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夜,香港,尤万顺住宅,一楼客厅】
管家跪在地上,旁边站着一名壮汉,手中拿着那缕红丝线。
尤万顺盯着管家,说:“废话不用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还有谁?”
管家把头一低,说:“吴妈。”
尤万顺追问:“佳儿是不是跟她们在一起?”
管家颤声说:“她只说用车,没说要走。”
尤万顺懊悔地一跺脚。
【同日夜,香港,日军检查站】
林子茂驱车驶向日军检查站
尤佳低声说:“最后一个了。”
显然,她是在提示:通过这个检查站后,便可抵达接应点。
林子茂摇下车窗,递出特别通行证。
一名警察走上前,林子茂把通行证往回一收,对方知趣地转回身,向日军哨兵做出示意。
在此之前,林子茂已经通过3个检查站或哨卡,只要亮出印有中日双语的特别通行证,便会当即放行。
此次,那名哨兵不仅仔细查看,还扭头进行报告。
一名中尉走过来接过通行证,打开手电筒查看,并与林子茂进行对照。
林子茂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慌,主动摘下礼帽,并用日语且是上级对下级的用语,说:“ご苦労様(辛苦了)。”
在手电筒光下,通行证上的照片与林子茂目前化装后的外貌一致,姓名则是中日双语的宫本次郎。
显然,这是一本假通行证,当然是依照他的真通行证仿制。
林子茂也不敢保证能将真通行证上的暗记仿制完美,或仿制出来,但能确定这些暗记不可能公布给普通官兵或警察。
此时,他寄希望于知晓暗记的人没有在这个检查站——在的概率极小乃至忽略不计;或者,已被调往仁安医院的凶杀现场——这也是他决定与杜少臣联手谋杀马威廉、灭口眼镜编辑的主要原因。
【同日夜,香港,仁安医院】
山田继续勘察凶杀现场,他将“林子茂赶到的时间”疑点暂时搁置,并按照基本规程进行反证推断,以尽量避免误判。
他的大脑中还原当时的场景——
女杀手在楼梯口望风,第二名杀手击毙看守后返回楼梯口,第三名杀手进入病房对眼镜编辑实施灭口。
郑新安上楼,与女杀手对射,第二名杀手恰好赶到参战,因此,两个现场均留下第二名杀手的弹壳。
第三名杀手为了给同伙保留全尸,采取了窒息的方式,所以延误了时间,在赶到楼梯口时,看到林子茂及看守上楼,便与第二名杀手返回病房,一人翻窗而出,一人进行纵火——应该有助燃物。
看守冲入病房被击毙,林子茂进行对射后卡壳,两名杀手跳窗而逃。
林子茂在多次试探后,进入病房并捡起看守的手枪,冲过大火,翻到窗外,飞身跃出,抓住树枝,攀越树冠,落到围墙外的马路上。
两名凶手应该也是利用这种方式逃离,因此楼后的地面上没有脚印,只有掉落的树叶及折断的小树枝——其中有的散发出燃油味儿。
这时,藤原浩匆匆赶到,走向正在探身看着窗外的山田,低声问:“林子茂呢?”
山田依然看着窗外,说:“应该是追捕凶手去了。”
藤原浩说:“马威廉死了,是他送过来的。”
山田面无表情地说:“还有郑新安。”
“这不应该是巧合!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又脱离了现场,那就极有可能会趁乱带走目标。我奉命通知你:宁可行动失败,也不能让目标失控。”
“我已通知各检查站对其进行盘查拦堵。”
“但愿在他与目标接触之前被拦堵回来,否则,你只能自己去谢罪了。”
山田扭头看着藤原浩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幽幽地说:“如果他真有问题,拦也拦不住,不如把假戏唱得更真一些。”
【同日夜,香港,郊区公路】
汽车通过日军检查站,驶入郊区。
尤佳扭头看向林子茂,林子茂目视前方,尤佳欲言又止。
汽车在一个野径路口调头,停在路边。
树林中传来鸟叫声,尤佳进行了回应,很快有两个黑影走过来,肯定是东江纵队的护卫队员。
林子茂伸出手,说:“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尤佳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说:“谢谢。”
她感到手中有东西,同时感到手被对方紧握一下。
字条是林子茂事先写好的,原本准备给接应点的同志,此时塞给了尤佳。
按照规定,林子茂不应与接应点的同志有接触,但此次情况太过特殊,他又无其他联络人可通知,即便有也来不及,所以只能违反规定行事了。
来人搀扶方曼芳、吴妈下车。
林子茂向尤佳做出示意。
尤佳一边下车,一边对来人说:“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