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们到底去干嘛了?”
方知遇将课本翻到对应的章节:“没什么,随便聊聊。”
“哦。”胡小英本来还想追问,看方知遇一副不太想答的样子,也收了嘴。
反正聊崩就对了。
看看大佬回来时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连平日里厮混在一起的薛柏与王昊都不敢上去触霉头就知道了,反正绝壁不是出去谈情说爱就对了!
这种状况整整持续了一天。
低气压,不对劲,连中午吃饭的时候,约饭四人组都分道扬镳了。
中午的时候。
方知遇她们来食堂早,宋与词看了一眼还在排队的许善行,拨了拨盆子里的米饭,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啦?”
方知遇抬眸:“没事啊。”
“……”
哪有一点点像没事啊,先别提许善行绷了一个上午的脸,方知遇也是话比平日里少了许多,哪里都不像没事,是大大的有事!
“吵架了?”宋与词问。
方知遇淡淡道:“算不上。”
“那他干嘛冷这张脸避开你?”宋与词努了努下巴,指着不远处打完饭,坐到其他位置上的许善行。
方知遇头都没回,想了想说:“他作。”
“……”
下午这种气氛持续发酵。
两个人都没说话,没吵架,却比吵了更让人难受。
尤其是压的薛柏透不过气,整个下午胆战心惊的,好奇又不敢问。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结果隔天还是一样的状态。
方知遇一如既往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许善行散漫地靠在椅背上,一整天都像是跟椅子长到了一块儿,基本不怎么挪身,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就心情不太好。
两个人都沉默寡言。
像是无形中有两股压力在空气中排斥又撕扯,搅得周围一片人心绪不宁,安不下心来。
许善行正前方,曾经不小心打翻大佬笔袋的男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开学到现在,看见的更多的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许善行,值日卫生该他做的一样不落的,老师们的乖宝宝、好大儿!
差点忘了,他是传闻中双拳撂倒三十个混混,连梁山好汉都不敢这么写的,凶残大佬。
万一大佬生起气来,找他撞破奸|情,啊呸,是打翻他笔袋的旧账怎么破?
他是高二才有幸跟许善行一个班的,是真的不太了解这位大佬的脾气。
于是他决定从熟悉的人身边下手,课间休息,他就忍不住给薛柏使眼色,压着声音小声说:“行哥,这怎么了?你熟,你劝劝?”
薛柏知道许善行绝对不会迁怒别人。
但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行哥真的生气,从高一到现在,碰到再恼人或者无理取闹的事情,他总是表现的无动于衷,甚至三言两语就轻巧的把寻衅滋事的人给气吐血。
从没见过,像他昨天走进教室的那个模样,冷这张脸,谁都不理。
都说从不生气的人,生起气来会很可怕。
薛柏不知道许善行是不是这类型的人,也有点慌,但还是忍不住问他:“行哥,你到底跟遇姐发生了些什么?”
许善行原本窝在位置上,阖目休息,闻言蓦然睁眼。
他看了一眼侧前方的位置,那股陌生的,又格外清晰的烦躁之情再次涌上心头,他起身,往教室外走,总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薛柏问他:“行哥,你去哪儿?”
“买快乐水。”许善行回。
下一节课,许善行没回来。
从不缺席,哪怕睡觉也会把一整节课睡完的大佬,逃课了。
五班又炸锅了。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二中大佬许善行有史以来第一次逃课,值得留影纪念,有几个学生还特地拍了空位置的照片上传到学校论坛。
五班内部则觉得这件事,十分之诡异蹊跷。
一切都是昨天大佬找新同学说完话之后开始的,原本以为会被抡成肉饼的新同学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完了不说,大佬反倒是踩了狗屎的表情。
很不对劲。
王昊左瞧瞧右瞧瞧也看不出新同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后联想到一个可能,于是问:“新同学,你其实是不是昨天已经被行哥打死了,只是复活回来了,所以行哥就不对劲了。对,你说,你是不是也有富江无限复活的体质?”
“……”
方知遇根本懒得搭理王昊的无厘头。
正巧王昊又被其他男同学叫过去,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男生之间又开始了新一轮装备豪赌,这次的主题是,看看下周一行哥和新同学是不是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班长李菡路过几个男生的时候,不屑地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可真闲。”
王昊说:“班长,你不懂,这就是我们男生的乐趣!”
—
周六课毕,这周因为长假调休,所以只放周日一天。
周一清晨,五班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十月中旬,昼夜有些温差,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笼罩下来,还没完全驱散空气中稀薄的晨雾。
方知遇一般都会提早到教室。
然后坐在自己位置上吃点早饭,补补作业,或者预习一下功课之类的。
只是今天她出门有些匆忙,来不及在家里煮粥带来学校,又怕赶不及,所以来的路上也没有买早饭,只是没想到走进教室的时候离早课还有十分钟。
早知道还是再路上买个早饭了,十分钟,这个时间不尴不尬,现在跑去学校食堂买早饭还要排队,好像也来不及。
于是,她只能被迫放弃今天的早饭。
离早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班级里的同学,除了那几个万年迟到户,基本已经到齐。
方知遇正在背陈情表,没注意到许善行从教室后面的门踏入,并且没回自己的位置,径直走向了方知遇,然后将一个塑料袋放到她桌上。
方知遇有些惊讶地抬眸。
许善行身形很高,站着的时候,阴影铺天盖地将她裹挟其中,背着光,她看不太清许善行的表情,却能察觉到他没了上周那种压迫人神经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