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殷将军好像有心事啊。”
军中小道之上,卫缨羽扭头瞥了一眼身后低着脑袋,有些郁郁寡欢的殷不悔,看向墨羽。
“将军…”
墨羽嗔出一眼,俏脸飞上一抹红晕。
“我去找顾青,你可以去问问他这是怎么了。”
又是走出一段距离。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越发清晰,三人来到了某一营区近前。
卫缨羽扫视辕门处见到自己几人,便急忙挺直身形的一众兵士。
向着墨羽低声交代的同时,原本松弛的俏脸上突然多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带我去见你们顾军侯。”
“是!将军您随我来。”
卫缨羽进入营中,墨羽思忖片刻,还是咬了咬唇,微红着脸退到了殷不悔身边。
“殷将军,您怎么了?”
“啊?”
轻柔的声音传来,当即让殷不悔从被兄弟背叛的巨大伤痛中走了出来。
唇角扯起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
刚一对上殷不悔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眸,顿时让本就有些局促的墨羽瞬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张着小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在殷不悔询问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这才让她免于社死当场的悲惨下场。
“对了墨郞将,今日新人分配,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成为了弓兵?”
“因为弓兵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墨羽声音轻柔的向着殷不悔解释出声:
“以往新兵分配,即便是拔尖者也是没有资格直接进入弓兵营的。”
“想要成为弓兵,是需要在各个营卫中历练数年,且依旧能立于千百人中的佼佼者,方才有脱颖而出的可能。”
精锐中的精锐?
弓兵不是应该苟在后方的吗!
怎么就成精锐了!
嘴角一抽,殷不悔看向墨羽,很是不解:“那我为什么…”
“将军的实力还需要多说?所以只要将军想,自是不用再考核什么。”
眸子轻眨了眨,墨羽脸上浮上一抹崇拜之色。
西岭之中,殷不悔一人一弓面对万千凶兽毫不退缩的飒爽英姿,至今依旧深刻于她的脑中。
而且,一生都不会褪色分毫。
“那墨郞将,弓兵日常都做哪些训练?”
虽然还是有些无法理解,苟在阵列后方的弓兵,怎么就成了精锐中的精锐,但殷不悔眼下还是更关心日常的训练。
很明显,自己那两个好大儿,不!是逆子。
一定是听闻了弓兵训练辛苦,这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临阵倒戈,并把他卖了。
“日常啊…”
两个人谁也没有察觉出对方此刻的异常,墨羽想了想掰着指头细数出声:
“体能和战术训练每日都会进行。”
“除此之外,每日必不可少的还有武器的操练。嗯…”
“再就是练习步射、骑射。不过这项训练中包括的项目就多了。”
“比如步射中包含定点射靶、移动射靶、速射以及特殊天气下的极限射击等。”
“骑射则包括马上坐定射、场中环射、高速移动射…”
“哦哦,还有近身格斗也是日常训练…”
感觉墨羽的声音越飘越远。
殷不悔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好么,既要拥有远程击敌的技巧,还得拥有近身厮杀的手段。
能跑的过步兵,还要不逊于骑兵。
这不是妥妥的全能ace吗!
既要你能打,还要你抗揍。
一句话总结就是:矮,你啥都得会!还得样样精通!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
弓兵可不单单只是有个好准头就可以的。
真要上了战场,光是将那动辄就需要几十斤臂力方能拉开的长弓,持续满弓。
这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再加上兵种所需的超强机动性,没有好的耐力怎么能行?
况且在两军对战中,哪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
敌人若是近身,不得抽刀硬拼?
而作为一军精锐,重点培养的对象。
可不就得拥有远超寻常兵士的厮杀手段,如此方能最大程度降低精锐的折损率。
“玛德!这两个贱人!”
总算明白了弓兵为什么被称作精锐中的精锐,殷不悔使劲地咬咬牙,恨不能立刻刀了那两个不孝子。
“殷将军你…”
瞧着瞬间陷入愤怒中的殷不悔,还在细数诸多训练项目的墨羽即刻收声,微微沉默,小心翼翼地询问出声。
“不好意思墨郞将,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两个卑鄙小人,你继续说…”
看着像是被自己吓到的俏军娘,殷不悔当即收敛心神,挤出一抹笑容。
“哦,大概也就是这些训练内容了。”
脸上神色一松,墨羽看着殷不悔腼腆一笑:“殷将军你可以叫我墨羽。”
“行,那我以后就唤你墨姑娘吧。什么将军郞将的,听起来怪生分的。”
“嗯…”
俏脸之上又是浮上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墨羽轻‘嗯’一声。
“对了,还未顾得上询问姑娘,那日南明谷姑娘可有受伤?”
“啊…啊…我还好…谢谢将军关心…”
还未来及从关系瞬间近了一步的小窃喜中,完全调整过来。
殷不悔关切的询问声传来,顿时让墨羽脸上的红晕变得明显起来。
急忙将头低下,轻声应答。
还好卫缨羽与一男子恰逢其时的从营中走了过来,这才让她又一次成功的躲过了一劫。
“对了将军,这飞龙营是刚刚换防回来的。顾军侯并不清楚前两日的叛乱,以及将军的骁勇。”
见到两人过来,墨羽赶忙理了理心绪,趁着二人还未走至近前,小声提醒着殷不悔。
“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殷不悔看着神情不知为何而显得有些奇怪的墨羽,咧嘴一笑:
“不是说了什么将军郞将的,听起来怪生分的。你也别叫我将军了,就叫殷不悔。”
话落,不等墨羽给出反应,卫缨羽和那膀大腰圆的魁梧汉子已是走到了近前。
下一秒,伴随着大汉审视的目光在殷不悔身上扫视一圈,略带鄙夷的嘲讽之声,当即在几人中回响而开:
“不是将军,就这病病恹恹的小白脸,你要把他放在我飞龙营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