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周，灵翼空都在忙着跟乔盈匊联络。
她负责探查何霁月的主机，他的意识绝对是被保存在了那里。
虽然机器人是何霁月一手创办的，但这种非人的东西总是要提防些。
何霁月也不得已和上面的高管签订了一系列条款。
包括但不限于拥有主机的管控方式。
为了预防有心人利用主机，平常需要多人同时打开。
而为了预防特殊情况，也设立了密码。
不限字数，不限字母、数字、文字以及符号。
同理，这串密码也被多方保存。
所以连何霁月都不知道怎么进去。
乔盈匊说着用茶匙搅了搅杯中的饮品，液体随着晃动不断变换着色彩。
“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有维修期吧？维修期的话，那些机器人就不能动了吧？说不准何霁月也没办法出来？”
“灵翼空，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案，只要从任意一方抓到机会，就能全盘崩溃，但问题是……”
“时间。”
灵翼空回答了乔盈匊未尽的话语。
他们绝对会尽最大可能延长维修期。
“百年一次的维修期，但为了提防那些有心者，一旦被攻击，主机就会立刻锁住，直到再过百年不得不维修才放开，那时候，密码甚至密码持有者全部更新，连家族都要改变。”
“两百年……”
每个试图毁掉主机的人都必须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一击毙命。
依照core公司建立，可以推断出，维修期才过了几十年，还没包括研发的几十年。
要依靠维修期捡漏是不太可能了。
“你先回去吧，何霁月要怀疑了。”
乔盈匊也没多废话，转身离开了。
灵翼空将乔盈匊的杯子拖过来，将茶匙靠向自己的右手。
他又点了两份饮品，不同于前两个，这次是完全截然不同的饮品。
他必须要找个机会接近何霁月的意识。
既然等不到维修期，那他就制造病毒让他们维修。
灵翼空打定主意后就去了趟逆纯。
这些日子逆纯没有再想之前那样公然宣战的嚣张，为了长久打算，他们也开始接触可以带来资金的产业。
不过市场上可供他们选择的圈子已经不多，大多都已经进了饱和阶段，即使这个产业没多少人做，但总有个别两个成功到完全占大头。
所以逆纯有意向创造新的蛋糕，现在就是试探阶段。
上到死者，下到婴儿，他们都有在考虑。
就连灵翼空也不可避免的给他们出些点子，但都被驳回。
这次灵翼空毫无预兆来到逆纯，里面一阵萎靡不振，最积极的副首领许娇荼也有些疲惫。
她这么积极纯粹是想要加薪，她宇一般人一样，喜欢包包、首饰以及钱。
灵翼空朝她问了吴白的位置，就离开了这里。
吴白没有待在里面，反而是在他小时候的家中。
灵翼空一把推开门，灰尘被风卷起，惹得灵翼空连连后退，等着灰尘慢慢落下才进去。
屋子不大，也没有多少变化，说不准吴白在保管着这里呢？
毕竟每年的生者都会在忌日那天回来看望不是吗？
“上次黑了何霁月监控的那个purebred借我用用。”
“可以。”
吴白一口答应，也没问什么原因，但灵翼空可没他这么置身事外。
“他现在还是只能做到那种程度吗？”
“嗯。”
意料之中。
“那有比他更好的purebred了吗？”
“他那种程度已经很好了，再好的话就是贵族那种血脉了。”
那他要达成目的的话最少也要贵族那种，而且一般贵族不行。
但灵翼空从没听过有哪个厉害的贵族可以有这种pureness。
要通过黑掉主机的办法就不行了。
灵翼空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他思考了一会，看着吴白在屋子里四处转转，又来到那处埋葬他母亲的地方。
也许是刚刚下完雨的缘故，有几条虫子从土包里攀爬出来汲取氧气。
灵翼空眼睛一亮，既然力量不够，就挖个小洞，从里面击垮如何？
灵翼空想完赶忙拉着吴白往逆纯赶。
吴白没怎么挣扎，对他来说每年例行一次的探望已经结束。
灵翼空让吴白叫来个黑监控的purebred以及可以剥离意识到purebred来。
灵翼空先是问问意识剥离可不可以附在网上。
那个少年思索一下点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里面的世界比起现实太光怪陆离，每一秒，它都在变化，极易容易迷失。”
灵翼空了然，既然可以进去，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碰到何霁月了。
找他堪比大海捞针。
那就需要灵魂烙印了。
要直接对付何霁月，自然就不能只要逆纯里普通的灵魂烙印了。
灵翼空又出门找了林司南。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你就没憋什么好事。”
灵翼空说明了来意，但又稍作修饰的将何霁月摘了出去，只说是逆纯需要。
林司南算是和逆纯有合作关系，算是知晓对方秘密的人，林司南也只是在嘴上阴阳怪气了两句。
