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脖子有一丝刺痛,就昏倒了。
等他再次睁眼,就来到一个陌生地方,还能闻见一股似有似无的恶臭。
他的面前是一张木桌,桌面上坑坑洼洼,面前摆着一本课本。
他四下看了一眼,有不少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
在最上面是一个成年女性在不断说着什么。
他仔细听了一会,说是什么赏析……观点……,他并不理解,索性也就不再理睬。
他翻了翻桌洞,除了一堆放在书包的课本外没有其他。
他往后看了看,一个蓝色的大桶放在他的后面,装了一半的垃圾在散发着他闻到的恶臭,仔细看还有一些不知名状物粘连在桶壁上。
“沈四叶!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还在东张西望的小孩闻言站了起来。
原来这个“游戏”还能提取他的名字吗?
他盯着黑板上的一行行字,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
他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知道?
台上的女人听到他的回答突然大叫,将手里的棍子摔在台子上,吐出一堆什么“态度”“语气”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言论。
他察觉到下面的小孩在这个女人发疯的时候都低下头,这个女人的阶级比他们大吗?
他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他的回答,这个女人就如此暴怒,看来这个“游戏”的容错率要比他想的要小。
现实和“游戏”他还是能分的清的,对于不能直接威胁他生命的人,他总是抱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态度。
低等种的人总是能利用自己的一切,面对强大会扮可怜,面对弱小又可以欺凌。
这也让那些目中无人的贵族更嫌恶他们,但他倒觉得是因为那些贵族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劣根。
每个人都在恐强凌弱。
他不知道还要听这个女人说多长时间,他甚至都有些想离开了,但看其他人不为所动,他不打算打草惊蛇。
等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那个女人才说了一些有用的。
罚抄?听起来是他的惩罚,但他后面说的话是什么?拗口又难记,不遵守会怎么样?
然后那个女人就说了一声“下课”就走了,他动了动动右臂,没什么怪异感,好像他一直是如此。
这样比他想的要好的多,至少他还能逃跑。
他看着室内的人四散开来,原本安静的室内顿时吵吵嚷嚷。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没人理他就朝着外面走,他走到门口,一些小孩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声传荡在走廊。
他看了看他的房间,上面贴着一些人的照片,他上手摸了摸,滑滑的质感,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板子,上面还写了字。
他看了门口上面的牌子,写着“4”,他除了认识货币上班数字其余一路不认识,前面还有个字他不太认识。
他将其默默记下来,还将墙上的照片都记下来。
他将这一层都转了一圈,听见了一声比刚才更急促的响声,他看见其余的人都匆匆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他也慢悠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在往回走的途中,他悄悄记下了他们的座位。
他发现照片上的人基本都做在靠近前面的。
这样也好。
接下来又有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他的身体肥胖,可以看出他的生活富足。
这里的人和他不一样,没有动物特征,没有饥饿的烦恼。
但也可能是贵族,但他从没听说过有这么多贵族聚集在一起。
“上课。”
“起立!”
前排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喊道。
其余人站起来,沈四叶也跟着起来。
“老、师、好。”
说着还在弯腰。
“同学们好,请坐。”
原来他们的身份是老师和学生吗?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
他在同学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在的这个地方叫学校,他在的房间叫教室。
他还打听到他是六年级,即将毕业。
他看着台上的老师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从他们的文明程度要比自己的要低很多。
这节课倒是更容易一些,都是一些数字。
他的任务是什么?
他只了解到现在的情况他们会经常考试,考试是他的任务吗?
但他才来,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还太难了。
不论如何,这场“游戏”都比上场要稳定的多。
一连上了好几节课,他有些无聊,之前一直都在为生活奔波,突然歇下来有些不适应。
最后一节课,已经可以看到黄昏,等别人欢呼后,他才慢吞吞收拾自己的书包。
有些麻烦,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怎么办?
他背上书包,漫无目的的逛着校园,现在的校园有些安静。
等他走到走廊的尽头,他听见了一些声响。
是谁还在这?
