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翼空张开口，但没有声音。
乔盈匊正对着灵翼空，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嘴唇，背后就是那些机器人和何霁月。
她的眼睛从他的嘴唇移开，没什么反应。
灵翼空在赌，赌乔盈匊会因为她哥哥的死学唇语。
从她拿出那把大剑时，他就猜测她在学她哥。
她转了两下手中握着的刀，没什么感情的说：“你以为你了解我？”
灵翼空面不改色的听着她说话，他不确定乔盈匊会不会说出计划，但现在他不能打草惊蛇。
“你以为我会背叛何霁月来和你一起联手？但你太自大了，何霁月尚有乔盈升的尸身作为筹码，你呢？你的筹码是什么？”乔盈匊扫了一眼何霁月，又将视线转到灵翼空脸上，“你们两个都会死在我手里。”
意料之中的结果。
灵翼空毫不意外。
“所以我不会帮你逃出去。”
灵翼空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个笑，满不在乎的说着。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啊？”
“但如果你能杀了何霁月，我说不准会考虑考虑。”
灵翼空答应了。
他转过身，正对着何霁月，对方的脸上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
也许是因为何霁月一开始就不相信乔盈匊对自己死心塌地。
而她说的都是对的。
只不过他不只有这一个把柄。
他曾向她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并向她保证可以让她哥哥的记忆穿进计算机里。
成为和他一样的存在。
而一开始，他的计划根本就不是让乔盈匊杀掉灵翼空，他知道以这个孩子的能力是绝不可能杀掉灵翼空的。
所以他在收到pu俱乐部的消息时，就叫来了乔盈匊，计划了这场戏。
乔盈匊也许不可能杀掉灵翼空，但他可以。
乔盈匊的任务就是迷惑灵翼空，让他能靠近灵翼空。
现在一切都如常进行，这么想想，何霁月感到有些无聊，他的玩具就要报废了。
下一个这么喜欢的玩具又要等很长时间了。
何霁月看着灵翼空朝他一步步紧逼，心里越来越兴奋。
但还剩几步，灵翼空停了下来。
“我看起来就那么蠢？现在的何霁月根本杀不死。”
不只是台上的人这么认为，就连台下也这么认为的。
肉体凡身如何抵抗铜墙铁壁？
不过是在找死。
灵翼空这次不进反退，几步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转身跳跃几步，朝着门外飞奔，乔盈匊下意识追逐，但奈何实力悬殊，她还是落了一步，让他逃脱了。
何霁月的脸色不太好，不只是因为灵翼空逃走，还是因为乔盈匊的愚蠢。
她以为她拼尽全力就能追上？人没追上，反而碍着他的行动。
如果没有她，他完全可以把人追回来。
尽管何霁月内心再不爽，他的教养也不允许他这么直言不讳的挑出她的错处。
最后也只看了乔盈匊一眼就离开了。
乔盈匊在他离开后，才放松肩膀吐出口气。
还以为他发现了呢。
刚刚她是故意阻挡何霁月，她知道自己尽全力也无法追到灵翼空，这样放人就正当多了。
他确实和灵翼空想的一样学习了唇语，不只是唇语，手语、摩斯密码、微表情……一切可以不依靠听觉的交流方式她都学了。
而灵翼空说的也不是“帮我逃出去”，而是……
“帮我杀了何霁月。”
那瞬间，有个荒谬的计划从她脑子蹦出来，不如让他们狗咬狗，无论死了哪一个都大快人心。
她的胃口很大，不只是要哥哥的尸体和记忆传输，她还要灵翼空和何霁月的命。
她期待那天的到来。
而现在她要依照灵翼空的计划，尽早找到何霁月的“心脏”。
“还是没有成为哥哥希望的样子。”
她这样的人那天遭到报应也不奇怪。
她看了眼一边被灵翼空踹飞的骑士剑，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既然骑士已经死去，那他的剑也应该被埋葬。
发布会上的人陆续离开，灯光也渐渐熄灭，直至骑士剑上最后的一盏灯光被熄灭。
灵翼空离开了发布会，现在pu俱乐部已经没办法呆了。
灵翼空猜测core的创始人就是何霁月，这么算算，他也有一百二十岁往上了。
至于什么何家诅咒啊，传统啊，都应该只是何霁月不太愿意自己有疲衰之相罢了。
仔细想想，何霁月的每任妻子应该都是孤儿。
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这些孤儿估计也是他自己。
现在别人自然查不出，何霁月必然会做些润色。
就比如现在，灵翼空看着跳转出来的何家家族史，照片很少，“妻子”的背景美满幸福。
如果没有灵翼空掺和的话，何霁月这两年就该“结婚”了。
