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过的何止是以前那些脏事，就目前也没闲着，只是现在他被自己的身份庇护，可以做的不露痕迹，不好查。
季寒城道，“既然端了，就端个干净，让他把转移的国家资产吐出来，就算为国家的税收做贡献。”
气氛那么严肃实在不是开玩笑的，可阿智怎么那么想笑呢？
“还有一件事，凌微小姐传来消息，说肖广行今天晚上要去地方视察，去三天，好像是慰问。”
季寒城道，“很好。”
阿智估摸一下说，“我们要不要先把凌微接回来？他们这次视察的地方有山区，转移一个人不费事，我怕回头他们再去皇城脚下，咱们出手没这么方便。”
季寒城没点头也没摇头，因为凌微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决定权在她手里，任何人都不能替她做决定。
“问问她的意思。”
阿智挠头，为难的不行，“她说……她不想离开，我听着她的意思，怎么有点要和肖广行鱼死网破的意思？老板，咱们不能看着她做傻事啊！”
季寒城不意外。
凌微已经把自己交给了肖广行，她以自己的清白之身换取信任，早已不在乎生死，就算她好好的回来，破碎的心怎么修复？如果不能把她完整的心一起送回家，那么一个躯壳的意义何在？
不过他答应过沈曼要救人，就不会让凌微死在外面。
“我来和她说。”
阿智感激不尽的差点去抱住老板的膀子，可惜他不敢，只能不住的说“好的好的好的老板！好的！”
凌微说话太绝对，阿智和她沟通的心累，可又被她的决绝和勇敢折服，一个女人啊，愣是改头换面把自己送去了最大的敌人身边，试问谁有这样的胆识？谁有这样的气度？谁有这样的担当？！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居然觉得自己没脸活下来？那其他人更不用活了。
可惜他嘴巴太笨不会说，只能期待老板可以扭转她的心意，只要她点头，他一定把她平安的带回来。
阿智离开后，季寒城给凌微发了一个消息。
他想，凌微会明白。
好收到季寒城消息的时候，凌微在收拾出差的东西，这次和肖广行出门，凌微心情比任何一次都沉重，也比任何一次都痛快。
以季寒城的速度，她想差不多也是肖广行的尽头了。
她在这里度日如年的分分秒秒，也该画上一个句号。
箱子里就几件衣服，其他的她已经存在保险柜，时间一到，会送到该去的地方，至于她……
凌微看看地图上那个小小的点，或许魂归大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和大自然葬在一起，或许可以洗干净她身上的淤泥和肮脏。
合上行李箱的，凌微的私人手机响了。
知道这个号码的不超过五个人，就算盲猜，也无非是那么几个，她心颤了一下。
其实自己是有期待的。
她握着手机紧紧闭上眼睛，一个名字一个身影从眼前过去，颀长的身影她默默想念了很多年，就算自己老了或许也不会忘记。
她想象着那个人给她发的消息，或许不长，或许没什么温情的词句，只要是他，她就足够满足。
正因为有期待，才不管揭开真相，想过哄骗自己一会儿，想让自己相信那个人就是季寒城。
凌微嘲笑自己，她那么没出息没骨气，能在外面做个刀枪不入的杀手，却不能面对一条短信。
抹去心里的酸涩，到底还是解锁了只有短信和通话功能的老式手机。
泛黄的页面，那串数字她再熟悉不过。
消息来自季寒城。
字不多，不煽情也不暧昧。
【回来，就算死，也得死在我们身边。】
就这么几个字，轻易夺走了凌微的防线，她所有的坚持和努力，所有的决心和路口，统统被打碎！
季寒城知道她的态度了？
他竟然猜到她想死在外面？
凌微慢慢的蹲下去，后背靠着沙发，任凭眼泪彻底打湿眼睛和全脸。
她呜咽的流泪，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融化在短短13个字里，把自己的骨头拆解开，塞进那些笔划里面。
她是那么渴望一个来自他的拥抱。
那么那么的渴望。
凌微花了十几分钟来调整心情，直到工作的电话响起。
是肖广行的随身翻译打来的，“准备好了吗？我在你家楼下。”
凌微平复呼吸，“就好了。”
对方提醒，“那边晚上温度低，带两件御寒的衣服。”
凌微看看已经合上的行李箱，又看看原以为再也不需要打开的衣柜，最后视线又回到短信上，慢了一秒钟说，“好，你等我几分钟。”
——
当晚，季寒城在酒店开了一场公司的视频会议，结束后大哥打来电话。
那边季南天看上去有些疲惫，一直揉眉心，“你哪天回来？”
季寒城没给他确切的日期，“副总裁当的不舒心？”
季南天黑着脸，“你出去潇洒，公司交给我？行，总裁的椅子我可以替你坐。”
“急什么？这把椅子早晚是你的。”
因为董事长的席位才是季寒城最后的去处。
季南天还能听不出他的促狭吗？当即冷笑道，“说说吧，跑去东北做什么？不为办公，那就是私事，你有什么私事需要去那里办？你不要说是为了凌微，为她，你这个时间应该在北京。”
季寒城道，“就是为了她。”
季南天的脸色骤然变了，“怎么？”
季寒城也不想和大哥绕圈子，但电话里不宜说的那么直白，“挖根。”
谁的根，大家心知肚明，无需说破。
季南天面色肃穆，“这么说你是找到了？”
季寒城道，“没错，人在我手里，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可以办成。”
有了季寒城的确信，季南天料定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了，等待肖广行的就是死期。
季南天犹豫一下，“不过这些东西好像不足以证明伤害安好是他的主意，也无法和顾敏联系到一起，似乎线索断了一个环节，其中是不是还得有一环？”
季寒城道，“我猜得不错的话，缺失的那一环大概就在江都，大哥要是下班了没事做，先不要急着约会，约曹德利出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