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锐下巴点了点咖啡，提醒她可以喝，“需要我再做个自我介绍吗？”
崔苗苗的尴尬的能用脚趾头扣出个三十六层的办公楼，十个趾头在鞋子里挠个不停，努力平复心情不让脸红的太难看，冲对面的男士低头一笑，“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告诉我一下。”
顾少锐盘算着，这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努力给自己找台阶，看她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也不好意思再刁难，摆手示意她先坐下，“你面试的时候，是应聘董事长助理，但以你目前的资历，恐怕不太够资格。所以，你先从沈总助理的助理开始做，我会带你入门，慢慢了解这个行业，从我这里毕业后，沈总会考虑你的下一步升迁。”
崔苗苗坐下来，捧起咖啡，用眼神给他一句谢谢，然后说，“我刚才录入资料的时候，HR跟我说了职位，我知道的。虽然没有一步到位给沈总当助理，但是……作为应届毕业生，能被录取留在顾氏，我很开心。”
她余光在四处看，还是找不到任何顶头上司的身份证明，没有工作牌，没有胸卡，桌子上也没有名牌和名片。
顾少锐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白色的名片纸，“正式自我介绍，顾少锐。”
姓顾？
结合前面听到的八卦，崔苗苗很容易就锁定他的身份，原来是顾家的后代，怪不得呢！
顾家的旁系分支她不清楚，直系的亲属，都是顾汉秋那边的，听爸爸说过，他们家两个儿子，难道这位顾助理，就是其中之一？
那她不是在给顾家的二世祖当助理吗？
妈耶，以后不得被当狗使唤吗？？
崔苗苗几秒内走了十八弯的心路历程，好在表情管理的合宜，“顾助理你好，我叫崔苗苗，我的简历您看过的，有什么别的问题，您尽管问。”
小姑娘忽然用尊称，顾少锐很不适应，“我也是助理，咱们差不多的级别，别客气。”
崔苗苗尬笑，“好的。”
顾少锐也想抓一抓脑袋，他的助理，该安排个什么头衔？以后小姑娘怎么称呼他比较合适？
“以后你就叫我老师吧，我带你，主要是为沈总培养新助理，你在我这里待不了多久。”
崔苗苗起身，颔首，双手贴在腿上，弯腰接近九十度，模样十分诚恳，“师父好！请多多指教！”
顾少锐一口咖啡险些呛出来，“……行，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崔苗苗很上道，“谢谢师父，师父我今天要干什么啊？你给我指派点任务吧，我不怕累，也不怕吃苦，没关系的！”
顾少锐看一眼她放在地上的纸箱子，“你的工位在门边，缺什么就去前台登记。”
“好的师父！”
崔苗苗手脚利落的摆放私人物品。
几分钟时间，空无一物的办公桌，齐齐整整摆满了东西，最显眼的是放在右上角的恐龙玩具。
暂时没有任务分配下来，崔苗苗很有眼力见的当起了茶水工，冲咖啡、倒水，手脚很勤快。
顾少锐忙起来就忘记周遭，也没觉得哪有异常。
过了中午饭点，他才做完手头工作，一抬头，一点了。
扭了扭僵紧的脖子，顾少锐侧目看到门边的女孩子。
低头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目光炯炯的盯着屏幕，微微的蓝光映在女孩脸上，纤长睫毛上下眨巴，嘴巴时不时抿紧。
小姑娘皱眉头的功力十分了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顾少锐慢半拍的想起来，如今自己也是有助理……哦不对，有徒弟的人了。
“怎么不去吃饭？”
崔苗苗转头看他，“师父你都没下班呢。”
顾少锐有些歉疚，人家小姑娘第一天上班，就被当成了透明人，“我忙起来就顾不上那么多，你以后到时间就自己去吃饭，别等我。”
“师父你不去吃饭啊？”
顾少锐三餐不太准时，午饭经常拖到下午才吃，或者楼下便利店随便买个三明治，“走吧，食堂应该还有饭。”
崔苗苗合上电脑，拎着包包先去开门。
顾氏有员工食堂，但十二点开餐，去晚了基本上没多少菜可选。
让小姑娘看到残羹剩菜，影响对公司的印象。
电梯到了餐厅楼层，顾少锐临时改变主意，按了1，“出去吃吧，我请你。”
崔苗苗没意见，“好的师父！”
很好支使的模样。
公司附近各大菜系云集，不远处的商场B1和六层都是美食区，员工们开小灶的集中区。
顾少锐问，“喜欢吃什么菜？”
崔苗苗也不扭捏，“师父你喜欢吃云南菜吗？”
顾少锐在国内不怎么刷餐厅，云南菜还是个陌生领域，“都可以。”
六层，装修颇有地域风格的“彩云之南”，进门就有民族服饰加身的女服务生招待。
选的是靠窗位置，外面是马路，人来人往很热闹。
顾少锐打开菜单，第一页就看到了重口味菜盘。
蚕蛹？蚱蜢？
这……
崔苗苗兴致盎然的点了两道招牌菜，“师父，你选两个吧？”
顾少锐翻过三页，都是重盐重油重辣的菜品，实在无法受用，“来个凉拌香椿芽，折耳根龙骨汤。”
崔苗苗笑吟吟跟服务生交代，“主食要过桥米线，汤汁里面不要放辣椒，菜都清淡点，尤其辣椒少点，谢谢。”
顾少锐喝着统一配备的普洱茶水，“云南菜吃的不就是重口吗？清淡点还是原汁原味吗？”
崔苗苗道，“菜么，也要入乡随俗，南方人的口味都淡，突然猛地来一下，以后都不敢吃了。”
顾少锐但笑不语。
只能说，崔苗苗很聪明，够机灵。
菜陆续上桌，顾少锐电话响了。
他放下筷子，“我去接个电话。”
崔苗苗点点头，然后等顾少锐离开后，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她爸。
【老爸！！！！你和师父在吃饭！我师父是顾少锐！天呢，我师父很帅你知道吗？？】
阳台边，顾少锐压低声音，“沈总，什么事？”
“来一趟万华。”
顾少锐疑惑，“顾氏和万华没有业务往来，怎么了？”
沈曼道，“是行风和万华的老黄历，你马上去开车，我路上给你说。对了，崔苗苗在不在你身边？”
顾少锐往玻璃门那边看一眼，小姑娘没吃饭，乖乖坐着在等，“我们在外面吃饭，带上她吗？”
沈曼浅笑一声，“吃饭？吃饱了吗？”
“饱了，准备走呢。”
“行，带上，刚好学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