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翼空估算对方的人手，要想不受影响的在里面找到关键性证据，这不太可能。
灵翼空看了眼冯琬恒，思绪万千。
最终还是在冯琬恒不明所以的表情中否定了这个选项。
“我要交代你件事。”
脚步声踩在大理石上发出闷响，在一片漆黑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诡异，
几十人看着来源，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着装，宽大的兜帽遮住他大半张脸，只有一张泛红的嘴唇勾出抹笑。
灵翼空抬手一枪崩掉了看起来职位不低的敌人。
尸体没发出惨叫声就直挺挺的摔倒在地，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一异变像是丢进湖泊里的炮仗，炸起里面的鱼群。
灵翼空飞速躲过敌人的袭击，每一次的跳跃，都让兜帽起起落落，距离灵翼空最近的那人正巧对上了灵翼空的双眼。
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只有张狂的肆意，灵翼空手腕一动，那人眼前俊美的面貌被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炸响从耳边反馈。
灵翼空踢开刚刚倒下的尸体，向着更密集的地方移动。
“还是当了坏人啊……呵。”
另一边，冯琬恒正着急忙慌的逃跑，她的身后不巧跟着一个原本摸鱼的人。
子弹射进柏油路擦起的火花从脚边炸亮。
脚上的鞋非常不合脚，有数次，她都险些绊倒。
原本不合脑袋的鸭舌帽也在奔跑中不知踪影。
“我劝你乖乖听话，这让你少费些体力。”
冯琬恒不理会对方的污言秽语，她脚步一转，躲在了一个车子旁。
她脚步踉跄一瞬，又极快的将脚收回在轮胎后面。
冯颤抖着手拿出紧攥在手中的枪，回忆着灵翼空交给她的步骤。
“开枪的时候不许闭眼。”
灵翼空强硬的语气还犹在耳畔。
“呼……”
冯琬恒似是下定决心般，直直看着后方的人，开枪射击。
她的瞄头很歪，但好在对方没对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抱有太多戒备。
她一枪射在了男人的胸口处，对方正捂着伤口抬起枪咒骂着她。
“来不及阻止的时候……”
“来……来不及开枪的时候……”
冯琬恒的声音和脑海中灵翼空的声音重合。
“就开枪。”
“就开枪。”
砰！
血花四溅，即使再恐怖的人在死亡面前也终归是泡沫，一戳就碎。
冯琬恒转过头离开了现场，嘴里还念叨着：“正当防卫……正当防卫……”
回到两人还未分开的时候。
“计划已经败露，你只要从这里逃跑，去我们进来的那辆车的旁边藏起来，我会去找你。”
灵翼空顿了顿，补充道：“如果看到能开的车就顺来，记住，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先。”
冯琬恒连连点头，虽然她本能希望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带着自己这么个累赘走了。
“注意安全。”
灵翼空愣了一下，却是笑了。
没等冯琬恒反应，灵翼空就率先出去了。
灵翼空原本是想让她去找这里的武器库，好炸了这个地方，但那种地方的机密程度是冯琬恒无法抗衡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待着冯琬恒离开。
灵翼空对着敌人的方向开了一枪，预料中的子弹没射出来，但这种现象没持续多久，就由灵翼空另一只枪结束了生命。
灵翼空丢开没了子弹的枪械，低头躲避子弹的同时，顺手从身边尸体身上捞了几把枪。
多余的则是被他丢在背后。
小山高的地方正是灵翼空摸过来的枪。
下面铺着灵翼空的外套，他现在的外貌完全暴露。
至少这样对方还会主动找自己。
灵翼空估摸着冯琬恒藏好了，转头捞起自己的外套。
他随意扎两个结，挂在肩上就走。
顺手拿的东西总是要比主动找到要顺心的多。
手搭在窗台上，用手一撑，原本被子弹打出裂痕的玻璃在灵翼空的冲撞下彻底碎裂。
晶莹剔透的玻璃哗啦啦的在大理石地砖上蹦跃，发出悦耳的噪声。
灵翼空甩甩头上的玻璃碎渣，脖子上被划出细碎的伤口。
灵翼空对此毫不在意，顺着记忆抄近路。
没走两步，灵翼空就看见一辆货车向自己驶来。
灵翼空眯了眯眼，看着驾驶座上的某人。
*
冯琬恒躲在车子旁，将头埋进膝盖上。
周围静悄悄的，大多人力都被灵翼空吸引了，她只需要等待就好。
咔哒。
打火机的声音。
冯琬恒瞬间抬头看向一侧。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自己，微弱的火光将男人的侧脸照亮。
他在抽烟。
她正打算不管，就看到一旁的货车，他能看见上面的表盘还亮着。
冯琬恒在男人和货车之间来回打量。
她慢慢举起手，枪口对准着对此无知无觉的男人。
