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翼空细细擦拭手中的匕首，直到银白的刀面映出自己的眼睛。
他将匕首藏进袖子里，托着乌鸦出了门，他摸了摸乌鸦黑亮的羽毛，往上一挥。
乌鸦张开翅膀飞向了未来。
灵翼空慢慢打开攥紧的拳头，一根黑色羽毛躺在手心。
他不再留恋，转身朝着目的地前进。
今天是他审判罪人的最后一天。
他已经提早预告了，这次总不能再错开了。
“准备好。”
林栀懿拿着对讲机，这次crow提前这么长时间告诉，现在他们都已经到现场了，都没有看见他。
现场安插了不少便衣，时间太短，他们来不及及时疏散，如果惊动了crow，说不准他会怎么做。
但她直觉上觉得他不会杀无辜的普通人。
但这不符合crow，他分明杀了队长。
这里比起crow往日的作案地点要大大不同，以往都是隐蔽到不被发现，现在则是在大型商场里。
她能确定，今天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灵翼空站在高处看着楼下那群人，他将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透过中间的缝隙看着谁。
林栀懿。
灵翼空一眼就看到了林栀懿，她有他些的影子。
林栀懿似有所感，往上一看，没有任何人在看她。
“怎么了？队长？”
“没事。”林栀懿迟疑的转回头。
时间越来越近了，为什么还没看到人？
依照以往的观察，crow发出的时间都是被害者死亡的时间才对。
“夫人，这款衣服正适合您。”
“是嘛。”
作为市长，他今天专门陪老婆去商场里购物。
但刚才不久被告诉说crow在这里，作为掌管整座城市的人，他只需要多拨些人来保护他们就好了。
总不能这些人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杀人犯吧。
灵翼空拿着店里的男装走到了衣帽间，他将衣服挂在挂钩上。
他撩开上衣，劲瘦的腰上绑着绷带，黑色的手枪紧紧贴住腰侧，他将绷带松开，拿出了手枪。
他感觉手枪上也染上了自己的体温，有些温热。
他掂量了两下，打开门，找准目标就朝他走去。
还没等接近，有保镖就注意到了灵翼空的方向，灵翼空知道对方在打量自己，他保持着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将手枪藏在背后。
“啊！枪！！”
有店员注意到了灵翼空手里的枪。
那些保镖瞬间锁定灵翼空，灵翼空也不再隐藏，一枪射向了那个人的头。
一个保镖一把将他推开，子弹擦着他的头侧擦了过去。
“啧。”
灵翼空不满的发出一声。
既然没有一击中枪，他就只能喝和那些人缠斗了。他滚到收银台后面，几声枪响将店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都在往外跑，市长看情况不对，忙拉着一边的保镖让他们带自己离开。
“那夫人……”
他这才想起，往衣帽间看了两眼，没有她的影子。
“你们再回来接她不就好了！！”
保镖看了他一眼才答应。
一看那个男人目无斜视的朝着市长来，就能猜到他的目标了。
现在他们需要围成个圆圈将他包起来，防止杀人犯有其他共犯。
他们紧紧盯着收银台，而后面的人则在提防其它地方。
市长再急，也只能包在里面挪到外面。
林栀懿听到枪响后就知道crow已经开始行动了，她拿出对讲机，让附近的人赶快过去抓捕，自己则冲上楼。
走前还不忘让同事疏散人群，至少不能让无辜人牵扯进来。
电梯太慢，但楼梯间却在另一头。
“该死！”
她只能放弃电梯，转身跑向楼梯间。
灵翼空看着他们的架势，意识到他们的想法，但自己又什么能让他如愿？
他们要离开大门，总要经过他这个收银台的。
他慢慢抬手拖过椅子，跨坐在椅子上。
他试探性的动了动椅子，下面有滚轮，在瓷砖上简直是太顺滑了。
他找准角度用脚一蹬，连人带椅都一齐飞出，灵翼空找准了空隙，朝那圈人打。
目标这么明显，总能打掉几个保护罩吧。
保镖的反应力远不及早早准备好的灵翼空，一枪没打上，反而被打散了。
他们可以受伤流血，但没人会真的因为别人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们不相信灵翼空可以在这么个速度可以不打到要害。
灵翼空看他们之间不再紧密黏在一起，用脚调整方向冲向了市长。
这次灵翼空就不那么幸运了，有一个子弹擦着自己，生生擦出血。
灵翼空的目标只有一个，他今天就是要他死。
市长看到灵翼空朝着自己过来，吓得动都不敢动，灵翼空的眼神太有威慑力了，是想杀人的眼神。
在火力压制下，椅子受到阻力越来越慢，灵翼空毫不犹豫放弃了它。
灵翼空感觉自己身上也中了弹，但无所谓。
灵翼空还是追上了猎物。
他调整自己的姿势，将枪对准了男人的头。
这下没人敢对他开枪了。
