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这回不是什么汗毛乍竖了,而牙根都发配了。
自己面前跪着的,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从脑袋到脸,再到双手,但凡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疙瘩溜秋的,而且还不停地冒着脓水。
说它是癞蛤蟆成精,那都抬举癞蛤蟆了。
中年人一头磕在地上,脓包破了,淡黄的脓水迸出老远。
就连杜立秋这么虎的犊子都跳开一步,生怕迸到身上。
“行行好,放一马吧,我们,我们已经遭了报应,还要怎样啊!”
唐河呵呵一笑:“现在说放一马,那你就不问问,那些被你们开棺毁尸的先人,要不要放你们一马啊?”
“没放过,已经这样了,尸毒入体,难活四十,可是我儿子很年轻啊,他,他才十八,他能考大学的,我,我需要钱啊!”
唐河一金棍将这个癞皮男人砸翻在地:“瞅你这样,说不定盗了多少墓了,还缺钱吗?
而且,你特么欺负没有见识是吧,这年头但凡能考上大学的,国家都给钱的好吗!”
癞皮男人啊啊地尖叫着跳了起来要去抱唐河的大腿。
“砰!”
一声枪响,武谷良一枪打在他的肚子上,脓包破了,肚子也烂了,人也躺下了。
唐河远远地站在这人身边,好奇地问道:“像你这样的人,尸毒入体啥的,那些考古的,咋屁事没有呢,一个个活到老还活蹦乱跳的!”
癞皮男人哼哼着说:“盗就是盗,人家有家国气运护体……”
唐河寻思着,家国气运这玩意儿,一想就够大气。
武谷良背起了枪说:“气运这东西真假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听蒙教授说,入墓之前先用鼓风机吹上三五七天的,要么就是直接挖开啊。
都这样了,还能有啥有毒的玩意儿啊。
他们这种人,像耗子一样往大墓里钻,他不死谁死!”
可也是,这回要不是蒙教授太急了,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换句话说,要不是蒙教授这么急的话,只怕这大墓中文化瑰宝,都要被这些盗墓的偷走了。
眼瞅着这个癞皮男人活不成了,唐河也懒得在他的身上再浪费力气了,还有三个在逃的,嗯,有一个据说还是准大学生。
这年头的大学生,不是一般的值钱啊。
唐河他们才出了一身的热汗,可是那三个人,已经累得趴在雪地里头喘得上不来气儿了。
碰着这种情况,正常来说,直接上去把人摁住。
可是唐河他们,在老林子里头啥没碰着过啊。
野牲口都能装人,还装死,然后突然反击要人命,何况是脑子比野牲口更灵活的人呢。
唐河他们距离二十米的时候就不往前走了,三人一起举枪,瞄向那三人。
结果这仨人跳起来就跑,其中一人还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啪啪开枪。
武谷良一枪就把对方的天灵盖给掀了。
“就是这个逼,捅了蒙教授一刀。”武谷良沉声说,甚至还有松了一口气,且泪流满面的意思。
几天的相处,蒙教授这知识分子说话又好听,让武谷良有一种我特么也被知识分子重视,我也有知识的感觉,那情感不是一般的深。
另外两人立刻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唐河他们也不上前,三把枪对着这两人,喝令他们脱衣服,连袜子都不许剩。
稍一犹豫,几发子弹打得身上鲜血迸射。
两人惨叫着,赶紧脱得精光,抱着膀哆嗦地站在雪地上。
唐河上前,把衣服一翻,好家伙,亏得让他们先脱了衣服。
什么刀片小匕首,居然还有铁管用的弹簧弩,这玩意儿没啥威力,但是一闻那味儿,就不带个好样,说不定沾了点啥毒。
唐河从那个小年轻的衣服里,翻出一个金灿灿的扁平小盒子。
这玩意儿是纯金做的,甚至接口处,都用黄金封得严严实实。
盒子上的方,阳刻着一行大字。
“集采天地文华,东坡亲笔。”
好家伙,就凭这几个字,难怪蒙知著到死都惦记着。
杜立秋上前一步,枪顶住了那个小年轻的脑门。
小年轻吓得大叫道:“别,别杀我,我,我考上大学啦!我,我是大学生啊!”
唐河也犹豫,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啊,杀了太可惜了。
杜立秋一脸阴狠地说:“唐儿,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万一他以后当大官了,想整死咱咋整啊。”
武谷良大叫道:“立秋兄弟,这就对啦!”
唐河也大为心动,看了一眼小年轻那双手,然后沉声说道:“奇变偶不变,下一句是什么?”
“啊?”小年轻一愣,“我,我,啊,是看啥都有变!”
唐河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我可去你妈的吧,连特么重生者基础的暗号都对不上,还考大学呢,你考个屁啊。
唐河几枪托下去,小年轻就说实话,小学都没毕业。
小年轻被砸得嗷嗷哭,不停地求着饶。
倒是另外那个很沉稳的中年男人,冻得哆嗦的,还保持着冷静,“兄弟,大家出来混的,都是求财,但凡活得下去,谁干挖坟这个活儿啊!”
唐河呵呵一笑,拔出手插子,在他的肩膀上噗地就是一刀带出一溜血线。
壮年男人惨叫了一声,捂着伤口坐到了地上。
“摸金倒斗,没传承干得了这个活儿吗?”
唐河这一句话说出来,顿时让对方脸色大变,能说出摸金倒斗这四个字儿来,这是行家呀。
行家个屁呀,后世但凡看过几本盗墓网文的,这四个字看得眼睛都要窜花了好吗。
我特么要是跟你说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你是不是得跪下管我叫声祖师爷啊。
这些江湖中人,说出来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那就对了。
在唐河的喝令下,两人光着身子,抱着衣服,哆哆嗦嗦着跟他们往回走。
碰到了那个癞皮男人的时候,小年轻扑上去又是好一通哭。
壮年男人还不死心说:“兄弟,放我们一马,我们还有些家底,全给你!”
唐河淡淡地说:“别废话了,本来盗墓这事儿,这辈子都不该归我管,可是你们不该杀了那位老教授的。”
壮年男人长叹了口气,搭拉着脑袋不吭声了。
无非,就是坐几年牢而已。
挺好了,这也就是现代文明了,放古代,盗墓毁尸者,斩立决的。
押着快冻死的两人回到了营地,已经停了好几辆吉普车。
唐河刚要上去交接,然后赶紧回家洗澡去晦气的时候,一个意气风发,头发梳得站不住苍蝇的小老头,一指唐河他们三人喝道:“他们几个也别放过,搜身,搜不出来交公安!不判他二十年,我跟他们局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