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城挑重点说完，在视频里对妻子微微一笑，“老婆，你说是不是老天在帮我们？”
沈曼认真反刍他说的几个细节，整体上来看，陈大川是个突破口，他知道肖广行的历史，那些过去或许可以在媒体中抹去，参与者却无法彻底消除记忆，雁过留痕，只要他做过，肯定有迹可循！
“找到突破口当然是好事！努力这么多天总算没白费，老公你也太厉害了！绕过这么多圈子还能找个藏在最深处的怀疑对象，给你一个爱的么么哒！”
沈曼噘嘴对着屏幕给季寒城亲亲，那样子和热恋期的女孩子别无二致，就算季寒城也被她吃得死死的。
季寒城伸手，长长的手指停在屏幕上面，隔空摸了摸她的嘴巴，触摸到的是一片凉凉的钢化玻璃，“留着吧，回家再给我。”
沈曼笑道，“回家还有回家的份儿呢，少不了你的。”
夸赞完老公，沈曼恢复了正八经的表情，“你说的那些都是针对肖广行的好办法，也不乏让他栽跟头的东西，可我担心陈大川这个人就是嘴上厉害厉害，手里没那么多真凭实据，你想，肖广行不是傻子，他就算让自己的舅舅去办事，也肯定留个心眼，会落下证据吗？他做事走一步看十步，身边的人要不是十足的可信，未必能活到今天。”
季寒城笑道，“你考虑的和我一样。”
沈曼道，“所以，你已经查过了？”
“没错，凌微听到的只有这么多，至于陈大川到底了解多少内幕，都是未知，他肚子里的东西可不可用，有没有价值，得我亲自甄别。”
“你要怎么甄别？”
季寒城说的特别淡然，好像就是随口打招呼来一句“吃了吗”，但他说的是，“陈大川在我手里，他不把那点东西吐干净，我会让他活着出去？”
沈曼眉头跳了跳，她弯着嘴角，笑他坏，笑他狡猾，笑他腹黑，也笑他手段了得，格局不凡，笑他是个狠角色。
“陈大川说了吗？”
季寒城道，“说了一部分。”
想想陈大川是什么角色，他儿子就算再不愿意搭理他，好歹也是血缘至亲，何况还有一个肖广行在后面站着，但凡他有一点退路，一点办法，也不会吐出肖广行的秘密，若是被他知道，那不是必死无疑吗？！
能从他嘴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可见季寒城用了非常手段，至于是什么，怎么残忍，怎么不敢直视，那不是沈曼该操心的，对付一些人，就得采取非常办法！
沈曼道，“看来还不够啊，只有证词，有证据没？”
季寒城蹙眉，对陈大川不识抬举的行为很是失望，他可以不吃那么多皮肉之苦，奈何太蠢了，几个小时过去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非要把自己逼到绝境！
“有，远远不足，他知道的事情不少，可以再敲打敲打。不过他大概常年不锻炼身体，有点虚，我的人还没怎么用力就晕了，弄醒了继续。”
沈曼后背凉了一凉，就说呢，季寒城办事不要问细节，那些血腥和凶残只要留在背地里就好，在她面前，他永远那么优雅高贵。
“那你继续问，看看他还能怎么作妖。”
季寒城道，“他？这辈子也别想出去胡作非为，我已经替天行道了。”
至于如何替天行道，不必细问。
沈曼也有自己的担心，“他儿子那里不好解释吧？毕竟他在哈市有一席之地，你去的又是他的地盘，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过去那里，处境到底不如在江都。”
她信任他，可担心也是真的，不是怕他处理不好，而是怕有付出哪怕一点点代价，怕他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季寒城哪怕只是被碰到一块皮，沈曼都觉得这次报复不值得。
季寒城道，“四季在全国范围内就没怕的，别说陈大川的儿子找我，就算他上面来一群人，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我不停，谁敢拦？”
沈曼早上那点困意早就没了，现在清醒的好像喝了一桶咖啡，“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当心一点，尤其肖广行那里，一旦他发现人没了，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不起疑心吗？一旦他下来查，查到你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他要是比你早一步先拿你开刀，咱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你别怪我说话丧气，我是想让你多加注意。”
季寒城好想抱抱她，揉揉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说“我听你的”，只是眼下他能看到的只是一张远在千里之外的脸。
“你比我想的周到，都是为我好，我怎么会不听呢？”
这时有人敲季寒城的房门，声音不大。
季寒城道，“老婆，我有点事先去处理，不要担心，乖。”
沈曼点头，“那我起床，你有事就联系我。”
这边，季寒城打开门，进来的是阿智。
他手上沾了一些血迹，擦了但是没擦太干净，手指那里剩了一点残渣，“老板，他又说了一些，这次终于开始说重点了，以前都是边角料，果然恶狗还得下粗棍。”
季寒城扫过他的手，“这么不小心？”
阿智看到红色痕迹，忙认错，“我的疏忽，那什么……老头子还挺能耐的，又是喊又是哭，还尿了一裤子，我堵他嘴来着，蹭到的。”
季寒城亲自抽几张纸给他。
阿智擦着手往里走，嘴上也没闲着，“要不要放出消息？陈大川的次子什么时候用起来？”
季寒城手指轻轻的敲了下窗玻璃，外面是被阳光照耀的江面，波光粼粼，把一座不大的城市盘活了，“再让陈大川说点。”
顿了顿，季寒城说，“如果陈大川的儿子是凭自己的本事当上这么个官职，他大概能猜到他父亲在哪里，给他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他若是还不出现，就给他放点风声。”
不过季寒城想着，那个人大概不至于太笨，否则对付起来也没意思。
阿智说，“陈大川交代的事儿和以前咱们搜集的证据加起来，肖广行得在监狱待一百年，还继续往里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