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将手中的电话递给沈四叶，通讯录里赫然写着“沈四叶妈妈”。
沈四叶接过四四方方的东西，试探性的点了一下。
不多时，“嘟嘟”声轻响，女生也识趣的走远了些。
在沈四叶连续打了三个电话后，那边才接起。
“谁啊。”
一声不耐烦的质问从话筒传出。
沈四叶静了一瞬，试探的开口。
“额……我的钥匙丢了，回不去家了。”
沈四叶还是不太习惯叫一个陌生人为妈妈。
“麻烦，你等着，过半小时我就来。”
没等沈四叶回复，那边就挂断了。
沈四叶只好将东西小心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
女生也过来了。
她看着沈四叶，在他旁边坐下。
“做作业吧，今天的作业还挺多的，你还被班主任罚抄呢。”
“你还记得叫我罚抄了什么吗？”
“是今天刚学的。”
女生从书包掏出自己的课本，翻开一页指给他看。
沈四叶有些头大，他不太想在明天被盯上，这是他一直以来生存的大忌。
“其它的我不会写。”
“没关系，我可以用手机搜答案抄。”
沈四叶的本意是照着女生的，但既然有标准答案，那就简单多了。
女生举起手机对着作业拍了一张照。
娴熟的点进，放大就开始奋笔疾书了。
“记得写错几个。”
故意写错？难怪，中规中矩才是最优解。
由于沈四叶并不能看懂上面的字，只能少抄几行。
对一些字数太多的，他更是直接砍半。
女生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沈四叶的速度要比她快很多，还经常倒笔顺。
女生皱眉看了一眼，不太赞同的说：“你怎么只是减少字数啊，你写的和答案一模一样，不就很快就被发现了吗？”
沈四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写个作业还有那么多要求。
他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
怎么办？
他看着女生想了一下。
“你喜欢那个老师吗？”
“……不喜欢。”
原本还有些熟络的女孩语气顿时有些冷下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奶奶？”
他能从那个男人的表现猜出这种行为在这个“游戏”是违规的。
“我不想让奶奶担心，而且……而且他还拍了照片。”
女生越说越难受，鼻子都有些红了，也许是认为在别人面前哭鼻子尴尬，只是声音哽咽了一下。
“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怎么帮我，他是老师！如果他告诉别人怎么办？如果我不能上学怎么办？”
“我答应你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女生有些犹豫，他们两人只是见过几面，不算太熟悉。
“但是你得帮我写作业。”
“如果被发现怎么办？”
“就说我强迫你的。”
“好，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嗯。”
“拉勾。”
“什么？”
女生拽着沈四叶的左手，做出一个勾住小拇指的手势，随着女生的话轻轻摇了两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女生又努力将拇指按在沈四叶的拇指上。
他不太理解，这种可以随时毁约的誓言有什么用处。
“把你的作业都给我吧，我尽量模仿你的字，但被不被发现我就不知道了。”
沈四叶点头应下，趁此机会，他偷偷瞄了眼女生的作业本。
朱孟琪。
三声巨响的拍门声响起，朱孟琪抬头望着门口说：“应该是你妈，你走吧。”
沈四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拿起书包走了。
既然两家熟悉到连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都相互知晓，那他和朱孟琪的关系怎么这么僵硬？
他将门把手下压，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面前女人的脸和他的妈妈一模一样，但眼前的女人面相要比他妈妈要冷酷一些。
他的妈妈在他面前总是带着笑的。
怪不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但语气完全不同，导致他不太确认。
女人一把拽过沈四叶，将他拖进电梯，期间还不忘辱骂他。
“你没脑子吗？连钥匙都能丢，你怎么不把自己也丢了。”
“还要让我专门打电话给你们老师……”
现在的他不认为这个女人是他的妈妈了。
他默默等在女人后面，他家住在14楼，正好是朱孟琪家的楼上。
女人将钥匙弄得脆响，才有些暴躁的将门拉开。
沈四叶学着朱孟琪的样子将鞋子换成更为柔软的拖鞋。
他看着女人又重新将门关上，屋内只剩下自己了，那个“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样倒是方便了他。
他一圈圈的转着，大致了解了一下，打算在一个可以散发冰气的箱子里找一些蔬菜。