烟尘模糊了男人的脸，让冯琬恒有些犹豫，她要主动开枪吗？
这个人没对她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动作。
冯琬恒放下枪，最终还是不打算开枪。
但她也不会就此放弃。
她悄悄咪咪的靠近货车，弓着腰努力降低存在感。
门是关的。
她看到里面的钥匙没拔，冯琬恒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一旦有什么异常，她就立马开枪。
即使冯琬恒的动作再怎么小，拉门的声音还是非常明显。
冯琬恒没时间注意男人的动作了，她迈了两步，爬进了驾驶位，将车门关上。
冯琬恒是学了驾照的，但自己一直没尝试过上路。
怀着实用性，她特地学了手动挡，现在就是她的用武之地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车，坏了就坏了。
打火、手刹、挂档、油门，一切都很顺利，货车一溜烟跑开了。
也就有现在这一幕。
灵翼空没有绕着车头转一圈，而是直接朝着驾驶位过去，冯琬恒爬着去到了副驾驶。
灵翼空拉开车门，将包袱丢在一旁，关上车门，将距离拉开。
“把它打开。”
冯琬恒很快就打开了松散的几个结。
“把你的脸遮住。”
各类枪械被丢在地上，发出碰撞的声响。
车内窸窸窣窣的衣服声以及一些奇怪的动静。
灵翼空侧耳听了一会，这动静很小，只要稍不在意就会忽略，但灵翼空太熟悉车子会发出什么动静了，这根本就不是车上自带的。
“你检查后面了吗？”
冯琬恒愣了一下：“没有。”
灵翼空皱皱眉，“后面有人。”
“啊？！”
“还不确定是不是敌人，你去探探信息。”
冯琬恒敲了两下，把耳朵贴着铁板。
那些细微的声音有一瞬间消失，然后就是略带犹豫的敲击声。
她听见了略带规律的敲击声，还没等对方敲完，灵翼空就开口打断了。
“别摩斯密码了，直接问。”
灵翼空看了眼后视镜，那些车跟的很紧。
“要追上来了。”
冯琬恒贴住铁板大声嚷嚷。
听到女性的声音给了对方不少安定感，对方也放下芥蒂直接交谈。
在灵翼空的一再催促下，后面的十几人都是被拐来的，她们根据冯琬恒的指示下抱团坐好。
因为接下来就不那么温和了。
灵翼空将方向盘打死，车身在地面上划出弯曲的痕迹，他朝着大门方向冲出，他就不相信这些人能闹到市区里来。
灵翼空撞开面前拦路的屏障。
灵翼空现在的行车轨迹不必原先的那样笔直，他时常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绕弯路。
灵翼空也不是非得原路返回到原地，现在的情况是，货车的铁皮根本就承受不了几梭子弹，一旦打穿，里面的人就都是活靶。
他控制着车速，意识到这样子不是办法。
“你帮我掌控着方向盘，朝着有亮光的方向开就好，不要开直线。”
没等冯琬恒答应，灵翼空就松开了手，他将半截身子伸出窗外，脚下力道不变。
灵翼空朝着后面开了几枪，烈风呼啸着他的黑发，柔软的短发拍打着额头，红色耳饰轻微拉扯着耳垂。
灵翼空一心一意对付他们，好不容易让他们退出安全距离，灵翼空就听见冯琬恒在尖叫。
“有东西！”
灵翼空重新掌握着方向盘，没等看清前面的东西，他就快速做出反应，堪堪擦过一边。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熊。”
“熊？”
灵翼空皱了皱眉，他可不相信这地方会出现这种东西，这地方虽然偏僻，但熊是绝对不会跑到这里来的。
还是待在路中间。
“别乱想。”
冯琬恒没理解灵翼空的话，她刚刚就感觉这种空荡荡的郊区非常容易窜出些东西，没想到自己猜对了。
灵翼空知道熊这东西虽然看起来高大强壮，但对上这种热武器，可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他只听见一瞬间的属于野兽的吼叫后就了无声息了。
后面的车还没甩开。
这时候要是有手榴弹这类炸弹就好了。
突然，灵翼空露出个笑，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将远处的灯火藏进眼睛。
“你知道手榴弹吗？”
“……看过。”
冯琬恒不得不承认，她有时候跟不上灵翼空的思路。
“啊……我记得枪下面有十个手榴弹，你能找给我吗？”
冯琬恒答应了，她低头小心摩挲着，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好在她马上就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拿出一看，和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灵翼空接过冯琬恒的手榴弹，拉开保险销，随手一抛。
火光冲天，将车子抖三抖。
热浪扑过灵翼空还未收回的手背。
灵翼空的表情像是餍足的狮子，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