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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历史的指针 > 第八十五章 伤风的羊羔

青年警察只向前走了三步,一队纠察以最快速度拦住他并抓了起来,这时调查团大多成员还没注意到,这个青年警察就被推到警戒线的后面去了。

这个青年警察是韩籍日军宪兵,已在日军当差七年,目睹日本人对他同胞的压迫,心中对日本人的怨恨与日俱增。

他是一个思想单纯的年轻人,对国联调查团充满了希望,心想调查团在中国东北准备为中国人主持公道,那为什么不能去关心一下他的祖国?日本人占领中国东北才几个月时间,而他的祖国已被日本人统治多年。

这个年轻人于是自己写了一封信,打算把信交给调查团其中任何一个成员,从而呼吁国联帮帮他的祖国。

可怜的年轻人随即受到日本人的严刑拷打,然后带到城外乱葬岗枪决,日本人诬称其受到赤党蛊惑,欲行刺国联调查团成员,破坏“满洲国”独立。

川岛芳子百密一疏,差点让日军的伪装原形毕露,土肥原贤二很恼火,电话里对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然后又说:

“剧情是必须从序幕开始的,但序幕还不是**,必须密切注意马匪占山。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子里的一粒沙,而马匪就是皇军靴子里的一粒沙子。”

土肥原贤二痛恨马将军,自南京当局不抵抗主义以来,沈阳的快速沦陷,助长了日军侵略凶焰,挫折了东北人民抗战的信心,日军得以兵不血刃,几天之内即侵占辽吉两省重要城市,而马将军以“占山等谨率部曲,效死杀敌,念兹在兹,义无反顾。唯由我海内外同胞,共凛匹夫有责之义,群起动员,毋任各个击破而保我子孙,还我河山,在此一举。彼有良械,我有热血,精神终胜物质,胜算贵在决心。祸燃眉急,切共图之,并盼各友邦人士一致主持公道。”一纸通电,全国振奋。

马将军龙江一战稍示抵抗,即获全国人民的拥护和赞扬,纷电驰援,并捐助大量金钱和物质。

可以说龙江一战,虽属局部,但对于中国人民的民族气节和爱国思想有很大的鼓舞作用,大大增加日军侵略用兵的困难。

川岛芳子以韩人宪兵“赤化”行刺为借口,加强对调查团人员的“保护”,四人一组,轮流监视调查团的一举一动,记录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句话,或是与他们说过话、想要接近他们的人。

顾先生明白,赤党分子也许是最欢迎国联调查团来东北本着严肃、认真、透明和负责的态度揭开“九一八”事变的真相的,行刺调查团成员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在哈尔滨,一如既往调查团在日本人严密“保护”下,结果就是证人根本接近不了调查团,调查团也接近不了想见的证人,虽然他们每天忙于接见各公共团体及社会的代表,并时常接到他们的书面申请。

但这些代表大都是由日本或伪满当局介绍来的,调查团心知肚明他们所交来的申请书都是经过日本人同意的,因这些书信不是叙说对“旧中国”政府的抱怨,就是表示对伪满“新国家”未来的希望,认为“和亲一致、五族共和”的精神,不啻为一种将全体国民团结在一起的“黏合剂”和化解消除各种矛盾、隔阂的“润滑油”,使其成为荣辱与共、亲密无间的整体,充满活力和生机。

当然也有呈送请愿书的人事后向调查团致歉说,这些请愿书都会经过日本人的手修改。

顾先生认为这些请愿书还是有些意义值得关注:请愿书把日本参与伪满成立故意忽略,但并不加以否认。

顾先生发挥他的个人魅力,通过他的一位国际友人美国记者特林,在报纸上含蓄表达国联调查团和证人接触的困境,并借用顾先生讲述的的一个古老的中国童话,把国联调查团目前见到的所谓证人喻为“伤风的羊羔”。

顾先生向特林讲述的童话故事是:狐狸见到三只羊羔,很想吃掉他们,又怕他们合起来抵抗,便心生一计请三位羊羔去吃饭。宴席很丰盛,三个羊羔很高兴,心想:狐狸真好,别人说他怎样怎样狡猾,现在看来,全是冤枉的。

这时狐狸说:“各位好兄弟,平常有许多人都说我的嘴很臭,我也无法和他们分辩,今天请你们三位亲自闻一闻,看究竟怎样?”

