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一切恍惚的像场梦，但一切却又在苗萌漩心里挥之不去。
最终，苗萌漩还是坐在了天自乐对面。
“虽然你应该认识我，但我们应该做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苗萌漩。”
天自乐慢慢转动眼球定格在眼前的手上。
但他又极快的调整状态，同样朝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天自乐。”
两只手轻轻握了下又极快的松开。
寂静的空气从两人周围弥漫，扑闪的小飞虫跌跌撞撞的奔向发光处，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
飞虫的影子落在天自乐金属流转的眼眸上。
苗萌漩踌躇着如何开口。
她有必要知道吗？
难不成她还真的想当救世主？这种幻想从小时候就不再奢望了。
有比她更厉害的人会出面的，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吗？”
天自乐移开视线，“是的。”
天自乐都嗓音冷淡疏离。
苗萌漩有些怀疑，难道那个人说的话掺水分了？
这副模样可看不出有多喜欢她，在别人看来怕是不这么认为。
苗萌漩心里的那点勇气又悄悄扁下来。
“我该怎么做出选择，朝天上大喊一句我“我要拯救世界”吗？”
天自乐露出一个笑，给他带来了些温度。
有什么东西悄悄变化。
“不需要，你只需要和我说就是了，选择现实还是当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也太草率了。
气氛又安静下来，苗萌漩在内心悄悄给自己打气。
“请问，你喜欢我吗？”
天自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反而思考了一下。
苗萌漩感觉自己脸红的就跟猴屁股一样了。
“喜欢，但现在的你还不行。”
“？什么意思？”
什么叫现在不行？
“我不想我的喜欢只是因为你是你，这样反倒让我们之间显得模糊不清，即使我注定深爱着你，但我需要时间。”
“时间……什么时间？”
“一个我抛弃所有，爱上真正的，现在的你的时间。”
苗萌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那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
“所以真的有前世今生……”
这句话不是说给天自乐听的，即使他耳力极好的听见了。
灵翼空之前的话语一句句蹦回了脑子里。
保护……保护她什么？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天自乐的来历。
“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说完，苗萌漩就立刻懊悔的闭上了嘴，她本来是想的家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映射。
但现在贸然开口，倒显得有些唐突。
天自乐有些讶异的微微张大眼，“可以。”
事不宜迟，两人双双离开了明亮的花店。
无人注意，原本安然待在花店的两人凭空消失。
*
灵翼空注意到了天自乐大摇大摆的将苗萌漩带出去。
他知道现在将人家留下来没什么意义，不如让他们好好聊聊。
但倘若两人好好聊聊，灵翼空反而觉得苗萌漩答应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而现在，灵翼空注意到有些人看到苗萌漩两人离开，心里有些躁动。
“谁敢踏出一步，所有人陪葬。”
虽然四周吵吵闹闹的，但这句话却稳稳当当的穿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灵翼空看了眼毫无意识的乔盈匊，扭过头看着四周扭打一团的人。
章凌云的人中pureness稀奇古怪，没什么太大用处，但配合下来，却是意外顺手。
许娇荼以一敌多，也能来回有序。
吴白的人自身也是收到了更多历练，比起章凌云的人要更加有用。
吴白一直不慢不快的对付机器人，节奏没有杂乱。
“吴白，如果出去，你要干什么？”
“你作为我的恩人，我应该报答你。”
他就知道。
“我说的是，‘你’想干什么，而不是你该干什么。”
吴白想不出，“不知道。”
“是吗？”
灵翼空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吴白，离开这里后，我就不需要你了，你对于我的用处到此为止。”
“……”
吴白没有说话，灵翼空也不再主动挑起话题，他知道他该做的事已经做完。
从今天开始，吴白就不在与他有半分瓜葛。
“为什么？”
看来还是有些进步，往常他只会执行，从不过问。
应该是灵翼空的行为太过不明所以。
“没听见吗？我会杀了所有人，包括你，敌人不会待在一起。”
其实灵翼空完全可以利用吴白到最后，再杀了他也不会有半点异议。
