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卿困惑：“何景初？”
晏昭记得此人：“那位何景萧将军的同胞妹妹？镜妖怎么盯上她？”
为何晏昭也认识何景初？沈怀卿向晏昭投去困惑的目光。
晏昭便将何景初遇险她搭救一事告知了沈怀卿：“若不是方才胡书尧提起此事，我都快险些忘记。”
何景初到京都之事，沈怀卿自然早已得知：“何景初年少之时便离开京都云游四方，如今回到京都与其嫂钟与青同住，镜妖既然盯上了她，那我们便去趟何将军府邸。”
“且慢！”胡书尧唤住沈怀卿：“大人，这何姑娘如今不在何将军府邸，她在赏花宴上。”
“赏花宴？”晏昭闻所未闻：“那是什么？”
“为京都那些世家公子姑娘们准备的，说是赏花体验风雅趣事，实际就是世家相看亲事。”胡书尧说得头头是道：“何姑娘本来不在受邀之列，但是不知为何临时又被邀去。”
旁人不知为何，沈怀卿知道。
无外乎就是因为，他前些日子替何景萧洗清了冤屈。
那些世家惯爱看人下菜碟，知道何景萧无罪有功得圣上封赏是早晚之事，便主动邀请了何景初。
“如果要找何姑娘就得去赏花宴，可沈大人你似乎不在受邀之列，进不去……”胡书尧好心提醒着沈怀卿：“当然，若沈大人能有什么别的法子进去，可否带上我？”
见胡书尧望眼欲穿的模样，晏昭好奇问道：“怎么，你想进去相看哪家姑娘？”
“昭姐非也。”胡书尧义正言辞反驳：“我如今已改过自新，只是想与你们一道将镜中妖找到抓住，以防他给百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少来！”这话晏昭听着就不像胡书尧的词：“你同我说实话，我保证守口如瓶不让外人知晓。”
晏昭的嘴严实胡书尧倒相信，随后鬼使神差看向沈怀卿。
沈怀卿此刻正在深思，晏昭示意着胡书尧：“沈大人表面多正经一人，放心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胡书尧又看向沈怀卿身后的子影。
子影别过头去：“我听不见……”
如此，胡书尧才安下心来：“据说这次赏花宴，楚烟楚姑娘也会去。”
“楚烟？”
“昭姐刚来京都没多久不知道很正常，楚烟姑娘算是如今的京都第一美人，想要求娶她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你也心悦她？”
“心悦，但是也自知配不上，只求能再见她一面了却遗憾。”胡书尧感慨着，见沈怀卿起身立马扑了上去：“大人，求你带上我，我很有用，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消息。”
沈怀卿是行走的卷宗档案不假，可那些并未记录在册被人隐藏的小道消息，沈怀卿还真就未必知晓。
胡书尧相信带上他，他会对沈怀卿很有用处，可沈怀卿却婉拒了他。
那瞬间，晏昭都好似听见了胡书尧心碎的声音。
胡书尧并未放弃继续同沈怀卿展示着自己的长处：“大人，赏花宴上各家姑娘公子你都认识，可你知道他们背后是什么样子吗？若那镜中妖忽然盯上其他人怎么办？”
原本沈怀卿铁了心并不打算带胡书尧，可脑中忽然浮现出几桩旧案卷宗，叫沈怀卿不由得重新开始考虑起来。
庄雨眠并不是第一个被镜妖抓入镜中之人！
在她之前，也曾发生过好几起离奇失踪的案。
年份跨度太大卷宗记录的线索也不多，但现场皆与庄雨眠被抓入镜中时的现场情况一致。
同样都有面碎裂的铜镜！
“阿昭说，镜妖以活人性命做养料，待完成交易者的心愿镜妖就会杀掉交易者。”
“那这几起陈年旧案中的失踪者，恐怕已经遇害。”
“镜妖选择引诱的人从表面上来看多是女子，但是她们并无交集，身世背景年龄等也皆不相同。”
心中思考结束，沈怀卿目光沉沉盯着胡书尧，思虑再三后松了口：“我带你同去，但子影会全程盯着你。”
胡书尧同沈怀卿保证：“大人放心，我就远远看楚烟姑娘一眼，其他什么也不做，此次去主要是帮大人找到镜中妖的踪迹。”
其实不用子影，晏昭也会盯着胡书尧，不过晏昭倒是更好奇，沈怀卿要如何带他们进去。