狐狸张开他的尖嘴,第一个羊羔闻了以后,摇着头对狐狸说:“大哥,您不要多心啊,真是有些臭!”

狐狸大怒道:“我这样好好款待你,你还要故意讲我的坏话!”

狐狸发完脾气,杀死这个羊羔,喝了他血,吃了他的肉。

剩下两只羊羔吓得不得了,但狐狸又张开嘴等着他们去闻。

第二只羊羔没办法,只得过去闻了一闻,心想:若再说狐狸嘴臭,他一定会杀了我。

于是这只羊羔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对狐狸说:“大哥,以前真是别人冤枉了您,您的嘴不但不臭,还香着呢。”

狐狸听了,冷笑道:“你太不诚实了,故意编些好听的话埋汰我,实在是比讲我嘴臭还可恶。”

狐狸说完,马上杀死这只羊羔,又喝尽他的血,吃光他的肉。

剩下的第三只羊羔,这时怕得要命,头都不敢抬起来,但狐狸又张开尖嘴,等着他过去闻。

可怜的小羊羔,不敢不遵命,兢兢战战地去闻了又闻,闻了好久也不讲话。

狐狸很奇怪,便问道:“你为什么要闻这么久?你闻出来的气味怎么样?”

小羊羔皱着眉头说:“一点也闻不出来,我今天伤风鼻塞。”

狐狸听了,什么也没说,让幸存的小羊羔先回家……

马占山将军可不想作伤风的羊羔,他秘密派人欲与国联调查团联系,可惜先派出的别动处王处长被日本人设伏抓获。

王处长追随马将军多年,机警善变,他顺利潜入齐齐哈尔,可一时难以接近调查团,日伪特务的防范几乎无懈可击,而他的行踪似乎被日本人盯上了。

一天下半夜,日伪特务得到线报,神不知鬼不觉包围一幢小楼,不料进门一看,哪有王处长的影子?

领头的特务头子心细,伸手摸了摸被子,还有热气,他又亲自从窗口爬到阳台上察看,发现了一条下垂的绳子……

从此王处长不得不一天换几个地方,他乘车和化装,也一日数变,日伪大批特务搜遍整个齐齐哈尔,王处长仍踪影全无。

土肥原贤二获报,派纪子中尉前往齐齐哈尔诱捕王处长。

纪子中尉很快在一家小钱庄嗅出王处长的气味,她让人带领一批特务埋伏在钱庄门口守株待兔。

天刚亮,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悄悄踅进了钱庄大门,有人认出此人就是王处长,马上飞报纪子中尉。

纪子中尉一般不抛头露面,她立即派人增援,紧紧包围钱庄,务必生擒王处长。

带队的特务头子上次无功而返,吃了上司几个大嘴巴,心想:钱庄外已布下天罗地网,这一次姓王的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在劫难逃!

他正想着,只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穿旗袍、头戴花头巾的女人,手提菜篮子,边走边扣纽扣,款款出门来,一摇一摆上街买菜去了。

小特务告诉头儿这是老板太太,头儿示意不要打草惊蛇,先不要管她。

过了一会儿,门内仍无动静,带队特务等不及了,让手下一拥而入,直奔老板卧室。

特务一脚踢开房门,只见身穿黑色西服的王处长,背向房门,面床而立,他慢慢转过身来,特务们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王处长,分明是老板娘。

特务头儿气急败坏叫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姓王的刚才竟当着我们的面逃跑了,快给我追!”

特务们手忙脚乱往外追,哪里还有王处长的踪影?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纪子中尉差点毙了带队特务。

纪子中尉亲自出马,她知道中国有句老话“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处长也不倒外,以前在龙江城,对青楼花界的花魁用钱如流水,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纪子中尉俏美绝伦,她不是那种“一眼美女”,但身上带着的那股冷冽气质十分迷人。

