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信息没什么意义，如果对方每次的所有，甚至是性格也会改变，那这些痕迹也就只能怀念这唯一一个作用了。
灵翼空推开破璃门，来到小小的阳台上。
与外面不同，从阳台往外望可以看见风景。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最重要的却不存在——人。
他看了有段时间，但没有一个人。
眼前的一切就是个假象。
灵翼空收回目光看这一方天地。
阳台上摆放了一些盆栽。
都是很常见的品种。
但有一盆与外界与众不同。小巧的白色小花，六瓣花瓣绽放着。
乍看不太起眼，但灵翼空知道这种花名叫山荷叶花。
而它生长的环境根本就不是这种暴晒的阳光下。
灵翼空拿起一边的水壶，微微倾斜，水很快就从孔洞里流出来。
灵翼空看着它的花瓣慢慢透明，才确定了他没有认错。
透明的花瓣，将它的脉络都显露无遗。
中间点点黄色花蕊簇拥着一抹绿色。
灵翼空伸出手捏了捏湿软的花瓣。
扯了扯，没有变化。
看来这是经过天自乐特地保存的。
灵翼空想起它的花语“纯净的爱，遇见你是奇迹”。
它代表着默默隐藏、纯净、贞洁与亲情。
抛去最后一点，它可以说是和天自乐极其相似。
但这种花不能随意贩卖，也许是她的一句感慨，让天自乐一直记着。
其它的花都像是天自乐随意搭配的。
非常适合家养的植物。
转了一圈，灵翼空没有得到什么象征性的信息。
他不可能把天自乐拴在身边，让祂实时检测对方。
自从灵翼空离开那里，每天就是想着如何把人引出来。
他先是让何霁月筛选了一系列人选。
抛去那些低等种，生活贫困、家庭不和睦的，一切不好的人选刨除在外。
是筛选了一些人，但灵翼空现在就连对方的年龄都无法确定。
等等，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对方现在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依照以前的想法，天自乐绝对是异性恋，这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但如果天自乐爱的是对方的灵魂这种可笑的理由呢？
资料太少，他只知道对方前两次都是女生，但次数太少，不能保证对方是否现在还是女生。
他看着何霁月发来的数据，他们在国安的概率比其它所有城市都要多。
国安可以说是唯一的相对安全的城市了。
灵翼空来到废墟之上，熟悉它的人就能发现，这原本就是death and strength coexist的地盘。
自从灵翼空将这里毁掉后，天自乐也没有再建造一个，其它地方有这里的分部。
它的意义就是更方便的掰正世界的轨迹。
灵翼空拿出一个熟悉的面具将它戴上。
原本属于灵翼空的身形瞬间改变。
再次睁眼就是天自乐都模样了。
他手指虚虚握着，手中就出现一捧山荷叶花。
从death and strength coexist这里开始，灵翼空每天都不间断的向四周移动，考虑到夜晚可能发现不到他，他每次在晚上走过一遍后。
每天早上还要再走一边。
这种办法很老土，但也是最后一个方法了。
他一直有意无意的往那些目标眼前晃，却又不主动对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岂不是他一对视就暴露了？
灵翼空可以借助外力，但这无疑直接宣判他失败。
无奈只能默默忍受。
但这里外力不行，就用这里的技术。
他让何霁月模拟出数个天自乐都影像在那些目标前路过，如果对方没有丝毫异样，那么这个形象就会在无人的地方自行消失。
很不幸，一连一周都没有什么进展，就连灵翼空都在想是不是要将范围再扩大些。
毕竟国安这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定居的。
天自乐自己不也说过，他只在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吗？
灵翼空每天捧着这束花，走在国安的各地。
还有搭讪的来找过他，但无一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灵翼空明显看出他们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感兴趣。
灵翼空每次只是摇头就离开了，他不想多费口舌。
灵翼空如往常一样走着，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雾蒙蒙的，连带着他自己也有些不耐。
他有时候想让何霁月多弄些天自乐的影像，哪个有异样，就是哪个。
但灵翼空不相信他。
而何霁月也并非只有这一件事，他要量身定制乔盈匊的身体。
不需要太好，只要能存住她的意识就好。
灵翼空低头看着地面，脑袋放空，直到一滴雨水打在他的手背上。
这滴雨水就像是个预告，倾盆大雨洋洋洒洒的落下。
灵翼空身上的衣服被浸湿，头发黏糊糊的沾在皮肤上。
