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林宛白瞪大眼睛。
“可不!”霍蓉在那边语气慢悠悠的,“昨天他不是自己开车回城,进市区时撞到了隔离带上!哎哟,我的那辆最新款宝马车啊,前车盖都撞变形了,倒车镜和挡风玻璃全都碎了!我刚才过来4S店,人家都说维修起来可麻烦了……“
听了半天,都是围绕着那辆宝马车,林宛白有些焦急,不由打断她的话,“姑妈,那霍长渊呢?车祸严重吗?他怎么样……”
“放心吧,死不了!”霍蓉只这样说了句。
林宛白还想继续问什么,电话就挂断了。
之后回到公司,直到下班,她始终都心神恍惚的,在公交站牌等了许久,公车来了后,她却还是选择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闺蜜桑晓瑜的住处。
“小鱼,你帮我给秦医生打个电话吧?”
“咋了?”桑晓瑜一听,有些不情愿,“干嘛要给那个衣冠禽兽打电话!我才不要!”
林宛白双唇紧抿,只好说,“霍长渊好像出车祸住院了,秦医生应该会比较清楚,你帮我问问情况怎么样……”
桑晓瑜闻言,立即不啰嗦了,掏出手机就打。
线路一被接通,桑晓瑜就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吵吵闹闹了好几句,才算是回归了正题。
挂了后,桑晓瑜转述给她,“问清楚了!说是车里有安全气囊,人并没有危险,除了一些小擦伤,就是右小腿有些轻微骨折,现在啥事没有,正在医院休养着呢!”
林宛白闻言,虚惊一场。
霍蓉虽没有说到任何有关他的伤势,但总在强调自己的那辆宝马被撞得多难修,让她一颗心提着始终放不下,现在确定他没有事,终于松了口气。
一起吃了晚饭,林宛白在天色降下来时坐车回家。
刚打开门,手机又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她放在耳边,响起的是熟悉的男音,“秦医生?”
“嗯,是我!”秦思年在那边道,“林小姐,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
“你会不会煮面?”
林宛白一愣,“我会啊……”
“那就对了!”秦思年似乎很高兴,像是找到救星一样,“长渊车祸住院的这两天,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这可把他主治医生急坏了,找我好几次了!院里的营养餐也好,还是我和姑妈从外面买的,他都不吃!中午那会儿主动说想吃面,结果我买回来了,他只挑了两筷子,就一口没再动过!”
“……”林宛白攥紧了手机。
秦思年在线路那端语气殷切,“林小姐,所以麻烦你呗?你给煮碗面送过来,看看他能不能吃,要不这住着院呢,总这样对身体恢复不行啊!”
最后一句戳到了她的软肋,似乎拒绝不了。
“好……”林宛白没有迟疑,“我现在去煮!”
林宛白挂了电话,就换鞋进了厨房。
………
一个小时后,林宛白拎着保温饭盒进了住院部。
是秦思年所在的那家私立医院,以前外婆就住院在这里,所以都很轻车熟路。
其实早在霍蓉打的那通电话时,她差一点就奔去了医院,后来得知他没事,也还是很想要亲眼看一看,却又觉得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关心,送面让她找到了借口。
电梯上了骨科楼层,林宛白从里面出来,入了夜的关系,里面的人并不多,偶尔会有穿白大褂的医生或护士走过。
一边往高级病房的方向走,一边看着门边的号码。
忽然,她看到了一抹倩影。
和车上那个梦里一样的高挑,穿了身香奈儿的经典套装,披着的卷发随着走动而发丝轻扬,站定在某个病房前,伸手推门时,看到了侧脸,五官很漂亮,嘴角旁有若隐若现的酒窝。
林宛白脚步停住,攥紧着手里的保温饭盒。
她苦笑,只好转身重新走回了电梯。
再往上两层,是心脏科室,林宛白去了秦思年的办公室,他正在值班,电脑上夹了好几张病人的CT片在研究,脸上表情严肃又认真。
她忽然觉得,应该拍张照片给闺蜜发过去,让她看一下其实穿白大褂的秦思年还是很有魅力的。
“林小姐?快进来坐!”
林宛白走进去,将手里的保温饭盒递过去,“呃,我把面煮好了……”
“闻着味道就不错!”秦思年拧开后感叹了句,然后便重新拧上,对她说,“那别等着了,林小姐,走,咱们赶紧给长渊送过去!”
“我不太方便吧……”林宛白没动。
“怎么不方便?”秦思年不解。
她低垂下了眼睛,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动,“我刚才看到了霍长渊的未婚妻……”
秦思年闻言,怔愣住,似乎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林宛白抬起头,努力牵了牵嘴角,催促说,“秦医生,你快给他拿过去吧,要不然面泡时间久了,软掉就会不好吃了。”
“行!”秦思年快速权衡后点头,但又沉思的说,“那你先在这里等我下,我把这饭盒给你拿回来!”
林宛白没有拒绝的点了点头,却似乎知道他的用意,抿嘴说了一句,“秦医生,我也想请你帮个忙,别跟他说是我送来的!”
十分钟后,或者还不到十分钟。
秦思年就拎着保温饭盒回来了,白大褂都被他带动的飘起来。
“真神了!你猜怎么着,我刚才把面送过去,长渊闻了闻味道,就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而且里面的面汤也全部都喝光了!看来,还是你做的东西他有胃口啊!”
林宛白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接过了保温饭盒。
她看了眼表,从椅子上站起来,“秦医生,面我也送到了,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林小姐!”秦思年叫住她,试探的问,“要不,你再等会儿?估计她也快走了!”
林宛白却是摇头。
那样的话算什么呢,有他的正牌未婚妻,然后他们偷偷摸摸的?
林宛白手指在保温饭盒上抽紧,嘴巴里像咽下了六月的梅子酒一样苦,“我只是来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