纪子中尉决定效仿川岛芳子,扮一次青楼妓女,为帝国立下不世之功。

“九一八”事变前,中村震太郎侦察组四人潜入洮南东北军屯垦3团驻地,被中方军队逮个正着,中村震太郎在关押期间,他瞅了一个空子,猛地中向哨兵,企图夺取武器逃跑。

双方格斗中,中村震太郎的一块俗称“三道梁”的高级军用手表被打落在地,刚巧被屯垦三团团部李司务长捡到,而中村四人秘密处决。

李司务长悄悄把手表装入怀中,几天后因赌钱输了,遂将日本人的手表抵押到洮南的大兴当铺里。

这一切,李司务长在逛窑子时大肆吹嘘,像讲故事一样讲给窑姐儿听。

哪知这窑姐儿是日本间谍,马上向关东军上报了中村等人被杀的详情。

土肥原贤二正为中村震太郎等四人的失踪而烦恼,得悉四人遇害的经过,勃然大怒,但又觉口说无凭,要向中国发难,必须要找到物证――中村震太郎的那只“三道梁”手表。

土肥原贤二派出精通汉、日、满、蒙、朝语的川岛芳子,去紧靠内蒙古的齐齐哈尔和洮南一带活动,必须找到中村震太郎的“三道梁”手表,这是东北屯垦军杀害中村大尉等人的重要证据。

川岛芳子化了装,打扮成一个朝族窑姐儿,来到齐齐哈尔,与当地日本特务机关铃木县太郎一番密谋。

第二天,铃木以朝日旅馆老板的身份,邀请李司务长吃饭,席间铃木说最近来了一个朝族窑姐儿,长得如花似玉,妖媚无比,简直是天仙下凡,她还带一些“白货”(毒品),问李司务长有无兴趣见见她。

李司务长是个大色鬼和大瘾客,闻言大喜,铃木会意击掌,川岛芳子从屏风后走出来,果然风情万种,百媚千娇。

李司务长不禁垂涎三尺,色迷迷问川岛芳子:“听说小姐手里有白货,能不能卖给李某一点。”

川岛芳子说:“当然可以,只是我老板说要现钱。”

李司务长吃喝嫖赌惯了,身上哪有多少现钱,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带现钱了。”

川岛芳子说:“没有现钱不要紧,你身上有没有别的抵押物品?”

李司务长想了想,他身上还带着那张“三道梁”手表的当票,他说:“当票可不可以?”

川岛芳子见鱼儿轻易上钩,压住心中窃喜说:“什么当票?拿出来看看。”

李司务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当票,川岛芳子一看,正是土肥原贤二严令必须搞到手的中村大尉的“三道梁”腕表的当票。

当票到手,川岛芳子变脸喝道:“我哥哥金壁东,你可知道?”

李司务长一听傻了眼,金壁东是吉林一霸,及长春市市长兼警备司令,他哪里惹得起?

李司务长拔腿想溜,川岛芳子和铃木的手枪不约而同指着他,只得一五一十讲了屯垦三团秘密处决中村震太郎的经过,并带川岛芳子到当铺取回中村大尉的腕表。

川岛芳子回沈阳复命,土肥原贤二夸赞她是帝国之花,为大日本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很快日本陆军省发表声明,宣称东北军杀害中村震太郎是“图财害命,证据确凿”,疯狂叫嚣要进行“报复”。一个多月后,“九·一八”事变发生,日本帝国々主义悍然侵占我东三省。

纪子中尉化名莫愁,她柔弱与任性并存,低贱与高贵一体,艳压群芳,花界艳名迅速传遍齐齐哈尔。

莫愁芳名传到王处长耳中,他心里就像多了几条痒痒虫,恨不得马上拥佳人在怀。

但王处长机警过人,他是不会轻易咬钩的,莫愁的底细深浅他毕竟不晓得,这未必不是日本人对他有针对性设立的诱饵。

王处长放不下尝鲜的念头,在别人认为他不可能出现的时间里,使出上不得台面的江湖路子,化装潜入青楼用药熏翻“莫愁”,并识破她的日本人身份,不禁怒气勃发,放开手段辣手摧花一个晚上。

纪子中尉吃了大亏,正无计可施的时候,黑省伪**程志远密报,王处长会代马占山递送致他的密函。纪子中尉让程虚与委蛇,等她设伏请君入瓮。

果不其然,几天后王处长践约上得楼来,躲在暗处的特务猛地向他撒来一大把石灰,紧接着一阵猛射,把王处长打倒在地。

王处长眼睛睁不开,头脑仍很清楚,迅即举枪还击。

然而特务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将王处长擒获,纪子中尉恨王处长前日孟浪粗鲁,把她折腾成一只伤风且受伤的羊羔,两天走路都困难,引得手下窃笑,不仅让她吃亏太大,还丢人现眼。

纪子中尉命令手下将王处长装进麻袋,抬到齐齐哈尔最高的楼顶,丢到马路上摔死,以此警告马将军另外的几路联络人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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