周围一步步的奔跑声，雨水滴落地面的哗哗声。
灵翼空看着不断有雨水打在花瓣上，将它打湿浸透。
山荷叶花承受着雨水打歪又直起的循环往复的过程。
雨水顺着它的茎叶滑落到手上在滴落进地面。
整个空地上，只有灵翼空一人傻傻的呆站在正中央淋雨。
四周有不少人在往他的方向张望。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蜿蜒出一条轨迹再与其他河流汇聚流向更低更深的暗处。
直到他感觉头顶的雨水被隔开，他才慢慢抬头。
他准确无误的看向来人。
是一个看起来温柔的女人。
她打着伞，似乎有所顾忌，她没有和他合撑一把伞，导致她的后背有些淋湿。
女人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虚焦，看起来有些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他这样有些难过，本来以为下雨后对方会离开这里，但他反倒是在原处不走了。
这让她犹豫再三才上前撑伞。
灵翼空移开视线，他已经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将雨伞轻轻往女人的方向推，也非常礼貌的没有碰到她的手。
女人看着这个男人将雨伞轻轻推向她，但还是留有一些范围给自己挡雨。
她看着他眼角有一滴雨水顺着脸侧滑落下来，像是在落泪。
她想起不是有一些兽人演的主角，在下雨天掩盖自己流泪的表象吗？
“我的店就在旁边，不如先在这里避避雨？”
“……嗯。”
灵翼空极力按照天自乐的反应给出回应。
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进了一家花店。
她拿来一把椅子，又接了一杯热水给他。
她没有给人擦水的毛巾，只好给他些纸擦擦。
“你的花给我保存吧，不然马上就要蔫了。”
灵翼空递过她，在女人转过身将花插进水中时。
灵翼空开口询问。
“你知道它是什么花吗？”
“山荷叶花，这花可不好弄到，你是要送给女朋友吗？”
“为什么不是朋友？”
“要真是朋友，才不会是这样子。”
灵翼空没反驳，在女人看来是默认的意思。
“是要送给女朋友，不过我是替别人送。”
女人不太相信，但也没说什么。
下雨天的顾客总是要少些，女人难得坐着和他聊天。
灵翼空一边打探她的基本信息，一边比对着这里的装饰。
很温馨，足够显示主人的心思。
“我的一个朋友，祂喜欢一个人，但祂为了保护女孩，只能远离她。”
女人做出一个倾听者的位置，她感觉自己内心的奇怪感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怪异感。
但她没有理会，她认为对方现在需要疏导。
即使这个朋友可能是他自己。
灵翼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顾自说下去。
“但这个世界是假的，世界的所有人失去记忆，在这个错误的世界里走向偏离的轨迹。”
女人感觉这个男人越讲越离谱了。
好像这些事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生经历了。
“而为了纠正这个错误，一个反派过来打算让祂认清现实，但我的朋友是个胆小鬼，直至危急到祂的女孩的性命才出来。”
“但祂知道，如果回归现实，那未来的一切都不可预料，这太危险，为了保护女孩，祂和反派做了一个赌约——”
“打赌女孩是选择正视现实的残酷，还是藏在甜蜜的虚幻。”
没等灵翼空主动询问，女人就知道自己应该给些见解。
“如果是正常的剧情，应该选择现实，但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主角的选择反而比反派更有准确性。”
“但也有不少主角一手造就的悲剧，即使祂毫不知情。”
女人点点头。
“所以在我看来，抛弃主角与反派，他们都没做错，主角这么不想回归现实，极有可能会给女孩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但对反派来说，他要的是所有人都未来。”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呢？”
女人笑了笑。
“那我是以什么身份的呢？”
“以女孩的身份。”
“那我认识他们吗？”
“不，她什么也不知道。”
“就像现在一样吗？”
“……”
女人站起身，她已经明白这是针对她的问话，她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但她不想掺和。
她转身拿出山荷叶花，递给他。
“先生，彩虹已经出现，请你离开吧。”
耳边若有若无的雨声早已停下，露出彩虹。
天又亮了。
灵翼空起身，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是送你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