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词一下子有些破防，觉得眼眶有些酸。
她立马佯装无事，偏过头，将目光投向许善行：“我走了以后，对我们家小知遇好点，她要是受点委屈，小心我开着飞机回来撞你！”
“行，不会让你的恐怖袭击发生。”许善行想了想说。
大概是因为宋与词立马要离开的原因，她忽而不觉得许善行说话的口气欠揍了，甚至第一次觉得有些想笑。
司机敲门进来，提醒宋与词注意时间。
宋与词依旧没有理他，对方知遇说：“我要走了。”
方知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黑色的长发，巴掌大的小脸，不笑的时候又冷又傲，想起第一次初遇宋与词的时候，那会儿还以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后来走近了，才发现她其实是个少女心满满的中二叛逆少女。
一晃眼，却即将要分别。
方知遇闭了闭眼，认真对她说了一句：“一路顺风，未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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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柏在得知老佛爷准备出国后，哭了一个晚上。
原本肉乎乎的脸颊，本就在夹缝中生存的眼睛，肿得越发显小，只剩两条不太明显的缝隙，远看的时候不知道闭眼还是睁眼。
宋与词要去国外念书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二中。
而五班对这件事的讨论度，依然热情不减。
午休的时候，方知遇原本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不远处几个女生的议论声，一直往她这里飘。
“哎，听说了吗？宋与词要去国外了。”
“有钱到底是好，她作出这种丢脸的事情，只要出国，换个地方就没人认识她，又可以重新开始。”
“没办法，条条道路通罗马，可惜人家就生在罗马呢。你没看到，论坛发了她的照片以后，灌水区都被封了吗？啧啧，其他人哪有这个待遇啊，还不是有钱就能摆平。是吧，班长？”
两个女生，说着转头问一边的班长李菡。
李菡点了点头：“本来就是她行为不正，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胡作非为，现在也要远走他乡，也是她活该，是要为自己犯的错弥补的。”
听到李菡的声音，方知遇突然觉得耳鸣了一下。
她猛地站起来，凳脚擦出刺耳的声音。
在同桌胡小英一脸茫然的目光中，方知遇面无表情地走到李菡课桌边，李菡仰起头，隔空与她对视。
旁边的女生见她来者不善，也知道方知遇跟宋与词关系好，怕是来找茬，立马维护起班长：“哎，班长也说的没错，你虽然跟宋与词关系好，也不能偏帮！”
方知遇淡淡地扫了一眼边上的女生，说：“没跟你说话。”
“……”
这学霸转校生怎么回事，不是乖巧软妹么，怎么现在看上去反而有点不好惹？
方知遇又看向李菡，面无表情地对她说：“谈谈？”
李菡坐着没动。
方知遇见她不动，随即下了一记猛药：“或者，班长，借一下U盘？”
李菡听到这句话，瞬间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站起来，跟方知遇离开了五班。
后排的许善行，一直在默默注视那边的动向，见俩女生一前一后走出了班级，他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
方知遇领路，李菡跟在她身后。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学楼，冬日里的阳光瞬间将人包裹，耀眼但是并不温暖。
方知遇走到一棵香樟树下，阳光透过疏密有致的树叶，斑驳的在地面投下阴影，她望着地上的光斑，眯了眯眼睛，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又深邃，像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向人的时候，似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李菡看着她，有一瞬间背后发虚，不自觉地别开了目光。
方知遇淡淡地看着她，开口的时候，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是凉凉的：“所以，你承认了？”
李菡愣了一下，随即辩驳道：“我承认什么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那我一说U盘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跟我出来？”方知遇不慌不忙地看着她。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李菡垂下目光，“我跟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U盘，所以借不了你。”
方知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计算机课的时候，我看见你将一个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提醒。
李菡愣了愣，抬头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居然被她看到了。
但……
这算不上什么证据，她奈何不了她。
李菡这么想着，底气也突然变足了些，对她说：“我有又怎么样，东西是我的，我不想借你也是我的自由意志吧。”
方知遇看着李菡死不承认的模样，也不想跟她继续打太极下去，她掀了掀眼皮，嗓音平静地响起：“你知道宋与词家有钱吧。”
李菡表情顿了顿。
又听到她继续说：“花点钱，要通过IP地址查到发帖的人是谁，好像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李菡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煞白。
方知遇一边看着她渐渐转阴的表情，一边继续往里头添加佐料，“班长，你学习很好，应该也是个聪明人，没必要拐弯抹角，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李菡抿了抿唇。
一阵风过，头顶四季常绿的香樟树沙沙作响，脚下的光斑游移不定，晃人眼睛。
“是我，那又怎么样？”
沉默了许久的李菡，声音低低地响起，她慢慢仰起头，带着好学生的那股子骄傲，看向方知遇，说：“是我上传那些照片的，宋与词查出来又怎么样？作为一个学生，是她自己先违反校纪校规，也是她自己不知廉耻，她都做得出这样的事，就应该想到如果被人知道的后果。我是五班的班长，有责任检举这种败坏学校名誉的行为！”
“你可以告诉家长，也可以告诉老师。”方知遇淡淡地看她，“可是你选择用公之于众的方式，让所有不明真相的人抨击她，你觉得这就是你的责任感？”
李菡倔强地与她对视：“是她自己做得不对，才被我无意中拍到了照片，我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真相而已，告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