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
看着捂着眼睛满地打滚的殷不悔,卫缨羽俏脸顿时一黑。
狠狠瞪出一眼,而后看向自己的大作:“有这么难看吗?”
闻言墨羽点了点头。
见卫缨羽冷眸扫来,又是急忙摇了摇头。
殷不悔就在地上翻滚,直到卫缨羽一脚踢出,这才站起身来。
“大姐,你以后还是别画画了。”
“你!”
望着满脸嫌弃的殷不悔,卫缨羽使劲地咬了咬牙,伸手就向赤羽枪抓去。
殷不悔脸色一变,急忙转移话题:
“行了行了,先办正事,先办正事…”说着话殷不悔将笔墨推到卫缨羽近前。
见状卫缨羽当即冷哼一声,又是狠狠瞪出一眼,这才提笔在纸上‘唰唰唰’地书写了起来。
片刻之后放下狼毫,从怀中摸出令印,分别印在两张草纸之上。
“行,你们等着吧,我去去就回。”
拿到了卫缨羽的手书,殷不悔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冲着二女说了一句,便抬脚出了小洞。
入水顺着暗渠游回水牢之中。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听。
确认四周没有动静后,伸手翻开了头顶格栅。
‘天法匿踪功’发动,隐入夜色之中。
夜间的军营,安静的出奇。
除了盆火发出的‘呼呼’声,唯有队队巡逻士兵‘沙沙’的脚步之声。
黑虎营。
赵伯玑与钱路对坐帐中,轻碰着手中酒水。
军中之人无不好酒喜肉。
奈何军规甚严,白日里根本别想碰上一滴。
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偷饮几口。
而且还得是有品级的将官们才能享此特权。
“老钱,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营中有些奇怪?”
抹了抹嘴角,赵伯玑看向端坐对面的钱路。
“是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下令严禁外出。”
给自己和好友分别添了碗酒水,钱路撇撇嘴:“不过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听说了吗?”
端起粗瓷碗还未送到嘴边,赵伯玑又是将碗放了下来:“今天有人说卫将军西岭遇险。”
“放他娘的屁!”
仰头饮尽碗中烈酒,钱路一顿手中瓷碗:“卫将军何等人物,怎么可能!”
“你这家伙,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瞧着一点就炸的好友,赵伯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军中气氛很是不对。不会要出啥事吧?”
“能出啥事?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来来来,喝酒!”
很是无所谓地抓起一旁的酒坛,钱路刚要给自己倒酒,眼瞳忽然一缩。
此时此刻帐帘前站着一个人。
“怎么了?”
看着手臂一僵愣在原地的好友,赵伯玑转头,也是一愣,旋即眼眉倏然竖起:“你是谁!”
这一刻,望着宛若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人影,赵伯玑与钱路心头剧颤。
这是哪里?
这可是守备森严的卫军大营。
况且今日军中还加强了守戒。
如此,这人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的?!
“嘘…”
急忙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来人快步走前两步。
而入万军如入无人之境者,除了殷不悔还能有谁。
卫缨羽绘图虽是不堪入目,可描幅地图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依着地图,倒是很精准的便摸来了此处。
唯一没料到的是,二人居然猫在一起。
不过也好,这样反而给他省却了一些麻烦。
“我是卫将军的人,有要务要转达两位军侯。”
为了避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殷不悔走前两步,直接亮明了身份。
“卫将军的人?”
摸向一旁佩刀的手掌虽是顿了顿,但赵伯玑并没有放下戒备,冷冷地盯着殷不悔,等待他的下文。
“两位军侯请看。”
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摸出卫缨羽的手书,殷不悔直接递了过去。
按照他与卫缨羽商定的,首先就是找到赵、钱二人,以确保军中能有一定兵力来掣肘欧阳明泉。
“什么!”
搭眼扫过手书上的内容,赵伯玑瞬间瞪起了双眼。
钱路看了又看手书上的令印,终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是将军的字迹与印鉴。”
“我说今日军中为何这般奇怪,感情是欧阳那老东西憋着坏呢。好啊,好!”
用力地捏了捏拳头,赵伯玑望向殷不悔:“你去回禀将军,我二人定将万死不辞!”
吩咐间,赵伯玑将手中书信搁在了一旁的烛火之上。
火光升起间,手书登时化作飞灰。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将手中文书捏成一团,钱路随手一丢,冷冷看来。
“我属于暗子,军侯不识在下当属正常。”
拱了拱手,殷不悔看着端坐主位之人,身体挺的笔直。
见状钱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
“有胆深夜入营,这胆魄像是跟着将军的人,我信你,就按赵军侯的话回禀将军!”
“谢过两位军侯。”
又是拱了拱手,殷不悔抬眼在两人面颊上扫视一圈。
缓缓退出营帐,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新兵营区。
李清德感觉有人在拍自己。
刚睁开双眼一只手掌便堵在了嘴上。
借着月色看清来人,李清德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拍了拍按在脸上的手掌。
【外面】
递出一个眼神,殷不悔又冲着一旁的付裕彪努了努嘴。
见状李清德拍了拍自己,示意他去叫人。
殷不悔点点头,也没有多想。
随后却是见到李清德一脸狞笑着走到付裕彪床榻旁,极其粗鲁地将手压了下去。
“妈的,你敢再这么吓老子,老子一刀砍了你!”
营帐外,三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蹲了下来。
付裕彪看着李清德眼中透着杀意。
李清德轻哼一声,望向殷不悔满眼幽怨:“跟这货学的!”
“少来,我可不像你那么野蛮!”
瞪了一眼甩锅的基友,殷不悔摆摆手,神色肃穆:“找你俩是有重要的事情…”
快速将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殷不悔又是摆了摆手。
止住一脸震惊想要说些什么的二人,继续道:
“我和卫缨羽已经做出了计划,需要你们从旁配合。”
虽然周遭无人,但殷不悔还是下意识的向前凑了凑,小声说道:“明日午后,你们…”
说罢,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凭空抓出一个大包裹塞了过去。
“懂了?”
“懂了。”
“那你俩谁跟我走?”
闻言,二人交换了下眼神,李清德咧嘴看来:“这么刺激的事,当然是我。”
见状殷不悔点点头,也不说话,招了招手,引着李清德小心翼翼隐入夜色之中。
中军机枢。
欧阳明泉坐在自己专属的营帐中,不知想着什么。
忽然帐帘被人撩起,一道人影闪入帐中。
“有事?”
扫了眼匆匆走进之人,欧阳明泉淡漠出声。
闻言来人点了点头,神色难看地将手中团起的纸团向前一递,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将军,卫缨羽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