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后悔?”林秋轮动右臂,手里的哭丧棒猛然间向他劈去,出手又快又狠,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呼呼作响,“老娘接到你这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现在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
男人脚下脚步微动,瞬间闪身到她的身侧,林秋左手赶到,双手合力改变了哭丧棒的方向,直直地向他腰际斩去。
哪知他根本就没有想躲,他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紧紧攥住临秋的胳膊,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虽然他只是单手使力,但五指关节抓得很紧,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扎透了林秋的皮肤。
霎时间,林秋的鲜血从那五个深深的血洞中奔涌而出,顺着二人肢体交界的地方向下流淌,在男人手臂上汇合成一条不窄不宽的血带。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不知道是因为勾魂索从他身后发起攻击还是因为想要躲避被她的血液进一步侵染,男人似乎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那只力大无穷的手忽然松了劲,抓着林秋的手臂向反向拗折几乎要把她手臂折断的力量消失不见。
“你妈没教过你要礼让女士吗!”林秋收回手臂,在地上垫了一步,踏上他的膝盖,然后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面前眼神探究的男人,“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男人看着笨重,却在她攻击的瞬间双足点地向后卸了一部分力,随着她攻击的方向快速而主动地往后退去。
“小姑娘脾气忒大,出门在外要懂礼貌啊。”他在两米外站定,揉了揉胸口,这个位置避开了被林秋和勾魂索双面夹击的局势,他甚至还能分出心情调笑。
只是他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周身抑制不住地溢出的黑色烟气还是暴露了他真正的生理状态。
林秋满意地勾起唇,召来勾魂索缠在自己的拳峰上,当做指虎。
这下错不了了,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对对对,就你资历最老了,那你还混到阴差里当实习生,这么牛怎么不直接跟阎王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呢,在这躲躲藏藏地给别人添麻烦,像只牛粪里的蛆一样恶心。”
她手腕一抖,将哭丧棒当成炸弹一样扔了过去。
哭丧棒此物属于阴间的狼牙棒,一般鬼物触之非伤即死,甚至在有些能人手里,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比如范玄大人就善使哭丧棒,因为千百年来她处理各种事务都惯用哭丧棒,所以棒下亡魂无数,虽然她那哭丧棒不常在他们面前出现,但若是现身,仅仅是在空气中一挥,光凭声音便能击杀阴魂数十,甚至有的时候连一些刚上任还没学会早早跑开的鬼差,从她身边一过,至少要在急诊躺上三天。
男人显然也知道哭丧棒的厉害,所以刚刚交手时他都没敢碰它,只是扣住了林秋的手臂。如今眼看哭丧棒袭来,他立刻向旁边闪避。
林秋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就在那人忙着躲避哭丧棒时,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出拳迅速,疾如闪电,在空中划过打出道道残影,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爆破声。
男人见了她却并不闪躲,只是在林秋的拳头挥舞到他面前的时候单手在她的手腕处扫过,生生改变了她攻击的方向。不夸张地说,林秋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被高压电击中了一样,一瞬间就麻痹了感觉,身体失衡地向侧面倒去。
“嚯,没想到你虽然是个王八成精,动作还蛮快的。”痛觉是延后袭来的,蓦地从手腕处传进了大脑里,林秋咬着牙,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
只是那人比她还快,似乎是已经可以开始预判她的动作。
“小姑娘我教你一件事,出门在外,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时候,最好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林秋本来想给他一拳用实际行动反驳他,但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整个人就已经斜斜地飞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她似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响声。
她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在尘土飞扬的黑暗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呲牙咧嘴的擦着嘴角边的血丝。
“嘶——”她深吸一口气,“真TM疼,死老头子你这是下死手啊。”
复活意识是要付出代价的,自打重生后她这具身体对于情绪和外界触觉的感知就变得时灵时不灵,即使灵敏的时候感觉也都是淡淡的,拖了这个人的福,她还不多见地又体验了一把活人的感觉。
“如果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想要自杀谢罪,也可以选择成为我的一部分,”眼睛里应该是流进了什么东西,视物一片模糊的红色,只能模糊地看出那人似乎手里拎着个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冲她耀武扬威,“就像她一样。”
他的手猛提了一下,那红色的东西一下被拉的很长,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
林秋用力眨了眨眼睛,虽然还不能看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这声音八成就是厉鬼没跑了。
他还挺敢。
“算了吧,也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吃些什么垃圾,连这种低级阴魂都在你的食谱里,这么没品味,还想花言巧语得到姐,我看你还是做梦比较快。”
那人显然是被她激怒了:“无知小辈,这可是你最后能产生价值的方法,我好心传授与你你却嗤之以鼻,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秋叹了口气,心道他要是从一开始就怒气攻心该有多好,没准她就能找到破绽制服他,省得她受罪了。
但可惜没如果,她坐在地上苦着脸掰正了刚刚在剧烈的撞击中错位的小腿:“那怎么,我还应该谢谢你咯,”林秋比了个中指,“好吧,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善良的老王八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