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遇扫了眼他周围，只他一人，缓缓垂下眼帘。
“走吧。”姜彧说，“后门开完了，回西洲。”
“……”
回到西洲。
大约过了一个礼拜，季氏那边还没有关于那次评审的结果出来，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和焦虑的。
但是好像只有方知遇一个人在着急，姜彧该吃吃该喝喝，看上去十分悠闲。
“……”
这天吃完午饭，方知遇忽然收到了顾衫的微信。
顾衫：知遇姐，姜彧哥很忙吗？我发他微信，他没回。
方知遇看了一眼姜彧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回复：不知道，今天早上就没看到他人。
顾衫：【失落表情】好吧。
方知遇看了一眼，放下手机，其实她跟顾衫早就加上了微信好友，但是从来不联系，直到从沪市回来的第二天，方知遇刷朋友圈突然看到了顾衫的一条朋友圈。
“感谢哥哥出差的礼物。”配图：一只名牌包包。
方知遇当时想着，这个哥哥应该指的不是许善行而是她亲哥哥吧，自从林姐的那通电话，方知遇已经自认为顾衫已经跟许善行断了关系，一心扑在姜彧身上了。
所以当时她也没多想，随手点了个赞。
没想到下午，顾衫就主动发了信息过来。
顾衫：知遇姐，你最近好吗？
方知遇回：都好。
顾衫：知遇姐，你真的不想找男朋友吗？
方知遇：？
顾衫：我上次回老家的时候，跟我哥提起你了，他好像对你挺有兴趣的样子，我哥长得很帅的，你真的不考虑见见吗？
方知遇：【失笑】你怎么还在提这个？
方知遇：真不跟你抢你的姜彧哥。
顾衫：不是啦！知遇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姜彧哥，我就觉得你很好，想撮合你跟我哥哥，我哥哥也很好的！
看来这个小姑娘是认真的。
方知遇：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那这样，等以后想谈了，再说？
顾衫：那知遇姐，你要快点哦，我哥哥还是很抢手的！
方知遇：【笑】好。
……
从那次以后，偶尔她跟顾衫也会聊上几句。
说曹操曹操到。
方知遇刚放下手机，抬头，就看见姜彧一脸冷漠地从大门口进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冯潇玉拖着凳子，靠近，在方知遇耳边低语：“老大怎么了？很少见他脸色这么难看。”
方知遇也不知道。
姜彧平常总是装的温文尔雅的样子，很少有直接把情绪写在脸上的时候。
他冷着脸直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着方知遇的方向，说：“进来。”
“……”
在冯潇玉递过来的同情的目光中，方知遇进了姜彧的办公室。
姜彧一进办公室，就摊进了自己的办公椅中，方知遇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他缓缓抬眸看向方知遇。
眼神里带着让方知遇莫名觉得不安的东西。
方知遇不说话，姜彧抬眸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致一广场的那个项目，不出意外我们公司拿下了。”
那是好事，姜彧为什么看上不太开心？
姜彧顺手从旁边的文件中，拿了一本，摊开，目光落在文件上，说：“我今早就是跟季氏的人碰了头，谈了这个事情，结果就是，接这个项目可以，有条件。”
“什么条件？”方知遇下意识问。
姜彧抬眸，跟方知遇对视，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做主设。”
方知遇懵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季氏认同了他们的方案，但是不同意她一个寂寂无名的设计师做致一广场主设。
毕竟，姜彧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天才设计师。
其实她先前多少有些预感，致一广场这么大的投资项目，说明季氏很看重，而他们公司的竞争力也算不上绝对的突出，如果季氏最终选了他们公司，那也一定是因为姜彧的名气，而不是这个公司。
在这样的情况，不选她做主设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姜彧仔细瞧着她的表情，想要瞧出她情绪的变化，毕竟这个项目她从一开始就很认真，前期整整跟了快两个月，辛苦和付出显而易见。
但现在，他也没办法。
合同过程中，甲乙双方可以对某些条款进行谈判，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最后还是会以甲方的要求为先。
很现实。
但没办法。
姜彧想在方知遇的脸上找到一丝变化，而然却找不到一点。
方知遇始终垂着眸，眸色幽深，脸上却一片平静，不见丝毫波澜，内心却一团乱麻，这个机会她很重视，但事与愿违，也无可奈何。
她突然泄了口气似的，缓缓说：“以公司的利益为优先。”
姜彧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轻声叹了口气：“你啊……”
等方知遇走出办公室，姜彧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慢悠悠接起。
许善行声音不咸不淡：“喂？”
“你前女朋友一直就这样，不管开心不开心，什么情绪都不表达出来？”姜彧劈头盖脸，没由来就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正在看设计图纸的许善行，莫名蹙了蹙眉：“说清楚。”讲真，如果不是因为姜彧开口就提到了方知遇，就冲他没头没尾的这句话，他早就把电话挂了。
“致一的项目定了我们公司，条件是，主设从方知遇替换成我。”姜彧用一句话提炼总结。
许善行闻言，皱着眉，问：“你跟她说了？”
姜彧道：“说了，没反应。”
许善行恍惚想起了从前，方知遇好像一直如此，不管好的坏的，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得很深，因为小时候的那场事故。
她本不需要承受这些。
许善行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从回忆里面抽离，开口问：“她想要做主设？”
姜彧道：“你自己也是设计行业的，应该懂，再说，致一确实是个打响名气的大项目。”
许善行顿了顿，问他：“你那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