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很久没说话的崔苗苗终于沉不住气，往前越一步，带着微笑实际上早就咬牙切齿，“万总，什么事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沈总在工作上生活上都光明磊落，不怕被人听到。”
万丽华看她跟看跟班狗一样，话却是对沈曼说的，“沈总身份不一样了，就连助理都对我大喊大叫，万华虽然比不上顾氏财力雄厚，但好歹我也是你的前辈，礼貌两个字，总该知道怎么写。”
崔苗苗抢白，“就是因为万总你是前辈，我们才想跟你学学经商做人的道理，外界都说万总你做事很有一套，八面玲珑，是当代女性学习的不二典范，我是新手，还希望万总可以指点指点。”
那语气是谦虚的，态度却很强势。
崔苗苗涉世未深，但当了两年学生会会长的她，习惯了压迫和主动权，看不惯万丽华那张瞧不起人的嘴脸，要不是有工作任务，她早就跟她单挑了。
管你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
沈曼但笑不语。
万丽华要支开她的助理，目的可以说昭然若揭。她倒是不怕孤身一人应对，但对她的助理不客气，就是不给她面子，不给顾氏面子。她当然不会由着万丽华支配，尽管这里是万华的一亩三分地。
万丽华心里憋着火，又不好发作，“小姑娘人不大，脾气不小，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了，顾氏现在的当家人是沈总呢，还是你？”
顾少锐怕崔苗苗这个二世祖脾气上来说出不该说话的，想替她挡一句，可她已经淡定开口，“当然是沈总！多亏沈总不嫌弃，带我们出来见见世面，没想到，世面还没见到，先见识了万总的个人风采。”
万丽华紧了紧手指，忍无可忍道，“我尊重沈总有格局有眼界，想好好谈个合作，巩固两家公司的关系，既然沈总没有诚意，那就算了。”
什么诚意不诚意，沈曼还能看不出来，万丽华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谈事就谈事，还要她的助理离开。
偷偷摸摸的不敢敞亮，其中必然有诈。
想必小机灵鬼崔苗苗也看出来了。
沈曼靠着椅背，松松一笑，“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和万总的合作没什么好遮掩的，想说什么你尽管开口，没必要避开谁。”
一团火窜到万丽华胸口，她好不容易才咬着牙忍住，“王子丞的解约协议我会找人和行风签，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陪沈总说话了，咱们改天再约。”
沈曼看破不说破，“万总先忙，回见。”
崔苗苗还是不解气，想教训万丽华，但手臂被顾少锐拉住了，接收到他提醒的眼神，只得憋住。
走出万华的大门，崔苗苗秒怂，“沈总，对不起，是我搞砸了，我就是看不惯万丽华的态度，什么意思啊，谈工作还不让我们听，分明有猫腻。”
沈曼环臂看她，板着脸有些严肃，“崔大小姐，在家被娇生惯养的不知道什么是打工吗？你现在的身份是顾助理的徒弟，不是崔氏的千金。你那么跟万丽华说话，代表的是顾氏，不是你爸爸。”
崔苗苗刚才的确上火，这会儿认识到自己冲动过头，“那……我上去跟她道个歉？”
顾少锐挠了挠眉心，“是我没管好她，我代她道歉。”
沈曼对顾少锐笑道，“师徒还挺同心的。”
崔苗苗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师父的事，我的错我承担。”
“回来。”
沈曼叫住气呼呼的崔苗苗，“万丽华有句话说的没错，你呢，人不大，脾气的确不小，连我都敢顶嘴？你是真不差钱不怕被开除？”
崔苗苗抿着嘴唇，理亏的不敢解释。
“你离开顾氏也有地方去，当然不怕被炒鱿鱼，那些毕业后出来单打独斗没有背景的姑娘，哪一个不是谨小慎微？”
崔苗苗支支吾吾，“可是，万丽华就是有阴谋，她眼神不单纯，分明就是针对你啊，万一我们走了她对你做出什么事，伤害到你，后悔都来不及。我怼她，就是让她知道咱们不好欺负。”
沈曼手搭上她的肩膀，低眉笑道，“脾气臭，好在脑袋瓜够机灵，既然看出来了，就去查清楚。”
顾少锐道，“我们俩去。”
沈曼往顶层眺望，“当心一点，我怀疑她办公室还有人。”
崔苗苗眼睛雪亮，跟走进悬疑探险小说剧情似的，“真的？那我更得看个究竟！”
顾少锐拖着她的手臂就走，“走吧，再晚人就跑了。”
沈曼回到车上，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目光往门外停车场扫去。
银色的奔驰，挂着眼熟的车牌号，没记得错的话，那是万立新的车。
这家伙不是出国了吗？呵！
大概过了五分钟，沈曼手机响了，是微信。
顾少锐：【你猜得没错，万丽华办公室还有人，两个男的，其中一个是万立新。】
沈曼勾着嘴角，手臂撑在方向盘是上，【说了什么？】
顾少锐给她发来一段偷录的对话。
万丽华：【林岚的葬礼，你跟我一起去。】
万立新：【等了这么久，终于被我抓住机会，这次不扒了沈曼的皮，我不姓万！】
万丽华：【你找死？弄了她，你还能活？说话不长脑子！】
万立新：【难道就让沈曼小人得意？！我和我爸都毁在他们手里了，这个仇我必须得报仇！我就不信她沈曼有翅膀，能逃过我的眼。季寒城对我赶尽杀绝，我公司没了，事业没了，以前的朋友也不敢帮我，他毁了我的人生！】
万丽华：【季寒城的势力遍布江都，再想把沈曼骗过来不容易，雅苑的葬礼是个难得机会，但人多眼杂，又都是季家的人，恐怕不好下手。】
万立新笑道：【人多才好下手，到时候搅它个天翻地覆，看谁顾得上谁，我不信沈曼每次运气都那么好。】
万丽华叹了口气：【你爸的病怎么样了？】
万立新：【上次那件事之后，没多久他就病倒了，心脏病，随时有危险。还在病房躺着呢，情况很不好。】
万丽华道：【今天让沈曼逃掉了，该死。】
万立新：【那个嘴贱的女人是谁？！查出来我先弄死她！】
万丽华：【我特意邀请沈曼一个人，谁知道她竟然带了两个助理，打乱了咱么的计划。这女人警惕心很强，你当心点。】
万立新：【玛德！】
通话到这里，仓促结束，大概是有人发现了顾少锐。
沈曼点了点手指，面上倏地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