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大汉姑苏(平行时空)
日期:2010.06
泰戈尔——爱是亘古长明的灯塔,它定晴望着风暴却兀不为动,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
汝之茅台酿,吾之崂山水,怎么破?
已经晚上九点,独栋的比赛专用篮球馆依旧灯光通明,里面隐约的传来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去年这里还很热闹,球馆空闲时属于校队专用,今年却只剩下杨逍在汗流浃背的训练。
倒不是他多霸道,而是他那嫌弃的眼神,夸张的上篮对比,粉丝的尖叫声,让一起集训的队友们身心无时无刻不在遭受多重打击,就好像那篮球不是打在地上,而是打在脸上,正手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连绵不绝,无休无止直到散场。
如果在学校公共篮球场地上,篮球队的成员当之无愧都是风云人物,但在这里就犹如被皓月遮掩的繁星,发出呜咽声的小犬,当强大的队友变成临时的敌人,那滋味好比兄弟开着路虎来回碾在脸上。所以不到一个学期,这里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专场,毕竟没人想当绿叶,咳咳,说绿叶有点淡了,经常被打成枯枝烂叶,犹如扑腾在地翻着白眼脱了一地毛的斗鸡。
第999次进球。杨逍宽厚的肩膀上热气升腾,骨节分明的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如果靠近点会发现,小腿在微微颤抖,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每一球200%的投入。
杨逍休息了几分钟,斜睨了下场边呼呼大睡的周堂堂,真不知道他是来陪自己练球的还是来睡觉的。
周堂堂是他的死党,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桌。这缘分,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他俩分别占据着年级倒数第一和第二的宝座,传说中的难兄难弟。两人都是体育特长生,杨逍周岁抓周的是篮球,周堂堂抓周时左手攥着玩具枪右手挥舞着玩具弓。斗转星移,杨逍可以说是摸了十几年的球,周堂堂便是玩了十几年的弓和枪(如果游戏厅里的枪也算),总之两人全都是老把式。
最近周堂堂迷上了狙击枪,自从看了一部喜剧电影——这个杀手真tm冷。天天卷了个纸筒眺看窗外楼下的操场,嘴里还嗙pang ~嗙pang~嗙pang~的念念有词,玩的和真的似的,一副哈奇士严肃脸装大尾yi巴狼的即视感。
杨逍本来想扔去手中的篮球砸醒他,但看他睡的那么香,转念又投了个球后,看着球应声而入,嘴角微微上扬,走到场边,抄起衣服擦了把脸,顺带用脚尖踢了几下周堂堂的脚,低声道:“哈士糖,走了!”
哈士糖是周堂堂的外号,因为他人来疯,平时在别人眼里往往没个正形,整天神经兮兮、大惊小怪、动作浮夸,像个演舞台剧的十八流演员。其次喜欢装古惑仔,没事找事,打起架来像疯狗。
杨逍也有外号叫玉罗刹,他总是一副高冷脸面无表情。凡是和杨逍对话的人总觉得自己像被问责,马上要被抽几个嘴巴子,传说中的不怒自威便是如此。搭配上高大健硕的体格,两人都接近一米九,一脸痞相,对视下少有人不心慌。
两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周堂堂是话痨,杨逍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容易让人心肌梗死。他俩刚入校就晋升为高一新生中的大小王,新晋校霸之列。传闻有天高三毕业生拿毕业证,正逢有些高一新生参观校园,作为霸道惯了的毕业级校霸,凑巧wc遇到拽拽的两人,一句小子你瞅啥,最后就发展到去某个宽窄巷子友好切磋。2 vs 10,两人分别完成了penta kill(五杀),摧枯拉巧。
“我ca,吓死寡人了,你猜我梦到啥了?”周堂堂面色凝重,大概知道杨逍不会鸟他,自顾自的接起话:“我正在执行反恐任务,千辛万苦的解救出人质,拉开脸布一看,你猜是谁?”,知道杨逍不会接他的话,顿了下又说道,“结果竟然是钱多多。然后她非要以身相许,大丈夫当建功立业马革裹尸,怎么能儿女情长。我义正言辞拒绝了,然后她就冷冰冰的掏出网吧会员充值卡,一千、一万、十万。我太难了!”
杨逍耷拉着眼皮,冷扫了一眼。不提钱多多是校花榜里的,她亲戚家开的网吧是太古汇最大最奢华的店,没有之一。鬼晓得为什么在一堆奢侈品商圈里,开了个堪比会所装修的高档网吧。糖狗一脸泼皮样不说,自家还是市郊菜场卖猪肉的,经常自嘲猪肉王子。他怎么敢想的,对比下来就是郁金香和牛粪啊。不对,牛粪都抬举他了,充其量就是老鼠屎。
仿佛知道杨逍心里所想,周堂堂讪讪一笑,岔开话题,“今天加练了多少个投球?”,习惯的搭了下肩膀,又迅速一脸嫌弃的拿开,杨逍的球衣上浸满了汗液,黏哒哒的,真膈应。
杨逍微微一沉吟,略带些自得,“一千!”