他看着房间里的厨具感到有些熟悉的安心感。
没钱的他们只能用最简易的锅来煮自己的食物，当然这只有在他生日的时候才会用。
沈四叶看着为数不多的蔬菜，摸索着将火打开。
他打算随便用水煮煮蔬菜吃就好了。
这种时候倒是不合时宜的符合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在“父母”的房间搜查了一番，除了一些没什么用的小东西就没有有用的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看到自己桌上有一台和朱孟琪手机差不多东西。
他按了下一侧的按钮，刺目的白光将沈四叶不得不将眼睛闭上。
轻响了一声，手机就开启了。
他翻了两下，学着朱孟琪的步骤点进了查询软件。
他点开中间的空白框，于此出现的是一个按钮。
他慢慢将手点在上面，但除了有一些波动，没有其它的异常。
“什么东西……”
在他说完后，面前出现了四个字。
原来如此。
沈四叶大致摸索着查找了几个问题，点进视频看起来。
但他查到的东西没有如愿回答他的问题，比如“沈四叶的身份、朱孟琪和沈四叶的关系。”
视频里的人讲述的和他现在了解的完全不同。
甚至性别都是错的。
沈四叶把手机熄灭丢在床上。
他深吸了口气，就将手机放在枕边。
自己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不知道在这里洗澡会不会被那些变态看到，所以他只能就这么睡了。
好在“游戏”里不需要上厕所。
等沈四叶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一声巨响将他惊醒。
他侧耳听了一会，除了一些听不懂的嘟嘟囔囔，别的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过了将近十分钟，又有一声响起，是钥匙的声音。
“你有病啊！有病滚出去！我没心情收拾！”
争吵一触即发。
两方都爆发了剧烈的争吵，东西杂碎的声音，咒骂声后就是清脆的巴掌声。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抓起来！”
现在又出现了哀嚎声。
沈四叶抱住了自己的身体，等声响维持到很晚的时候，他们才停息了。
他的妈妈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不。
这个女人才不是他的妈妈。
也许这个“游戏”就是扰乱记忆。
他想着这两人这副精神极度暴躁的态度，他有些不放心了，这两人看起来就不是能在乎他安危的样子。
要杀了他们吗？
他们的存在极有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至少那个女人还顶着妈妈那张脸，也会只要关好门就可以了。
现在他也没什么心情睡觉了。
他翻身下床，打开窗户，任晚风吹在他的脸上，他喜欢这种感觉。
自由不被约束。
妈妈，等我，我一定会活着出来的……
“宝宝，你是我的幸运，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那我就是妈妈的幸运！”
疲惫的女人笑而不语。
沈四叶抬眼，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无论什么手段，我都要回到她身边。”
一晚上，沈四叶都在计划如何将那位数学老师踢出局。
原本的他还只是打算普普通通的度过这场“游戏”，但他要拿到出去的资格，才有机会出去项圈。
他看着太阳慢慢出来，等阳光刺入沈四叶的眼睛，被刺激的眼球流出眼泪。
沈四叶走进大厅，他看见地上一片狼藉，还有些血腥味和酒味混合的气味。
他目不斜视的走进卫生间，捧了两把清水泼在脸上。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拿出放在椅子上的书包走了。
他看过时间表，现在还要太早了点。
他打算转转，他明白那些人真正想要看什么。
无非是刺激。
既然要刺激就要杀人。
他打算碰碰运气，找一个角落将别人骗进去。
可惜的是，那些路人都急匆匆的离开，更本没有心思看他。
无奈的他只好晃着步子回到教室。
他感觉到四周有不少视线看向他，不过他倒是没什么表示。
等他回到教室，原本有些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
沈四叶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看到自己的桌面上摆了几本自己的作业本。
他坐下拉开身边的窗户，温柔的风将他的头发都掀起。
他托着腮往外面望了一会。
铃声响起，早读开始了。
他掏出和别人一模一样的书包，装模作样的跟着读了两行就停了。
他连他们在读第几页也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自己一个人做，没有人给他参照。
沈四叶的与众不同让还在上面举着书的班主任瞬间察觉。
她冷着脸快步朝沈四叶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