他悄悄凑过去,听见一男一女在聊天。
“如果这样就可以了吗?”
女孩的声音有些呜咽。
“当然,当然。”
是那个数学老师。
他等了一会,只能听见女孩小小的哭泣声。
他在犹豫,他听得出来那个女孩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但自己又要干什么?
帮助她吗?
但老师是比学生的阶级更大的。
那个女孩的哭声更大了。
他的妈妈也在每个夜晚哭泣。
他推开门,意料之中的门上锁了。
里面的声音突然安静。
不一会,门内的脚步声响起,沉重的,是那个男人。
“是谁?”
他并不搭话。
等了一会。
他才看见眼前的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开了门。
他看着面前矮小的男生,疑惑了一瞬。
沈四叶透过缝隙看向办公室。
空无一人。
他挤开堵在门口男人。
四下看了一圈,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他立马锁定了桌子下面。
他转身走向桌子前。
低头一看就能看见哭泣的女孩。
中年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刚要开口威胁几句。
“沈四叶!”
是那个女人,也是他们的班主任。
中年男人看了他们一眼,快步走向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女孩拉起来,看着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嫌烦。
“别哭了!”
那个女孩在老师的威压下慢慢停止了哭泣。
“别将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一人,知道吗!”
中年男人看着两人点头才重新回到门口,喊了一声。
“语文老师!沈四叶在这!”
女人立马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过来,看见数学老师露出一副笑容。
“哎呀,您怎么还在这啊。”
说着她往办公室里看,他本以为只有一个人,没想到还有一个人。
“哎呦!你家长打我电话问你怎么还回家呢!”
“那我就带他走啦,哈哈。”
女人尬笑两声。
两人假装客气的对话让沈四叶知道这是个机会。
“走吧。”
沈四叶朝着那个女孩说,没管她跟没更上来就走了。
作为低等种的沈四叶知道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但现在的他没能力也没必要帮她,现在的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跟着女人往校外走。
“你回家的末班车已经晚了,你家长还没空,只能让我送你了。”
女人说完还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女孩说:“我可不单独送你回去,你跟着沈四叶问问他家长吧。”
“没事,我家和沈四叶家离得近。”
他看出来这个女生是他们班上一个默默无闻的女生,原来和他家离得近吗?
有时候默默无闻可以躲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有时也会被别人欺负。
两人坐在车子后排,一路无语。
沈四叶一直盯着外面,他要记住路线,这里的文明太低了,连无人驾驶都没有普及。
过了几分钟,车子才停下来。
他和女孩下车,看着车子快速驶离。
“你说你家离这很近,那我能去你家吗?你应该听见我父母有事,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是假,不知道家在哪是真。
“你的钥匙丢了吗?”
钥匙?这种淘汰那么久的东西也只在低等种的地方使用了。
“嗯。”
女孩犹豫了一下,沈四叶也知道,经历了这种事,她恐怕对别人有些惧怕。
“好吧,等到上面就给你妈打电话吧。”
“额……我忘记电话号码了。”
“没事,我家有备份。”
“谢谢。”
两人坐上电梯,他看着女孩按了一个楼层。
他跟着女孩走,看起来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了,甚至以前的“他”还可能进过女孩的房子,但看她的表现倒像是不太想和他接触一样。
他看着女孩从书包掏出一个钥匙打开大门。
他看着女孩脱鞋穿上其它鞋子。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回家还要专门换一双鞋。
女孩看着旁边的沈四叶盯着她换鞋。
“你直接进去吧。”
“好。”
他四下看了一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女孩跑向一个房间。
“奶奶,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来了。”
他发现这里的地方隔音效果都不太好。
即使那个女孩在压低声音说话他也能听见。
“是谁啊?”
“嗯……是沈四叶。”
“他?你怎么还和他玩?”
“没事的,奶奶,他是个好人。”
“但他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再和他接触了。”
“好吧。”
看来他自己的情况也不一般啊……
他听见女孩从房间出来的声音,他立马将视线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