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饭？”
崔苗苗挠挠头，“忘了。”
顾少锐无声的皱皱眉，“吃饭都能忘？我跟沈总说声，给你颁发个最佳员工奖怎么样？”
好赖话她还是听得出来的，“不是，我中午没觉得饿，刚才有一点饿就把饼干拿出来吃了，忘了公司的规定，我不是故意违规的，师父。”
最后的师父二字，她喊的格外真诚，这次不是拉他下水，是真心的求饶。
顾少锐只是逗逗她，没想到小徒弟认错的样子这么真诚，反倒不忍心了，“去吃饭吧，饼干里面添加剂太多，吃了对身体不好。”
“师父你呢？”崔苗苗的意思是，可以给他带一份回来。
顾少锐看时间，“我就不吃了，跟晚饭一起吧。”
崔苗苗抿了抿嘴巴，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师父，沈总说你回来了跟她打声招呼，好像沈总有事找你。”
顾少锐来的路上已经回复了沈曼的消息，对自己的突然离开做出详细解释，这会儿不需要再去办公室汇报，“好。”
崔苗苗走到门边，咬咬嘴角又回来，“师父……”
刚开口就后悔，她真是个猪脑子，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师父杜可可喜欢他？还是说她知道办公室有人暗恋他，以开玩笑的方式提醒提醒？
师父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杜可可对师父的殷勤和热情，不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吗？
崔苗苗怀疑来上班没带脑子。
顾少锐打开电脑，从后面抬头，荧光打在他脸上，“怎么了？”
崔苗苗一咬舌·头，“那什么，附近新开一家奶茶店，我给你带一杯吧？你要几分甜？”
顾少锐笑道，“我不喝奶茶。”
崔苗苗噢噢点头，“那我去了。”
顾少锐忽然反悔，“帮我带一杯，口味你看着办，至于甜度，三分就够了，我不怎么吃甜。”
“好的师父。”崔苗苗怕自己再脑抽说出不着调的话，赶紧跑掉。
顾少锐看小徒弟离开，脸上的笑容维持了好一会儿，这姑娘怎么回事？挨了顿饿，把脸都饿红了？
片刻后，顾少锐的电话响起。
他缩紧眉头，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妈，又怎么了？”
忍着十二分的情绪才没发脾气，一想到下午忙里忙外跑断腿，顾少锐就觉得心口一团火在烧。
石玉芬听儿子情绪不佳，语气舒缓不少，“少锐，下午多亏你跟着妈妈，要不然肯定要出大事，现在到公司了吗？”
顾少锐捏眉心，“还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在他生命里，母亲基本上扮演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角色，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不要求父母一碗水端平，但对大哥的态度与他截然不同，着实伤到他的心。
石玉芬笑道，“还有情绪呢？妈妈也不是故意的啊，你大哥在监狱吃苦受罪，我能不着急吗？不管怎么说他是你亲哥，你现在衣食无忧，他每天只能在监狱讨生活，过的什么日子……”
顾少锐打断母亲替大哥说的苦情，“妈，我还要开会，没那么多时间。”
石玉芬忙道，“你找个机会跟沈曼说说，让她求情给你哥减刑好不好？你大哥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以后肯定不敢再得罪季寒城和沈曼，他是唯一的哥哥啊，你忍心看着他在监狱受罪？”
顾少锐冷下声音，“妈，犯罪就该伏法，这是最起码的原则。季寒城没把他弄死已经很给面子了，不信你打听打听那些得罪季寒城的人什么下场？别说我哥在监狱闹自残，他就算真死在里面，我也不会替他求情，你要是有这个自信，大可以去找季寒城当面说，或许你的面子比我还大。”
石玉芬听儿子拒绝的彻底，声音拔高的吼道，“顾少锐！你怎么跟我说话？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妈！沈曼那个女人到底怎么给你洗的脑？连亲生父母都不孝顺，眼睁睁看着大哥遭罪，眼睛都不眨，你有良心吗！”
顾少锐眉头锁着深深的一道川字，逼着自己平静，“送我去美国，几年不见我一次，打电话从来不问我过的好不好，遇到困难才想起来还有个儿子。现在质问我不把你当妈，你把我当成你儿子了吗？”
石玉芬咬牙，“好，你好得很，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大哥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你最好提醒他在里面好好改过自新，别搞一些肮脏的小动作，或许过几年季寒城气消了能替他说几句好话。”
石玉芬气的想钻进手机听筒给儿子扇巴掌，“混账！”
“妈有力气替我哥善后，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照顾我姐，比起来一个再也不能跟你面对面吃饭的儿子，我姐或许还有机会当面喊你一声妈。”
这话无疑是一颗炮弹，把石玉芬给说傻了，她嗫嚅好久才出声，“你……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母亲的慌乱，正验证了顾少锐的猜测，姐姐的存在是家里隐瞒极深的秘密，也是母亲的软肋，她越不敢说，越证明其中有大问题！
“妈没听清楚？让我再说一遍？”
石玉芬声音明显缓和，“少锐，你姐已经疯了，她现在是个废人，你当她死了吧。”
顾少锐冷笑，他从未这么对母亲笑过，压抑太久的情绪今天再也顶不住，“她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弃。”
顾少锐挂了电话。
下午他陪同母亲去监狱，大哥在狱中撞墙自残，弄的一身伤，送去监狱医院，诊断说有他精神状态不太好，有自虐倾向，母亲想替大哥申请保释就医，办理手续一道接着一道，他走了七八个部门，终于办了住院手续。
但上面有个指令压着，只要顾少聪还有一口气，就得会监狱伏法，永远不得保释。
顾少锐当即就明白了，季寒城早就打过招呼。
可见大哥在监狱搞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
母亲对大哥的维护到了不讲理的程度，她拽着狱警的衣服大骂季寒城，那样子彻底毁了在顾少锐心里的母亲的形象。
顾少锐将脸埋在双手里，身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