无非是那么个意思，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在林司南的地位比人家高，只要给些贿赂，就能办好。
人家也慷慨的存了三次，以防人家不够。
给何霁月打上灵魂烙印很简单，灵翼空相信他会在各个机器人身上都有些自己的意识，不过是份量不同罢了。
如果份量越重，烙印就越明显。
而何霁月绝不可能察觉不到，烙印太浅非但不能找到他，反而会让他察觉。
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触碰何霁月锻造的身体，其次就是被何霁月“上过身”的机器人，最后就是满大街的机器人了。
“所以你同意吗？”
乔盈匊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答，她知道，如果踏出这步一定会招到何霁月的杀害。
因为这次行动，最终也没办法杀掉何霁月的意识，那等他回来，自己的下场不言而喻。
她不怕死，从来没有，只是怕哥哥也会因为他们遭受牵连。
她和灵翼空合作的最大原因不是多恨何霁月，而是她不相信何霁月。
他们之间的合作一开始就不平等，何霁月何时何地都可以毁约，而乔盈匊必须拿捏他些命脉才行。
但现在太危险，一旦何霁月不顺心，她哥哥的意识被抹去了怎么办？
“我保证，保证你能和你哥哥重逢。”
“……”
乔盈匊摸了摸杯沿。
灵翼空不急这一时，因为结局已经注定，乔盈匊从没有选择。
果不其然，乔盈匊答应了，不过她要求要一起和灵翼空进去。
灵翼空一口答应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灵翼空将其它两个灵魂烙印给了吴白自己安排。
接下来，为了不让何霁月发现，其余的灵魂烙印只能等乔盈匊的先开始。
灵翼空躺在吴白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脚边的两个机器人，吴白已经将它们的行动都限制了，还将监控之类的卸下了，只保留了和何霁月的联系。
灵翼空仰靠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少年将手掌张开，对着灵翼空的脸伸出一些像丝线的东西对着他。
被接触的瞬间，灵翼空陷入黑暗，再次“醒”来，就已经是在光怪陆离的“网”中。
这种感受很奇怪，灵翼空感觉自己不需要眨眼、呼吸这些本能反应。
灵翼空看着周围，可以看到有些东西像闪电一样窜过去不留痕迹，还有些的不断扭曲缠绕，速度快到正能看见它们散出的不同的光芒。
而外面，乔盈匊死死捏着那个灵魂烙印。
“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我哥哥现在怎么样。”
何霁月叹了口气，像个长辈一样安慰她。
但却又天衣无缝的将话题引到她要努力完成任务之类的。
她知道何霁月很具有迷惑性，可能活得久了，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而何霁月一直呆在和他不远不近的距离。
乔盈匊有些苦恼，她要找个正当的理由。
何霁月很多疑，一旦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那个人的底裤都会被何霁月扒干净然后毫不犹豫的杀掉。
“你这些天出入的有些频繁。”
果然！
乔盈匊就猜测何霁月已经怀疑她了。
即使内心惊涛骇浪，但乔盈匊面上不显，她知道何霁月一定在看她的脸和小动作。
她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无心之举都会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自从见到灵翼空开始，她就增加的出行的次数。
“频繁？那又怎么样，你管我干什么？”
这时候反驳何霁月反而是个错误。
何霁月果然放下了些警惕心。
但这还不够。
乔盈匊继续诉说自己的想法。
连她想要看看哥哥的尸体的要求被拒绝了。
这下乔盈匊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乔盈匊一直都不太正常，她自认为哥哥比她善良的多，虽然拧巴，但还是个好孩子。
但乔盈匊不同，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死，只留下她和哥哥。
但她总是不愿哥哥厌弃她，所以每天都在哥哥面前伪装单纯乖巧。
而现在没了乔盈升的遏制，她就变本加厉的将内心的不满泄露。
一如此时，乔盈匊愤怒的朝何霁月喊，情绪激动到身体有些抽搐。
而何霁月还维持着原来的表情，只是眼神越来越冷，静静看着乔盈匊接近他。
“你们以为我很好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