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遇本来想拒绝,许善行将钥匙强行塞给她,跟她说:“我公司也在附近,本来也要住,这边有两间房,你不住,难道你舍得让我去找个合租室友,说不定还会碰到个女室友……”
“……”
方知遇想了想,这么危险的火苗确实要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她收下钥匙,说:“那我付一半租金给你。”
许善行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无奈地展臂将她搂到自己面前,温声道:“什么毛病,每次提到钱,你都要跟我算那么清,你总得习惯一下。”
方知遇问:“习惯什么?”
许善行盯着眼前的方知遇,唇角勾起:“我不会说养你的话,你是个独立的个体,我知道你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但你得习惯花我的钱。”
方知遇蹙眉:“为什么?”
许善行笑笑:“我,还有我的钱,以后,都是你的。”
—
寝室里的姑娘在得知方知遇搬去跟许善行同住后,趁着方知遇在收拾行李的这个空档,终于有人提出了心里最纳闷的问题。
胡婷说:“我问个问题,你俩感情,怎么能好到这个程度?”
方秀秀思考了一下,附和着点点头,表示也想知道。
三年大学,方知遇和许善行从未吵过架,偶尔闹点小矛盾,不是你哄我就是我哄你的,每天腻歪的要死。
蓝淼也不理解,但表示祝福:“是啊,重点是没有肉.欲的捆绑,你感情还能这么好,真是难以理解。再说,知遇,你几年都看着同一张脸不腻的吗?”
方知遇:“……”
胡婷也是同样疑惑:“对啊,蓝淼三年都换了两个男朋友了。”
蓝淼:“……”
方知遇回忆了一下他们相处中的细节,她能感觉到许善行是真的喜欢她,对她好,但有时候好像过于好了。
总是小心翼翼,无条件的把她放在首要位。
与其说是他们不吵架,不如说是因为许善行的迁就,根本吵不起来。
反而高中那会儿并没有这样,她还记得,有两次他们也会闹情绪然后冷战,许善行骨子里是温柔但也不是完全没脾气,只是当时那副“老子对全世界都不在乎”的态度,收起了他的情绪,不在乎就不会生气。
最要命的那次,大概就是为了她,打段超那次。
凉薄的眼神,看得人惊心动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入大学,重逢之后,他好像变了,尤其是在对待她的这个方面,有时候没有控制住吻重了她,都要亏欠许久。
好像变得越在乎越不敢生气的。
其实她一直有观察到这点细微的变化,但在这之前,她还真的没有多想,经过寝室姑娘们这么一提,她还真觉得有些异样。
只是她始终弄不明白这些异样有什么的含义。
“可能……”
方知遇缓缓开了口,寝室几个姑娘认真地闭嘴聆听。
“他真的爱惨了我,又或者他是个恋爱脑。”
“……”
蓝淼她们觉得就是自己嘴贱,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被人强行塞了一嘴狗粮。
—
实习的日子也过得飞快,秋末熟透的枫叶卷着圈落地之时,冬天也接踵而至。
转眼到了放寒假的时候,方知遇他们因为都已经在实习,也彻底没了假期,许善行家里大概也知道他在工作,并没有着急催他回去。
难得的临近春节,杨惠女士都没打电话催他回去。
春节前三天,许善行向公司了告了假,看了看网上的车票已全部售罄,他只能打电话给杨惠女士。
电话拨通的时候,杨惠女士声音不咸不淡的从听筒里传来:“有事快说。”
“……”
这态度不像是对待亲儿子似的。
许善行顿了顿,刚要开口,杨惠女士等不及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你今年过年还回来不?不回来也没事,反正你在西州筑巢了,这个家回不回看你心情吧。”
“……”
许善行大概是觉得好笑:“什么话?我是想问顾明叔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来接我一下,我买不到票了。”
电话那头反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消化他说的话,半晌,才确认道:“你真舍得你那白菜,这么早回来?”
“……”
许善行觉得杨惠女士今天肯定是跳广场舞的时候被人抢了风头,心情不好,说话都这么莫名其妙的,他也懒得继续扯,淡淡道:“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等一下。”杨惠女士叫住欲挂断电话的许善行,“收拾收拾,明天让你叔去接你。”
晚上,方知遇加班回来,就看到许善行在收拾衣服。
前两天许善行就跟她报备过了,准备这两天就回安清。
许善行见她回来,衣服都不收拾了,先给她倒了杯水,又从厨房切了点水果,端给她,又贴心地帮方知遇捏着肩膀,一下一下,轻重有度。
许善行问:“累吗?”
方知遇没说话,转过身,伸手搂住许善行的腰,贴着他的胸膛,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充电完成,不累了。”
方知遇实习的这家广告公司,算是西州比较有名的,所以工作强度也很大。
不过这远不比以前的日子辛苦。
“你明天回去啦?”方知遇问。
许善行点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说:“过年,你让你妈来这里过年吧,下午我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东西都放在冰箱里了。”
方知遇点点头:“好。”
许善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唇角带笑:“等年后,我想正式拜访一下你母亲。”
方知遇顿了顿,笑着问他:“你想见家长啊?”
“不是,我们在一起三年多,我都没跟她照过面,好像有点没礼貌。”许善行说。
方知遇想了想,其实秦彩是知道她交了男朋友的,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说:“我们知遇长大了,自己有主意,你看上的人,妈也一定喜欢。”
后来她开始实习,跟许善行住在一个屋檐下,虽然是清清白白,但是真正跟母亲启齿的时候,“我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这一句话还是很难开口,于是她就谎称自己是跟学校里面另外一个女生合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