灵翼空扫视一圈，林栀懿这才赶过来，见到的就是市长被人劫持这么一副画面。
她感觉眼前一黑。
“你是要把他当人质吗！？”
灵翼空看着出口的那人。
“不，我是怕你们毁了我的计划。”说完就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不知道堂堂市长大人知不知道古代有种刑法叫凌迟，这是最残酷的刑法，不知道你能不能忍下来呢？”
市长浑身一抖，比死还难受的就是在死前的折磨了。
“我和你没仇吧？小伙子。”
灵翼空低低笑了两声。
“当然没有，但是呢……我这人同情心泛滥，就是看不到你手下的冤魂受苦。”
男人留下冷汗，他没想到自己的秘密被这么个杀人犯知道了。
这个人必须当场死亡，男人暗下决心。
但还没想清楚怎么当场杀死这个杀人犯，就感到脸上贴着冰冷的触感。
是刀。
他感觉脸颊一通，有液体顺着脸流下来。
有些痒痒麻麻的，不用看也知道有血流出来了。
灵翼空没兴趣在他脸上开刀。
灵翼空将刀插在男人的手臂上，转了一个圈，将肉给剜了出来，和凌迟的剐有些不同，但也没差。
都是不让人舒服的。
市长的左臂被开了个窟窿，有鲜血不断冒出，灵翼空没打算让他缓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又在对方的肋骨处开了个窟窿。
现在市长已经疼的忍不住蜷缩起来颤抖篮球，
林栀懿看得出这些伤口远不足以要命，但看crow的样子，也不是个变态。
对这种酷刑也说不上享受或是怎样。
更像是个外人，对别人的痛苦毫不在意。
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但市长也没有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啊？
林栀懿搞不懂这个男人。
灵翼空这才像是厌烦了，将匕首一把扔飞，清脆的声响此起彼伏。
灵翼空的左手沾满剜出来的血。
林栀懿不能就这么让市长失血而亡。
“不如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你难道不想逃离这里？”
灵翼空轻嗤出声，他死死看着林栀懿。
“逃去哪？如果我的结局就是在监狱执行枪毙，我又不如多杀几个人。”
林栀懿盯着crow的眼睛，他那双眼睛就如漩涡，里面没有印出任何东西，只有纯粹的黑。
说实话，crow这么说是对的，即使现在投降也没有多少余地，最好的可能就是在监狱度过余生，这还是没被针对的情况下。
他也得罪了些上流社会的人，他永远不得善终。
林栀懿嘴巴嗫嚅了两下，也没说过合理的反驳。
所幸灵翼空也不再看她，灵翼空重新低头看着对方微微发颤的身体，感觉讽刺。
“他们在遭受更恐怖的事时，有没有渴望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灵翼空没有明知“他们”是谁，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听得懂。
“你要替他们报仇？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都说了，我同情心泛滥吗？”
这种蠢话他才不相信！！
他肯定别有所图。
“你……你放了我，我帮你摘掉那些罪证如何？”
“哎呀，有些心动啊。”
两人说着悄悄话，没有让任何人听到。
“但我已经回不去了，下地狱吧，说不定……我待会还能看见你呢？”
“砰！”
子弹将脑浆搅和着一塌糊涂，男人彻底死了。
林栀懿感觉不可思议，crow真的这么轻松的把人杀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理由放过他了。
“包围！”
灵翼空看着一圈人将自己团团围住，和市长被保护不同，自己是被抓捕。
“立刻放下枪！抱头蹲下！”
灵翼空看着对面的女人感觉一阵熟悉。
“你……成长为了比我更正义的人啊……”
“够了！”
林栀懿感觉一阵嫌恶。
“我该叫你什么？前前队长？太侮辱了，你不配！”
灵翼空扯了扯嘴角，比起笑，更像是悲伤。
“我确实不配，希望从今以后，你将我这些事放下吧。”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杀了队长！！”
“不需要原谅，还有……我对杀了你队长的事感到抱歉，但打到目的总要有所牺牲。”
灵翼空抬起右手，微微滚烫的枪口抵住太阳穴。
林栀懿瞳孔骤缩。
“拦下来！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这么轻松的死掉！！”
灵翼空看着林栀懿，她感觉灵翼空的眼底闪过一抹悲伤又极快恢复平静了。
一声枪响。
“砰！！”
比之前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