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我本来也是让她做主设，对我而言，多不多这条经历根本不重要。”姜彧说，“不过，我没办法，季氏那边不同意。”
许善行思考了片刻，说：“我来想办法。”
挂掉电话，许善行的目光落在草稿纸上，定了许久，半晌，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手机按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严秘书。”许善行道，“我是许善行。”
电话里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许善行微微笑了笑：“是好久未见，有空叙叙，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拜托，我想见一下季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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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四洲国际酒店。
许善行坐电梯上楼，走出电梯，来到约定的8888号房间，房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
季氏现任当家人是季家的二儿子季谨言，年纪轻轻已是沪市声名显赫的英年才俊，在接手季氏后更是以雷霆手段迅速整顿弊害之处，短短两三年的时间让季氏估计翻了两三倍，风头一时无两。
许善行能见到这种天上飞的人物，还是多亏了致一广场的这个项目。
季氏之所以如此在乎这个项目，世人皆知是黄金地段有利可图，可是实际内里面还有一层原因，致一广场其实是季谨言送给自己新婚妻子的礼物。
名字就有表白的含义。
至于季谨言的妻子，听说出身普通，原先是他身边的特助，否则按照季太太的出身，怕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嫁入季家。
但话说回来，圈子里也不太明白，尽管这位季太太得到了接近季谨言的机会，但是季老爷子能答应她进门也是一件奇事，但是当中的秘辛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开门的是季氏的秘书长，严田。
许善行跟严田因为致一广场这个项目，倒是建立了些许交情，否则对方根本不会帮他安排这场会面。
严田压低声音道：“季总之后还有其他事，我只帮你争取到了十分钟的时间。”
“足够了。”许善行施以微笑，“多谢。”
严田引他进门，许善行见到了沙发中的季谨言。
季谨言身着西装，衣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男人一直看着手里的平板，没有抬头，这气度天生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不过许善行也不惧，他是来谈判的，鉴于平等条件下，谈判最重要的就是气势不能落于下风。
他坐在了季谨言正对面的沙发上，严田给他端了一杯茶。
“季总，好久不见。”许善行率先开口。
季谨言抬头，目光悠悠地移动到他身上，他的长相偏冷，骨骼明显，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极其严肃，声音也是不咸不淡：“是有段时间了。”
许善行把手里的一份用米色封皮的文件袋放到茶几上，推动到季谨言面前，开门见山：“季总，今天来，是来跟您商量个事情。”
季谨言淡淡道：“说。”
许善行一点也不打算绕弯子：“关于致一广场，空间设计主设的人选，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人选。”
季谨言闻言，挑了挑眉。
许善行不慌不忙，指了指桌面的那份文件夹：“您先看一下，这份文件。”
季谨言审视了许善行几秒，从桌上拿起那份文件，随意翻了几页，是几张设计图纸，风格倒是前卫现代，很符合致一的理念，他看了一眼下面的署名，低低念了出来：“方知遇？”
许善行说：“是的，我想向你推荐这位设计师。”
季谨言瞬间猜到了他的来意，冷笑了一下：“没听说过。”
许善行继续说：“虽然是位新锐设计师，但是我做为建筑外观总负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她的设计绝对满足致一广场的需求。”
季谨言没说话，眯着眼睛盯着他，似乎在分析他话里的意图。
许善行其实心里也没底，季总在商界沉浮那么久，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但是，这个人还有一个突破口，因为他是个绝对的商人，会以利益出发考虑所有事。
所以，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果然，沉默了片刻，季谨言展了眉，神情轻蔑又不屑：“其实整个广场的内部设计根本不重要，我看中的也根本不是姜彧的设计能力，而是姜彧的名气，只要他的名字出现在致一广场的项目上，就等同于为这个项目背书。当然，也包括了你，许先生。”
果然如此。
这话不仅挑明了他是不会让一个没名气的人冠上主设的位置，季谨言根本不在乎是谁设计的，他要的只是能为致一这个项目背书的人，同时也在敲打他，不管是他还是姜彧。
许善行的心凉了半截。
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他缓缓扬起一个微笑，说：“季总，不妨再往后翻几页。”
季谨言眯着眼睛，里面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在宣告着自己的耐心即将告罄，但是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面子，翻了几页。
在看到设计图纸后面的那份文件时，季谨言眼神终于动了动。
然后，他抬眸，狐疑地看向许善行：“对赌协议？”
许善行依旧表现得极度平静：“是的，我用工程款的50%来跟季总您打个赌，条件就是，让方知遇做致一广场的主设。”
季谨言沉默了。
身边的严田却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许善行居然玩那么大。
许善行就是在赌，赌的就是季谨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这么稳赚不赔的对赌协议，他不会不答应。
果然，沉默了一会儿，季谨言放下那份文件，看向许善行，道：“我考虑一下，24小时之内给你答复。”
许善行笑笑，站了起来，客气道：“今天打扰季总了，那我先走了。”
严田连忙道：“我送你。”
得到季谨言默许后，严田送许善行走出房间，向电梯走去，他不由地感叹道：“那方知遇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赌这么大，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许善行只是苦笑一笑：“我欠她的。”
严田看着他，忽然怔住了，也是猜到了，多半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同时想到了自家的总裁，这么小心眼的一个人也是栽在了女人手里。
“唉，感情这东西，真是要命。”顺道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