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四叶一直攥在手心的绳子,说是绳子,其实就是沈四叶在家里准备的鞋带。
他捏起两角缠在小混混的脖子上,将双手交叉,勒住脖子。
小混混呼吸有些困难,脖后堪堪止血的伤口被挤压有重新出血,他用拿刀的手拽住脖子前的鞋带,使劲往前拉了拉,没拉开。
小混混只好将小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在切割的过程中小混混有些焦虑。
他担心自己不小心切到脖子了。
钝刀在不停划拉,废了半天劲也只能割开一点点。
长时间的窒息感,让小混混的脸都有些发紫,眼前浮出黑点。
他咬咬牙丢开小刀,握住左手的剪刀,极快的拉出,他的血液也随剪刀飞溅出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痛呼了,他用力拽出一些,不至于勒进肉里太深。
他将剪刀插进鞋带与脖子的缝隙,一连尝试了好几次都只将布沿剪刀里的缝隙扭进去。
小混混的头上冒出些细汗。
脖子骤然放松,让他有些劫后余生,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经久不散。
但他还没忘记还有个人在他背后,推背感传来,将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几步。
沈四叶本意是将他的脖子推向剪刀,但没成功。
沈四叶跳在小混混背上,将他不得不往后压了压。
他一手卡住脖子,一手摸上他的眼眶。
中指插进眼眶,小混混又哀嚎一声,将手里的剪刀对住沈四叶的手刺过来。
沈四叶不理睬他报复式的攮刺,继续伸长手臂摸向他另一只眼。
身下的人察觉他的动作急忙将身体往下坠,松开遏制的沈四叶看了眼躺在脚下的人。
“蠢货。”
他将鞋底狠狠撵在他的脸上,眼见剪刀又要刺过来,急忙将腿抬起。
剪刀直接刺入眉毛,沈四叶趁机踩在剪刀柄上,将眉毛上面的一块皮翘起。
沈四叶对折磨人没什么兴趣,夺过剪刀就划过脖子。
底下的人似乎都有些放弃,软趴趴的躺着,闭上眼流着泪,嘴里一直念叨着“妈妈”之类的。
沈四叶喘了一会了才又重新看向身后坐着的黄毛。
黄毛的情况不太好,沈四叶看着他胸口微薄的起伏,抬步向他走。
黄毛听见朝他接近的脚步声,眼也不抬,讲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每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自己遭遇这种事吧。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明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放过你了。”
“我别无选择。”
黄毛没理解他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冒着杀人的风险?
索性也就不再多想,打算拖延时间,也许他内心还是希望别人能察觉到他吧。
“你一开始有机会袭击我的吧?”
沈四叶沉默了一瞬,但看在他这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还是开口。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一击杀死你们,背后的伤口太可疑了。”
原来如此,他以为他们很弱,为了给他正当防卫的理由,只能选择真面袭击,但他也没想到他们这么难缠吧。
“但现在你的计划泡汤了,我另外两个兄弟会指控你主动杀人的。”
“我遭受你们威胁、抢劫,我完全有理由被激怒,从而杀人。”
黄毛被他的歪理感到无语,但细想又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他们这种人肯定会被别人认为是在撒谎。
“是谁让你们找我麻烦的?”
这次轮到黄毛不说话了。
“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处于舆论中心,你们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找我麻烦。”
“是被人指使的吧?”
“让我猜猜……数学老师?不对吗?”
沈四叶死死盯着黄毛的表情。
“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黄毛依旧一点表示也没有,沈四叶皱了皱眉。
“总不能是主任吧?”
黄毛听此笑了一声,但牵扯到伤口,脸上都有些扭曲了。
“你为什么以为我会认识那些老师?”
“但他的样子总能记起来吧?”
黄毛想了想。
“现在你可没办法寻求他的帮助,不如想想怎么让我放你一马。”
“哎……那个女人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眉眼有些犀利,画着大红唇,走路时高跟鞋的声音也很大。”
沈四叶了然。
黄毛等了等,有些希冀的想着。
说不定他真的能放过他,捡回一条命呢?
