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身后传来男人忍俊不禁的笑声,声音悦耳好听。
林秋缓缓转过头,阴暗地盯着他:“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实则偷看他的脸,被帅得大脑一片空白。
妈的,皮肤可真好,而且这张脸长得好牛B啊!她嫉妒地抽了抽鼻子。
察觉到女孩扫描的过于全面的目光,贺寅礼右手成拳抵在唇间,轻咳了两声,掩住唇角的笑意。
“没什么问题,就是你说话很有趣。”
“贺少,您怎么在这!”经理似乎是很震惊,“您不是在医院吗?您身体好了?”
婚礼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大清早地被推去急诊而推迟。依着经理对他身体病弱程度的了解,他都已经做好了婚礼延期的准备,哪知道今天恢复的如此之快。
“多谢挂念,我刚从医院回来。”贺寅礼礼貌却疏离地回应道。
“贺寅礼?”知道这是自己结婚对象,林秋干脆把身子也一并扭过去,正大光明地欣赏起来。
“嗯,是我。”贺寅礼轻提唇角,笑起来像是和煦的春风。
林秋略显尴尬地捂了捂嘴,他俩虽然之前确实是没有关系,但是马上就要产生关系了。打脸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
“那这……”经理看了看一身婚纱,装扮隆重的林秋,眼珠在她和贺寅礼之间来回扫视,似乎是在判断他俩的关系。
这还判断什么,今天整个酒店就只有她一家结婚。
经理和身边慌乱的服务生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还真是小夫妻吵架。
然后林秋就收到了二人八卦的目光。
“你说那位告诉你我俩是夫妻的那位小姐,是万怀诗吗?”林秋才不管他们想的是什么,她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东西。
“啊……好像不是,”服务生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着跟自己说这句话的人,一边观察着林秋的脸色变化,斟酌着用词道:“好像是薛家的薛文星小姐。”
林秋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碰见过这个人。
不过也正常,毕竟她上一世对这些上流世家的盘根错节完全无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避之不及,别说是来出席她和贺寅礼的婚礼了,当初万怀诗和她软泡硬磨地说这件事的第二天,她背起行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自然也认识不了什么薛小姐。
不过,林秋盲猜这位薛文星和万怀诗就有关系,大概率是她的好闺闺。
“行吧,这里应该没你们什么事了。”林秋冲着经理和他身后的一大批呜呜泱泱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经理纹丝未动,直到贺寅礼在后面点了点头,他才脚下微动。
“好的,那您多休息。”经理鞠了个躬,带着不用失去工作但罚金难逃的小服务生离开了走廊。
林秋靠在门框上撇了撇嘴,垂眸看着贺寅礼。
“考你个脑筋急转弯,”她心情复杂地盯着他,“猜猜我是谁。”
“我的新娘,你说话永远那么风趣。”贺寅礼眉眼弯弯,笑得温柔。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刚刚还……”林秋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隔空挡了上去,“不是,你先别这么冲我笑。”
“为什么?”男人微微偏了偏头,有那么一瞬间,林秋好像看到了什么软萌的小动物。
她惊悚地晃了晃脑袋,把自己脑子里的奇怪联想甩出去。
“没什么,你自己可能是不知道,但你长得太丑了,一笑起来就更丑了,所以为了姐的精神健康着想,咱先把牙收一收,好吗。”她揉了揉眉心,口是心非道。
男人吗,不能夸,她太知道了。
就连她身边最为稳重的刑泽都会在言语或肢体表达的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的性别优越感,更别提一个不知道性格品性的人了。
他们自从出生下来,身上那怕是微尘一般大小的优点都能被人无限放大地强加称赞,更有甚者一无是处,但也可能会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夸赞,林秋简称为无中生有式捧杀。
这些赞美和夸奖膨胀了他们本身就强大的自信,使其放大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普通丑男尚且如此,林秋恶毒地想到,身边这个男人长得如此极品,更别提还有点小钱和唬人的身份了,按照常理来说私生活得玩得多花。
一想到接下来她有可能要和HIV潜在感染者共处一室,她就头疼地叹了口气。
贺寅礼不知道林秋的脑子里过了什么弯弯绕绕,能让她原本惊艳欣赏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如此嫌恶。尽管他并没有像林秋说的一般呲着牙傻乐,但听到林秋饱含攻击性的话语,还是从善如流地收敛了笑容。
“好吧,如果我的脸让你感到不适了,那我深感抱歉。”贺寅礼诚恳地看着林秋,“需不需要我带上口罩?”
“什么玩意儿?”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林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不用了,你就别再笑就好了。”她挠了挠额角,目光四处乱瞟。
只要贺寅礼不冲着她笑,她就能正常思考,不至于大脑一片空白。
呸,林秋,你怎么堕落成这样,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林秋在心里悄悄地唾弃自己。
“好的,我记住了。”贺寅礼从善如流。
“那个……贺少,贺少夫人,”经理忽然从走廊的拐角探出半个头来,“贺夫人说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就下去,婚礼定在半个小时后开始。”
“好,知道了。”贺寅礼点点头,表示自己收到。
看着林秋脸上一闪而过的不适表情,他心下了然,临时更改了称呼:“那我们准备一下?万小姐?”
没想到这个称呼也得到了相同的反馈。
眼前的女孩面色苍白,微微蹙起眉头:“鉴于我们以后可能还需要共同生活一段时间,有一点我要纠正你。我姓林,林秋。”
“嗯?”贺寅礼显然没料到她要说的话,眉尾微微扬起,面上带了一丝讶异,“……好,林小姐。”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吧,十分钟后我们在楼下见。”林秋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身欲走。
她还落了安九在那间房里,差点忘了。
“林小姐,稍等。”贺寅礼出声挽留。
“嗯?有什么事吗?”林秋收回自己迈出的脚。
洁白璀璨的婚纱下,她打着赤脚踩在鲜红的地毯上,更衬得她皮肤苍白。
贺寅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转着轮椅进了他的房间,留给林秋一个沉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