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网络上的头条几乎都被江家那一场火灾给占了。
——＃惊！临城豪门世家江家起火，江氏总裁及其夫人葬身火海！＃
——＃江家公子与苏灵婚礼当天，江家起火无一生存＃
——＃苏氏娱乐总裁，苏灵亲生父亲直言：苏灵就是一个灾星＃
——＃江氏濒临破产，江家公子和苏灵婚礼取消＃
……
各种夺人眼球的热搜如同雨后春笋，接连不断地冒出来。
厉鄢走到了江霁寒的对面，落座，打量着神色难明的江霁寒，这半个月来江霁寒始终忙于处理各种事情，先是江父江母的葬礼，又是关于公司的窟窿，本来厉鄢提议要用厉家的名义帮助江霁寒，被江霁寒拒绝了。
江霁寒当时的神情十分冷漠，“没有必要。”
于是，办完葬礼之后，江霁寒又开始着手江氏破产的手续。
终于歇停下来，江霁寒的脸色苍白，眉眼间含着比从前更重的戾气，但不可否认……这副模样，更加让人挪不开眼。
厉鄢看着看着，便忍不住晃神。
江霁寒抬起眼，眉眼怠倦，“厉小姐让我过来是还想说什么吗？如果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还有事要忙。”
对于江霁寒冷淡至极的态度，厉鄢轻轻一笑。
紧接着，她从位置上起身，坐到了江霁寒的旁边，声音轻柔：“我一直很欣赏你，我在岭城那边也始终都在关注你，知道你的能力和才华，苏灵她配不上你，但我可以，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你？”
江霁寒舌尖斟酌着这个字眼。
厉鄢自信：“对，我。”
江霁寒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厉鄢，挑眉：“你凭什么觉得你比得上苏灵？”
“嗤，我为什么要和苏灵比？那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千金小姐，从小生活在山旮旯里的野丫头而已，”厉鄢讥嘲，“但我不同。”
厉鄢缓缓勾出一抹笑来，伸出手指试图要碰触江霁寒的肩膀，被江霁寒躲开。
她也浑不在意，“我现在是厉家最有力的继承者候选人，不出意外，我很快就可以掌管整个厉家，我将会成为你目前最强有力的后盾。”
“江霁寒，你说，谁会跟你更配呢？”
江霁寒侧眸，看向厉鄢。
厉鄢微微笑着。
江霁寒神色漠然，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话题猛然一转：“厉小姐，你说你让我看真相，所以，所谓的真相就是一把火吗？”
厉鄢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吃吃地笑了两声：“原来是我忘了说吗？好吧，是我的错。”
“江霁寒，你知道，苏灵的师父……是谁吗？”
江霁寒眼皮倏地抬起，直直地望向厉鄢。
“你知道？”
厉鄢：“我当然知道。”
厉鄢翘起二郎腿，给江霁寒倒了一杯茶，茶叶漂浮在茶水之上，江霁寒想起苏灵也喜欢喝茶，他拿起来抿了一口，在心里十分笃定，苏灵不会喜欢这种茶。
而苏灵喜欢的，却都在那场火灾中，全部消弭。
江霁寒攥紧了茶杯。
听见厉鄢说：“她的师父，是我的伯父，是妄图从我手中夺走厉氏的觊觎者。”
……
“师父。”
清晨，空荡的茶馆里，苏灵端坐在对面，目光直视着眼前的老头，那张面容和她摆在房间里的像几近一模一样。
老头头也没抬，自顾自地给自己和苏灵都分别倒了一杯茶。
还没喝上一口，就听苏灵淡淡道：“你以前从来不会带我进这种场所的。”
老头：“嗯？”
苏灵：“你说来这里喝茶的人都是附庸风雅，在装，虚伪至极。所以，师父，你也是那种附庸风雅，又装又虚伪的人吗？”
老头沉默了半晌，“……我有说这种话吗？”
苏灵面无表情地盯着老头看。
老头抵不住自家徒弟这般的眼神攻势，顿时放下手来，“你……唉，我……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我，我们都是什么关系了，你还这样客气，不好，不好。”
苏灵神色平静，“师父说笑了，我没有阴阳怪气你，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你这小孩真是。”老头啧啧两声，说，“我知道你怪我没有让你出去和江霁寒见面，但是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你没有看到江霁寒旁边还有谁么？”
苏灵：“所以，她是谁？”
老头一愣，“我没和你说吗？”
苏灵把老头面前的茶端走，“师父还是不要喝茶了吧，不然脑子会越来越不好。”
“这和茶有什么关系！”老头一把抢过了自己的茶，“她是厉家现任的掌权人。”
苏灵怔忪。
就这会儿的功夫，手里端走的茶便被老头抢回去了。
老头摩挲着白玉茶杯，轻声道：“你不要看她年轻，实际上，她的手段说不定比江霁寒还要狠，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初决定冒险和江川合作，也是她一个人做主的，只有这样，她才能躲在江川的身后，监视着、一点点摧毁江家。”
苏灵喃喃：“江川？所以，那个实验室的事情……”
老头：“也是她的想法，不止如此，她之前还和一个男人交往过，据说那还是江霁寒的好兄弟，她靠近那个男人，也都是为了接近江霁寒。”
苏灵呼吸一窒。
她眼睫轻颤了几下，“……那场车祸？”
老头无奈地摇头。
算是默认了苏灵的猜测。
老头搁下茶杯，声音缥缈：“我当时没有让你出来，一是为了避免厉鄢将目光转向你，二是，他们之间必然会有接触，你出去，也改变不了既定的轨线。”
苏灵手指攥紧。
在老头悠悠喝下一杯茶的时候，苏灵抬眼：“师父，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江家一直被厉家暗中针对，最终会倾覆的事情？”
老头沉默。
苏灵见老头不答，继续问道：“你到底是漠不关心，始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从而把我往江家推，还是你一直以来都是站在你的亲人那边，我不过是你放进江家的一枚棋子？”
苏灵的每一句话都仿若一把利器，深深地扎入老头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