他遭受这些,应该放声哭泣,像个正常人一样无理取闹。
但现在的时代飞速发展,让他们很早就接触社会。
他本身就在濒临崩溃的家庭成长,自己也无法做到置若罔闻的地步,老师的打压,家长的无视,同学的鄙夷都导致他成长成如今的模样。
“我反悔了。”
黄毛的心瞬间落回谷底,他有些绝望,虽然对生活有些抱怨,但他也不甘心就此荒废余生。
黄毛不再理他。
沈四叶知道这样慢慢失血而亡是非常痛苦的,但他不能了结他,如果只是一个割喉而死还能理解,但两个都是当场死亡就不是正当防卫这么简单了。
沈四叶坐在黄毛对面,为了确保计划顺利完成,他不能就此离开。
等天彻底黑下来,那股似有似无的呼吸声才停止了。
沈四叶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模样,抬头就往墙上撞。
第一下不太好,鲜血只是流满脑门,他又狠心撞了第二下。
巷子里人体碰撞的声音轻轻响起。
等沈四叶迷迷糊糊的睁眼,感觉视线有些阻碍,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洁白的天花板,身下略微柔软的床铺都在告诉他。
这里是医院。
在黄毛死前的十分钟,他就打电话报警了,用的还是黄毛身上的手机,不过有些破旧,上面的屏幕都碎了。
他看向四圈被围起来的布,感到有些放松,不管“观众”在不在看,至少表面上没什么人打扰他。
一阵整齐的踢踏声响起,一双瘦小的手拉开帘子的一角。
护士看着沈四叶直勾勾的看着他有些停顿,后又询问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沈四叶没心情说话,摇了摇头。
护士确认后又走到沈四叶右手边,将打完的点滴换上另外一瓶,她一边挂一边说。
“你先休息一下,等差不多了就有警察来找你谈话。”
看着护士走后,沈四叶才重新闭眼休憩。
等他重新睁眼,发现四周黑漆漆的,看来已经是晚上了,他看向右手,已经没有挂水了。
一整天的昏睡让他有些头疼,他现在想要出门活动活动。
他用双手慢慢向后撑,将后背靠着枕头。
现在已经适应黑暗了,看向左边的床头柜,一个手机放在上面,拿起查看,是他的手机。
他按亮手机,刺眼的白光使他不得不闭上双眼好适应它。
他眯着眼试着划拉几下,发现他的“妈妈”给他发了消息。
“明天我去看你。”
空空荡荡的聊天界面就只有这寥寥一句,沈四叶退出界面看向家长群。
他将自己的昵称伪装成“沈四叶爸爸”,这样就可以实时查看群里信息了。
正在禁言状态,看来她早有准备。
他又趁机看了看这个时代的知识就重新休息了。
第二天,手机基础铃声响起,沈四叶瞬间睁眼,他定的闹钟响了。
他试着活动活动手脚,身体好的七七八八了,依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显然不能如此高效,也许是“游戏”的缘故?
毕竟如果疗伤时间太长也会影响娱乐性。
他顺势下床,踩着拖鞋将帘子拉开。
右侧走几步就是门口,绕过帘子,左侧还有一个床位,但和他的床铺一样捂的严严实实,他不能确定里面是什么人。
但看昨天,应该是个安静的,这点挺好。
绕过床铺,他看着窗口,为了通风,窗户开了个小口。
清晨的温度还不太高,但也有些闷热,天气越来越热了。
底下是一些老头老太在散步聊天,这里的环境还挺好的。
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响,却也不显烦躁。
他想了想,拾起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抬脚往食堂走,不知道医院食堂的菜好不好吃。
他一路走,也看见一路上卖玩偶美食的,真看不出这是个死亡地最高的医院。
他靠着头顶的指示牌走着,终于看到大门。
他来到一个窗口,各色各样的食物罗列出来,与外面的餐馆大差不差。
他随意点了一份牛肉面端到一张桌子上吃起来。
虽然在这里他不会饥饿,但能尝试美食也是好的,离了这里就吃不到了。
他又想起妈妈在他生日的时候做的菜了。
虽然没有牛肉面好吃,但也已经不错了。
拍卖会是哪些贵族参加的?拍走他的是个好人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就否认了,如果是个好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观赏他们的痛苦?
拍走又将如何逃脱?
据他所知,贵族的心眼比较小,虽然他死了无足轻重,但当人家眼皮子底下逃走肯定会觉得脸上挂不住吧。
沈四叶有些担忧。
算了,到时候再说,大不了求求那个人。
他将碗当下,温暖的汤汁似乎要将他的胃融化,他喜欢这样。
他转头将碗放在盆里就离开了。
来到公园,随处可见的穿着病服的人在四处。
他四下看看,找了一处长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