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皇帝邀请那仁去大虞,阿古达老爹第一个反对,白音也不是很赞成。
他们不赞成的主要原因是那仁年纪小,从北胡到大虞皇城路途遥远,如果路上有什么意外,对刚刚平定下来的北胡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厚福离开大虞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没有收到邀请之前,厚福倒是没有这么强烈的思乡之情。可看到放在案头的国书,厚福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回去看看的心思。
十年了,大虞有没有变得更好?
当初王爷说,只要五年。
只要给大虞五年喘息的时间,他们便可以让大虞变得更好。
没有战争,没有孤儿,没有饥民……
她想回去看一看。
锦兰知道厚福有想回去的心思,有些担心地道:“北胡在您的坚持下,如今才刚刚统一,您在这个时候回大虞,万一北胡出什么乱子,那仁一个人,怎么办?”
厚福回想起自己像那仁那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还在丐帮。
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自己。
她已经把北胡初步建立成一个统一的王朝,她不想再为他做更多了,他需要自己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狼王。
打定心思,厚福便让人开始筹备给大虞小皇帝的大婚贺礼。
赛马会要持续半个月,选手们狩猎来的各种珍禽异兽,活的装车,死的剥皮。
加上在查尔和那里缴获的金银财宝,七七八八差不多装了十几车。
从北胡到大虞的北疆,路上就要走上半个月,从北疆再到京城还有十几天的路程。
小皇帝大婚定在中秋前后,算日子,如果想去,便该准备启程了。
厚福在决定回大虞看看之后,心绪一直忐忑不宁,有激动,有向往,还有忐忑和不安。
出发前,厚福将乌恩的人马调回大营,并授予乌恩便宜行事的权利。
因为赛马会还没有结束,北胡大营里十分热闹,众臣送太后回大虞省亲的场面十分隆重。
厚福只带了锦兰回大虞,将阿宝姬留下照顾那仁。众臣看着太后省亲的队伍越走越远,送行的人们才一点点散去。
入夜,阿宝姬跟阿巴尔沁坐在篝火边闲聊,道:“太后有十几年没有回过大虞了,也不知道这次她们回去了,锦兰还会不会跟太后一起回来。”
“怎么这么说呢?她跟你说过不想回来了吗?”
“锦兰跟太后一起来的北胡,太后肯定会回来,可锦兰就不一定了。”
“怎么说呢?她不回来,在大虞如何安身?”
“你傻呀,人家本来就是大虞人呀!”
阿宝姬用手上的干柴敲上阿巴尔沁的头,阿巴尔沁憨憨地跟着傻笑。
“哦哦!对哦!”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小,没有避讳任何人,小帮厨听到这个消息,放下手里的铜水壶就往军营里跑。
乌恩听说锦兰此去可能就不跟太后一起回来了,脸色大变,小帮厨也急得埋怨:“我就说,你那天当着太后的面,就应该跟太后说清楚。以你立下的战功求娶,太后绝对会将她赐给你的……”
没等小帮厨说完话,一转身,乌恩已经跑出了毡帐。
随便拉过一匹马,飞身跃上,顶着夜色,扬鞭而去。
锦兰和厚福乘坐在金凤车里,一路上都怀有心事的样子,时不时就撩开车帘向外张望。
每每这时,厚福也不说话,只玩味地看着锦兰,直盯得她脸上泛起红晕。
入夜,车队停下来休息,锦兰陪着厚福坐在篝火边上烤火,看着跳跃的火焰,厚福和锦兰的心里都暖暖的。
“人生其实很短,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锦兰听厚福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篝火。
天快亮的时候,厚福被帐外的吵闹声惊醒,锦兰披上外袍出去看,急匆匆跑进毡帐,叫厚福:“公主,有人袭击队伍。”
厚福一个激灵从榻上起身披好外袍,准备出去查看。
锦兰拦住厚福道:“公主还是不要出去得好,亲卫营和护军正在击杀。”
听着帐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厚福对锦兰道:“随我出去看看”
锦兰知道这个时候拗不过厚福,只好跟在厚福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厚福出了大帐。
图雅和守在帐门口的亲卫见太后出来,也不敢拦阻,只好护在厚福左右,高度警戒来犯之敌。
“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
图雅一边警戒,一边回道:“派人去问了,现在还不清楚。”
看着敌军越来越靠近厚福的金凤车,图雅有些担忧,敌人的攻势太猛,万一护军守不住怎么办!
“太后,不如您先上凤车,如果敌人攻上来,便让人先护送您离开。”
“是啊,公主,先上车吧。”
厚福刚被人簇拥着上了车,只听车外厢板上“当”的一声,有箭镞射中了凤车。
锦兰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昆布珲在我手上!投降不杀!”
随着马蹄声和喊声越来越近,外面的喊杀声却越来越小。
不多时,厚福和锦兰听到外边有人放下兵刃投降的声音。
偷袭车队的一伙人很快便束手就擒。
图雅在车外禀报:“太后,偷袭的人是昆布珲,昆布珲已经被擒获,他手下的人也已投降了。”
知道外边的骚乱已经平息,厚福理好衣袍,走出车厢,站在金凤车的车头,一支羽箭正中在车头的厢板上。
乌恩骑马,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策马到了太后的凤车跟前,乌恩将马背上的人推下马,两个兵士将人拖起来,一人抓着那人头发,将脸仰起,给厚福看清楚。
一个年近五旬,胡子花白的老者。
“你就是昆布珲?”
老者的眼睛张开一条小缝,仰头看着厚福。
一开口,先喷出一口血水,接着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是”字来。
厚福轻哼一声,伸手将金凤车上的那支箭拔了下来,向身后一伸手,图雅会意地将弓交到厚福手上。
厚福拈弓搭箭,一箭贯穿昆布珲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