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赢。
不管在感情上还是事业上，她喜欢走在前面让众人仰望，她想站在高处，睥睨四方。
胜利的感觉才能满足她内心无穷的黑洞，她鄙视弱者，不允许自己兵败颓唐。
她说的直白，一点也不忌讳周佑霆怎么看待，“从小到大，我很少输，从上学到创业，除了感情上我一败涂地，其他方面，我差不多赢了一个遍，遇到季寒城之前，我的人生顺风顺水，一片坦途。”
周佑霆对佩妮的私生活和过往并不感兴趣，甚至她未来如何，他也没想参与，这场完全是为了合作而促成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罢了。
他们是合作伙伴，并无其他，这样以后分开也干脆些。
在这期间，她喜欢的东西他当然会大方买。
听到她主动说起自己，周佑霆简单附和道，“你是个优秀的女人，不管事业还是社交。”
佩妮苦笑，“是吧？我一直被说成是天之娇女，我爸妈身边的那些长辈，没少明示暗示，要跟我们家联姻，但我都不感兴趣，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一个宴会放眼过去，都是一群穿着同样西装的无脸男，根本没有辨识度，也没哪个人能让我觉得值得认识。是季寒城，他的出现让我眼睛开了，世界都亮了，万千人当众，就他有脸，五官全都杀到我心上。哪怕他僵着脸什么都不说，我也心跳加速。”
佩妮摇头，笑自己一见寒城误终生，“你呢，你喜欢沈曼，是不是也觉得人群中就她亮眼？”
周佑霆道，“不是。”
“哦？”
“我遇到她的时候……”周佑霆欲言又止。
佩妮手在他臂弯里晃了晃，“说啊。”
周佑霆截取了一个片段，省略了前后的故事，“那天，她来我的办公室面试，穿着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没化妆，清爽寡淡。她看上去有点不安，有点怀疑，那双眼睛认真的看着我，完全把我当成高不可攀的未来上司，我忘不了她那个样子。”
佩妮沉了沉肩膀，“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周佑霆没说话。
佩妮叹气，前方眺望可以看到四季大厦高耸的楼体，标志性建筑的可恶之处就是，只要在城市的中心地段，总是不可避免看到。
真可恶！
“季寒城吸引我的点，或许是他太过出众的外在和气质，而沈曼吸引你的，是她的内心。”
周佑霆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在夸她？我以为你心里她不可能获得正面评价呢。”
佩妮不置可否，“如果不是情敌，或许会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很遗憾这辈子不可能了。”
司机开来了车，周佑霆帮她打开车门，让她先上去。
两人并肩坐在后排，窗外是不断后退的城市风景，貌合神离的两人，各自揣着心事。
佩妮问，“咱们还是要把流程走一遍吧？先订婚？”
周佑霆没意见，“你做主就行。”
佩妮也觉得流程要走的，爱情可以仓促，仪式不可以，“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婚宴？”
周佑霆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家里没有亲属，你不需要考虑我这边提出反对意见，按照你的喜欢来。”
佩妮懒懒的靠着椅背，“我最近有个时装秀，腾不出时间，你想想吧。”
周佑霆没拒绝。
“婚礼间隔多久？”佩妮又问。
周佑霆看看她，“这么急？”
佩妮认真盯着他的脸，阳光打在他腮边，显得睫毛挺长，鼻梁很挺，论外形，周佑霆其实一点也不差，
“毕竟是江都女人疯抢的男人，不抓点紧，说不定就不是我的了。”
“不会。”
除了沈曼，他还能喜欢上谁？
嗡嗡。
桌上手机响了，将周佑霆的回忆拉回现实。
正是佩妮。
“喂？”
佩妮笑道，“看到是我的号码，也没发现你多高兴，毕竟是以后的枕边人，还是哄哄自己，尽快适应吧。”
周佑霆翻开文件夹，想着一会儿的临时会议说些什么去打发，“我尽力调整，给我点时间。”
“我不是来催你赶进度的，有件事跟你说下。”
周佑霆道，“闻飞宇？”
“对，我爸已经联合一些开始起诉，短时间闻家别想清净，牵制住闻家，再动季寒城，等于断掉他一条手臂。”
周佑霆道，“闻飞宇自己的能量也不小，既然做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否则会被反咬一口。”
佩妮笑道，“既然做了，当然要让他扒一层皮啊！”
周佑霆道，“好。”
听筒沉默了片刻，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佩妮说，“在忙？”
周佑霆制造出一些声音，“一会儿有个会议，准备点资料。”
佩妮关心，“中午一起吃饭吗？都要订婚了，多点合体出现的热搜比较好，网上很多人在议论咱们的闪婚，我可不想被骂是傍你。”
周佑霆道，“你本身条件足够好，谈不上榜谁吧？”
佩妮笑，笑声清脆悦耳，好像真的挺开心，“下班来我公司一趟吧，好歹接我一次。”
“好。”
放下手机，周佑霆对自己无力的摇头，他这么做，是对是错？
——
闻飞宇接到律师函和起诉书，一点也不意外，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对策。
不过烦心事比较多，人基本上焊在公司了。
他组织公司律师团队先回应对方的起诉，然后打给魏清扬。
是夏可冰接的电话，“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视频会议吧。”
闻飞宇打开电脑，镜头是一身居家服，正在喝咖啡的魏清扬，还有在居家服外面套了个西装外搭的夏可冰。
“要不，我先回避几分钟，你们换衣服？”
夏可冰没所谓的说，“反正耽误的是你的时间，我不要紧啊。”
闻飞宇服气了，果然成年人谈恋爱就是简单粗暴，省略过程直奔主题，“行吧，你们不介意就行。”
夏可冰罗列了一堆资料，呼到摄像头前，“这是咱们的诉状。”
闻飞宇扫过去，“不愧是专业高段位选手，措辞严谨啊。”
夏可冰道，“豪斯起诉你，无非就是抓着受害者这个点，咱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