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大连港客运站,大门出口】
林子茂似乎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在身上上下摸索,甚至俯身开箱查看,然后似乎是找到了,才迈步走下台阶,坐上一辆黄包车。
车夫走出几步,问:“先生去哪里?”
林子茂说:“随便,听你的。”
车夫没再说话,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其实,林子茂在走出大门时,已经瞥见这名车夫超越同行抢到最前面;在他故意翻找东西时,又瞥见这名车夫回身整理车座,以至让过了其他乘客。
要知道,在林子茂被滞留期间,乘客已经几乎走光了,对于等活的车夫而言,每一名乘客都是重要的经济来源。
可是,这名车夫不仅插队未被同行抗议,甚至“漫不经心”地放弃了抢来的机会,显然具有一定帮派背景,且在特意等待林子茂。
【同日,大连,行驶的汽车中】
林子茂坐在副驾驶座,他扭头看着手握方向盘的叶丹阳,微笑道:“快一年没见了吧?你还是老样子。”
叶丹阳也微笑道:“我就当你是在恭维我呢,呵呵。”
“要是问你何时抵达大连,方便吗?”
“5天前。”
“举报信是你发的?”
叶丹阳说:“对,不过是受杜少臣的请托。”
林子茂真的有些诧异,问:“他一个堂堂的国防部二厅少将怎么管起这事了,而且不找保密局,却找你们党通局?”
(注:1946年6月,军统的公开武装划归国防部第二厅,秘密部分改组为国防部保密局;1947年4月,中统改组为国民**执行委员会党员通讯局,简称党通局。)
叶丹阳又是微微一笑,说:“准确地说,是保密局找的他。”
林子茂狐疑道:“保密局办不到?居然要拐弯到国防部二厅找他。”
叶丹阳说:“你应该知道,军统在抗战时期主要在搞两条线,一条是地下情报体系,另一条是敌后半公开武装,两者配合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林子茂笑道:“在这方面,你们中统不得不甘拜下风。”
“该承认的自然会承认。不过在抗战胜利后,他们仍在照方抓药,只说在旅大地区,居然搞出一个先遣军第四独立团,这在**面前显然是班门弄斧。”
“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其结果不仅被**派人潜入一网打尽,还把党部代理**长也搭进去了。”
“如此一来,他们保密局在旅大就几乎站不住脚了,只能在沈阳、长春设站遥控指挥一些小角色,我们则万幸保存着大站级,人员体系还算完整。”
林子茂终于明白了,笑道:“也就是说,保密局觉得直接找党通局不一定会买账,便请军统老臣杜少臣出面来找你?”
叶丹阳说:“准确地说,是他找到党通局旅大站。你应该知道,以其资历及功绩足以压服我们的旅大站,加之他的公开身份是军事联络组成员,主要负责对接苏军,因此,来往于沈阳与旅大之间相对很方便,可以当面发号指令。”
林子茂笑道:“所以,党通局就把你这个与其同等资历的大角色派过来,以免被他呼来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