“可以啊,今天状态很不错!够拼,有天赋还这么拼。这次全国比赛,你不拿冠军谁拿!”周堂堂是真的佩服,卷王界的战斗机啊,不知疲惫的战斗机器,每天凌晨4点就起床去训练的疯子。
“冠军?”杨逍回头看了看球框,摇了摇头,他的目标是未来登上世界顶级赛事的舞台,全国高中赛事完全没放心上。真正的对抗还在几年后的美丽国,那里才是他想拼杀的舞台。
“学长锻炼辛苦啦,给你运动饮料,还是冰的噢!”还没出门就遇见门口最后一排的几个小迷妹,其中一个小鸟依人急忙从保温袋里拿出一瓶水,一脸欣喜的仰望着杨逍,周堂堂那边也有人递。
杨逍斜扫了一眼,甩了句我不喝别人的水,直接走了。妹子尴尬的立在一旁。周堂堂笑着说他不喝我喝,谢谢你们啊。接着快步跟上杨,微微叹了口气,回头冲妹子挥了挥手。还得是新生,总有蜜汁自信的,同届的一年来哪个不知道玉罗刹的高冷,这已经不是冷屁股级别了,是西伯利亚粪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能和颜悦色的也只有亲近的几个人。
“这一定是夏令营的高一新生小迷妹,还不知道你我的威名。高二高三的谁不知道你的冷酷。看来这天下的女人,你真的分成了赵美人和其它人啊。”周堂堂头痛的拍了拍杨逍的肩膀,“你真觉得,拿了冠军戒指,赵美人就会答应做你女朋友?十年了啊!”
杨逍的脚步微微一顿,是啊十年了。思绪飘到了以前。一年级入学遇到赵清妍,她家因父母工作调动搬来同小区,每年开学他都表白赵清妍,“赵清妍做我女朋友吧!”
赵都拒绝了。过完这个暑假就高二了,今年高中篮球全国大赛一定要拿到冠军戒指,也许......
周堂堂看了眼杨逍,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不就是赵清研看到全国大赛介绍,说了声冠军戒指真漂亮。死党这才重视高中联赛。
“虽然赵清妍长的小家碧玉,但堪堪进入校花榜第十名,上次艺术班校花,叫啥来着,给你送水你都不鸟。你究竟喜欢赵美人哪里?”周堂堂十分不解。
“她是我要保护一辈子的人!”杨逍凝视着指尖正在旋转的篮球,毋庸置疑的答道。
“行行行,她最美!快下夜自习了,赶紧去护送你的赵美人回家吧。”周堂堂无语的想翻白眼,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陷入爱情的人是无药可救的。
絮絮叨叨,两人的身影随着声音消失在夜色之中。杨逍回头看了眼夜色中的体育馆,冠军戒指势在必得,这样也许她就会做女朋友了吧。
======我乃分割线=========
小剧场
六岁那年,杨逍全家周末去海边游玩,那里是周边有名的金沙滩。
正午杨逍在离岸边很远的地方,开心的用沙子堆着城堡,突然一阵风卷着身边的篮球就朝海里滚去,他急忙起身去追,结果差点淹死在海里。
是附近的一个漂亮阿姨救了他。
当他稚声稚气的说阿姨我要报答你时,阿姨笑着说,好啊可爱的小不点,以后像阿姨保护你一样,保护女孩子不要被欺负。
分别时他记得漂亮阿姨呼唤着远处,那个拿着拍立得相机的小女孩:“清研,该回去吃饭了!”
......
夜里杨逍一家人在看电视,杨逍指着电视里的偶像剧稚嫩的问他妈妈,他们在干什么?
妈妈说他们在结婚啊,杨逍又问为什么要结婚,妈妈说因为那个男孩要保护女孩一辈子啊。杨逍若有所思。他的口袋有张照片,是他和赵清研以及漂亮阿姨的照片,照片上漂亮阿姨笑意盈盈,赵清研巧盼若兮,小杨逍皱着眉头好像在苦恼着什么。
后来他一年级入学时,竟然让他遇到了赵清研。当时杨逍看到她胳膊上方带着一块黑布,于是好奇问为什么带这个黑布,赵清研红着眼小声说——我没有妈妈了。
看着赵清研泪眼婆娑,杨逍的心里震耳欲聋——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