但灵翼空不需要这种方式实现自己的目的。
灵翼空不算是好人，但他的底线也不会如此低下。
随着时间推进，吴白这里的优势逐渐显露，而何霁月对于机器人的掌控开始慢慢减弱。
灵翼空知道乔盈匊要得手了。
何霁月那边的人渐渐不敌，现场慢慢稳定下来。
吴白快步冲向灵翼空，染血的小刀飞溅出一些血液。
鲜血在地面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刀子入体的声音从灵翼空的方向传来。
赵妙安双手颤抖的看着染红的双手，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就是肉体脱力的碰撞声。
血飞速从缺口流出，慢慢浸染了身下一大片衣服。
洁白的颜色沾染刺眼的鲜红。
“为什么要过来？”
“因为，为恩人挡刀是理所当然的。”
灵翼空垂眸看着吴白侧躺在地上，动作没有一点想要扶起伤者的身体的意思。
“你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啊。”
吴白没什么表示。
“你要死了。”
“嗯。”
吴白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就连不甘、后悔的表情也没有，脸上面无表情的接受死亡。
“如果你活着离开这里会怎么样？”
“……”
“马上就要死了，还怕我骂你吗？”
“会自杀。”
“呵，你死了活该。”
吴白睫毛颤了颤，没有反驳。
一旁的人都静静看着吴白慢慢流失温度。
吴白没有真心交心的人，自然也没人会贸然会给他疗伤。
许娇荼就站在一边看着吴白的方向。
等看着吴白的胸腔不再起伏，才往灵翼空的方向走了走。
现在的情况是台上的机器人全部销毁，除了何霁月的身体没人敢动。
谁知道他会不会做些什么自爆的东西。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就这么等着他们的消息。
“你刚刚应该能躲开吧？”
“你刚刚也可以保住他的命的吧？”
灵翼空没有理会许娇荼的质疑，礼尚往来的回馈给她一个问题。
只要有一个人希望吴白活，那他就不容易死。
他没有受致命伤，况且现在的医疗水平也非常好了。
但恰恰就是本人不想活，旁人也不打算让他活导致的。
“恭喜啊，副首领，不，现在是现首领了。”
许娇荼知道灵翼空这是故意恶心她的，她可从没听过对方叫过她一次“副首领”。
许娇荼的目的达到，也不打算和灵翼空多做废话，虽然逆纯走到现在有灵翼空的一份，但许娇荼不买账也没办法。
“真残忍，幸好你还有我。”
邓寒墨不置可否，他对别人的死亡毫不在意，就连他的私人医生也不过是嘴上说着好听。
在场的人一个都找不出一个真心实意在乎一个陌生人的善人了。
“好傻啊……”
林栀懿喃喃自语。
林司南敲了敲她脑门。
“你管人家什么事？”
林栀懿撇撇嘴，“这样的人明明很好用啊……”
林司南摇摇头，“当你这么认为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他的位置与自己放在一处了，真正好用的东西，不需要为他的所有损伤感到可惜。”
林栀懿点点头，比起先前，她已经褪去了以往的幼稚，行为举止也都在靠近林司南的方向模仿。
这让林司南有些苦恼。
丁杰宇有些可惜，如果这样的兽人可以在科洛西姆，那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礼尚往来，你杀了逆纯的原首领，你自然要为他偿命。”
许娇荼手起刀落，一下斩断了章凌云的脑袋。
章凌云手下的人还扣押在一边。
“既然闹剧已经结束，那诸位就回去吧。”
其余人不敢先动身，生怕灵翼空像刚刚那样说到做到。
邓寒墨率先起身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之后就是陆陆续续的全都离开。
场内几乎清空，只余下灵翼空一个活人。
他跳下舞台，捞起吴白的尸体，将他身上的刀拔下来，将他放在了椅子上。
而自己则坐在一旁。
他没有坐在原先的位置，而是坐在靠后的几排。
现在场内只余留舞台一盏灯还亮着。
灵翼空大脑放空，盯着前面狼藉的一片。
台上的尸体也都被带走了，除了那些已经报废的机器人没人认领。
灵翼空知道乔盈匊和何霁月打的是持久战，现在的情况，怕是他们两人都有数了。现在估计差不多要结束了。
灵翼空对于谁生谁死没太大所谓，何霁月如果活着，只不过麻烦一些罢了。一个人影动了动。
灵翼空将视线放在那人身上。
那人身体动了两下又不再动了，似乎有什么事绊住了脚步。
知道最后，终于有个人醒来。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起身，看着台上的残骸，反而在座位上坐了一会。
最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结束了？”
灵翼空冷不丁的开口，对方身体一僵，似乎没想到灵翼空还在。
“何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