没有晏昭想象中的斗智斗勇，沈怀卿只出示了腰间的玉牌，门口查看邀请帖的人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为什么？那玉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晏昭的话恰巧被胡书尧听见，胡书尧同晏昭解释着：“特殊的不是玉牌，而是沈大人的身份，怎么昭姐沈大人没告诉你他的出身？”
对上晏昭的眼神，胡书尧条件反射缩着脖子：“那还是等沈大人自己告诉你，昭姐你瞧，那就是楚烟姑娘。”
顺着胡书尧的视线望去，晏昭见到了那位楚烟姑娘：“的确动人心魄，我看了都喜欢。”
胡书尧最初见到楚烟时，觉得她与晏昭很像，她们身上都有那种不染尘世超凡脱俗的美感。
不过，当胡书尧了解清楚晏昭的真实性子后，这种美感倒还是能在晏昭身上看见，就是叫胡书尧没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剩下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
“我听说楚烟姑娘曾经不长这样。”胡书尧忍不住同晏昭分享着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十七八岁的楚烟姑娘长相并不出众，后来许是渐渐长开了，模样就越发倾国倾城。”
现在，更是变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
晏昭听完胡书尧的小道消息，跟着沈怀卿的视线又看见了何景初，她今日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无论周遭姑娘如何打闹嬉戏她都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观沈怀卿神情复杂，晏昭上前问着：“怎么了？何姑娘有什么问题？”
沈怀卿收回目光：“若非已经得知何景萧战死的消息，我恐怕会以为坐在那的就是何景萧，何景萧也是这般沉默寡言不喜热闹……”
比起什么赏花诗会，何景萧更喜欢去看锻造兵器。
年少时沈怀卿与何景萧志趣相投，后来沈怀卿步入仕途何景萧前往边关，两人便是多年未见再见也关系生疏。
仔细检查周遭后，沈怀卿确定暂时安全，为了保护何景初，沈怀卿拜托着晏昭去何景初身边。
毕竟，他是个男子。
这人多嘴杂，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给人家姑娘清誉抹黑就不好。
何景初身边并无其他人，那些世家贵女瞧不上她的出身，那些低门小户倒是有心往上凑，可见何景初冷着脸渐渐就失了兴致。
当晏昭出现在身边时，何景初很快察觉，她冷着脸抬起头，看清是晏昭时脸色才缓和下来：“晏姑娘，你怎会在此？”
和聪明人不必多费口舌，晏昭直接坦言：“听闻何姑娘在镜中看见了异常之物，刑部沈大人派我来保护何姑娘。”
“异常之物……倒是有这回事。”何景初没想到刑部的消息这样灵通：“我早上才看见，这会刑部就得知了消息，沈大人可是那沈怀卿？晏姑娘怎会和他扯上关系？”
听何景初的语气，晏昭觉得何景初似乎对沈怀卿很是嫌弃？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故事？
对上晏昭探寻的目光，何景初闲来无事便同晏昭唠着：“我阿兄曾与我说过，年少时他与沈怀卿这厮的事情，总结来说就是这厮老奸巨猾常常喜欢挖坑给人跳，听说现在百姓都夸他为人端方清正？”
“我相信这厮的确正气凛然严于律己，愿意为蒙受冤屈的百姓拼死查明真相还他们公道。”
“在大义面前，这厮的确无可挑剔。”
但，何景初似乎想到什么，不由冷笑两声。
“我兄长说，这厮少年之时曾有个名号，叫万人嫌！足矣见得这厮曾经做过些什么！”
“晏姑娘这样好的人，还是离这厮远些为好。”
若不是晏昭曾经出手相救又一路护送她到京都，何景初才不会提醒晏昭。
可惜这劝告来得晚了些，晏昭已经领教过沈怀卿的老谋深算：“何姑娘放心，我心中有数。”
如此，何景初也不再多言，转而试探询问着晏昭：“晏祁可曾同晏姑娘，说过我兄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