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丽华在赌，赌沈曼的善良。
她见过那么多沈曼的新闻，不管真的假的，沈曼在外面的人设就是善良温和，胸襟宽广，也因此赢得了不少赞誉，而她外公顾汉阳更是清捐了所有个人的资产，获得了慈善家的称号。
那么，哪怕她做了伤害她的事，存着让她身败名裂的心，只要目的没达到，她人是完好的，就会网开一面吧？认识沈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脾气性格稍微还算知道一些，总不至于真将她赶尽杀绝。
可是，冰冷的利刃握在手里，又是那么真实。
万丽华怔怔望着沈曼，眼睛里有水光闪动，她不敢相信自己赌输了，更不敢相信沈曼竟然用这种方式宣告她的命运。
脑海里千头万绪乱窜，万丽华浑身都僵硬了，手木讷的保持动作，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沈曼让她表示道歉的诚意，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怎么？万总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万总根本就不想道歉，所谓的认错就是缓兵之计？”沈曼红唇上扬，一丝笑容没有温度，凉凉的视线打量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万丽华手臂颤抖，几乎握不住刀子，“你……”
沈曼笑道，“我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你心慈手软不舍得动你吧？笑话，我又不是男人，你的美人计也好，苦肉计也罢，在我这里全都没用。你和万立新联手害我，这笔账不算清楚，我以后还怎么立威？”
万丽华心头的愤怒和怨恨直线飙升，都是万立新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害得她现在连退路都没有。
提了口气，万丽华不让自己吃相太难看，她已经做不到输人不输阵，至少自己还是万华的总裁，不能在沈曼眼里彻底变成废物。
“沈曼，我不信你没做过亏心事！你又付出了什么代价？你仗着季家和顾家的庇护，这几年在外面做的坏事还少吗？你敢说你双手干净？”
好一招偷换概念啊，竟然拿她当参照物，还大言不惭不怕死的做对比？
行吧。
沈曼道，“我还真没做过。”
万丽华不知道该被沈曼的不要脸震惊还是想办法质问她话里的真实度，一时间竟然没办法说话。
沈曼替她说，“所谓的亏心事，无非就是损人利己或者损人不利己，很不好意思，我对这两个都不感兴趣，对我好的人，我加倍报答，对我不好的，我加倍报复。不管前者还是后者我都问心无愧。万总不如想想，你对我的做的这些事，能问心无愧？”
季寒城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反正时间还早，陪老婆玩游戏还挺有意思。
他早就见识过沈曼的伶牙俐齿，以前经常用在他身上，惯常的说辞就是骂他是狗男人，当时他真是气的想打她一顿，现在她的火力用在别人身上，他说不出的暗爽和舒服。
万丽华完全处于被动地位，精神高度紧张，被沈曼一番话说的更大脑当机，“你……想要我怎么做？”
沈曼笑道，“原来万总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她转头看着在从地上爬起来的万立新，“你姐她好像不是很清楚流程，你应该是个高手了，教教她？”
万立新眼看着矛头指向万丽华，还以为沈曼准备放过他，谁知自己刚爬起来，再次被沈曼拽进战场，一时表情难看的直咧嘴，“她……比我狠多了！出主意要对你下手的时候不知道想了多少招数，用不着我教。”
沈曼想笑，又觉得这一幕太讽刺太寒心，反而笑不出来，“万总，是这样吗？那不如你把想用在我身上的招呼在自己身上过一遍，别浪费你的创意。”
万丽华咬着压槽，怨恨的目光直直盯着万立新，懦弱无能的东西，临时还要咬她一口。
万立新被她看的胆寒，强撑着头皮发麻的寒意，“看什么看！有胆子绑架季太太，还不敢认？！像你这么心肠歹毒的女人，活该快四十岁了也嫁不出去，你——啊！”
他讽刺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那把雪亮的刀已经深深插在了他肚子上。
登时鲜血沿着刀刃迅速染红了刀柄，殷红液体不断涌出，湿哒哒黏糊糊滴在地板上。
万立新不敢置信的逆光往上看，充血的眼睛里是万丽华肃杀的脸。
“你……你……”
疼痛和震惊同时充斥他的大脑，他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不光万立新，沈曼也没想到万丽华竟然会这么做。
而季寒城反应平平，完全没觉得万丽华的行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好像他早就料到这一幕。
万丽华冷冷看着抱住刀子的男人，“你想咬死我？你也配？！”
她阴冷绝望的笑了两声，手依然握着凶器，一字一顿，“万立新，我告诉你，任何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巧言令色骗我帮你对付沈曼，还想推我当替死鬼，你做梦！”
说着，她手掌又往前推了一把，刀子彻底没入男人的肚子。
万立新终于无力的倒下，扑通跪在地上。
——
万立新并未当场死亡，医生及时抢救留住他一条命，他不敢得罪季寒城，又想趁机讨好沈曼，于是在做笔录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万丽华。
他咬定万丽华是故意伤人，又有伤在身作证据，警方当即就做出反应。
万丽华被刑拘，等待开庭审理。
全程没提到季寒城和沈曼的名字，好像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旁观者。
沈曼没再过问后面的事，不过三天后，她和季寒城去魏清扬家里看望他时，从老魏那里得知，万丽华有意聘请夏可冰做辩护律师，被夏可冰拒绝了。
沈曼笑问，“为什么拒绝？万丽华给的律师费够你一年的开销，随便花的那种。”
夏可冰插好沈曼送来的鲜花，完全不在意的说，“律师也不是什么钱都赚，有些钱拿着不舒服，还不如不拿。万丽华他们姐弟俩狗咬狗自相残杀，就当是给社会除害了，我怎么可能把她带出监狱？”
魏清扬自以为表现挺自然的帮腔说，“律师要维护公平和正义，不能被金钱蒙蔽双眼，请尊重我们的职业。”
沈曼推推季寒城的手臂，笑的合不拢嘴，“那你觉得万丽华大概会判几年？”
魏清扬说，“如果是我做主，十年起步，上不封顶，最好让她在监狱里过八十大寿。她吃了熊黑豹子胆，连寒城都算计上，找死。”
沈曼笑道，“嗯，真公平，真正义，魏律师你不愧是律政界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