一切又如往常一般风平浪静，新科没有太大的反响，也就一开始还倍受关注，最后真的如何霁月说的那样，要想提升pureness的概率很小。
不知是不是国安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全城purebred，反正没多大用处，这下，新科也慢慢淡出视线。
对于外人看来，何霁月的这场研究算是彻底搞砸，机密被泄露，有人先自己一步拿到果实，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都付之东流。
何霁月不太在乎，这些钱只要花费些时间还是可以赚回来的，而且他也借了灵翼空的手按照自己的想法，粗暴简单的实现全民purebred。
现在的生活节奏又恢复如初，虽然损失了大多数人，但这样反而可以激励少数人做更多的事替补他们的位置。
实在不行，还有机器人帮忙。
而那些刚刚上位的purebred，也已经熟悉自己的业务了。
没有那么多拥挤的人，让邓寒墨松了口气，一切都在向他期望的方向成长。
但只有一件事，关于灵翼空的事。
所有人都认为灵翼空只是心理变态。
但他知道，如果是真的心理变态，怎么会让他们死的那么轻松，平静到仿佛睡着了一般。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邓寒墨揉了揉额角，叹息自己没事找事。
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休息，却要来想灵翼空，有的是比他更专业的人了解。
邓站起身，推开了门，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现在他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他在办公室带的时间很长，导致他的皮肤也非常白。
和他的气势完全不同。
邓寒墨不想去那些高级会所，可以说他一直都不喜欢去。
因为太容易遇到熟人了，是那种熟悉邓寒墨，但邓寒墨不熟悉对方的“熟人”。
这让邓寒感到烦躁，他厌恶他们的阿谀奉承，甩都甩不掉。
刚从办公室出来，邓寒墨身上还穿着西装，和周围的路人格格不入。
大街上没多少人穿西装。
不过国安这地方算是时尚，无论穿什么，甚至是不穿也没多少人在意，如果不是乌鸦的话。
邓寒墨随处看看，碰到有些感兴趣的店，就会进去转转。
期间，邓寒墨还进了一个花鸟市场，里面数不胜数的植物和宠物。
邓寒墨在一处卖猫崽的地方停下来。
见到有顾客，老板赶忙介绍了邓寒墨正看的猫崽。
刚断奶的小猫见到陌生人吓得炸毛，邓寒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它，小小的猫崽看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卸下防备朝他走过来。
小猫翘起小小的尾巴，摇摇晃晃的朝他走进，粉嫩的嘴巴叫着。
隔着笼子，邓寒墨摸了摸它的下巴。
呼噜呼噜声震天响，两个猫科动物贴在一起。
“多少钱？”
老板看邓寒墨实在喜欢，抬高了价。
邓寒墨刚要开口，就止住了，他收回手，指尖毛茸茸的触感消失，不满的猫崽嗷嗷叫着。
“不用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鸟市场。
老板在后面喊：“可以讲价啊！”
见邓寒墨头也不回，有些可惜。
他买了菜后拎着食材回了家，不知是不是今天太幸运，邓寒墨遇到了冲出来蹭他裤脚的流浪猫。
邓寒墨看了它一下，内心做出挣扎，最后还是蹲下身，摸摸流浪猫。
柔软的触感惹得他的表情也软和了些。
但他又想到自己身上没有猫粮，这种流浪猫闯出来任由陌生人抚摸，恐怕也是为了讨食。
这只流浪猫估计是以为他的拿着好吃的。
邓寒墨打开palingenesis，买了些猫吃的东西。
不多时，一个机器人过来，邓寒墨撤走抚摸的手，流浪猫站起身绕着邓寒墨转圈圈。
他拿出一堆猫食，打开个罐头推向流浪猫的方向。
流浪猫立马埋头吃起来。
邓寒墨不知道猫应该吃多少，但猫应该会自己停下吧？
邓寒墨开了第二个罐头，但它没有吃完，恐怕是吃饱了。
流浪猫又蹭了蹭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邓寒墨拾起垃圾扔到垃圾桶，就在路上琢磨着要设立一些流浪动物救助站了。
邓寒墨回到家，将猫食放在一边，提着菜进了厨房。
邓寒墨做出三菜一汤，对一般人可能太多了，但对邓寒墨来说还好，而且还不容易休息一下也好。
他洗完碗换上家居服，翻着近日的消息。
果然没有灵翼空的消息，情理之中，就是杀人也会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