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书院里，还有妖？”李用之感慨道：“果然不愧是启承书院，看来慕名前来的，还不止我这一个妖。”
李用之还想到时候若能找到此妖，他定要与其畅谈时，就察觉到了沈怀卿瞥过来怀疑的视线。
“沈大人，不是我。”李用之伸出他那干净的双手：“我要是有如此能力，我方才还跳窗跑什么？”
“更不可能是我。”胡书尧在沈怀卿的视线还未挪过来时，就先出声解释着：“沈大人昭姐，我有几斤几两，你们还不清楚？”
“我若是有本事能禁锢住妖，就不会被他吓得尖叫乱跳。”胡书尧咬定此事不是他所为：“此人当是如昭姐这般厉害的角色，而我刚被私塾辞退……”
“说说。”晏昭终于寻到机会问此事：“那私塾不是待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将你给辞了？”
“我看那些家中贫穷的孩子可怜，不就将他们带回去私底下教他们识字来着。”胡书尧这次那可真是纯做好事：“结果，此事被人发现，我就被辞了……”
“我身无分文又在京都无处可去，岳先生愿意收留我，就邀我来启承书院小住。”
胡书尧便携带全部家当，赶来启承书院，本是想有个落脚之地，却没想会又遇见妖还被困在此处。
“昭姐，方才那两文钱当真是我全部的家当，得赶紧抓住那妖，我好出书院另寻生路去。”
沈怀卿在旁关心着胡书尧：“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若此事以后，书院不愿收留我？”胡书尧求助沈怀卿：“沈大人可否，短暂收留我几日，我住你家柴房或者下人房都行。”
沈怀卿院中连下人都没有，又哪儿来的下人房，且柴房也不适合住人：“我那屋子偏院还空着，阿昭觉得让胡书尧住进去如何？”
忽然被问到的晏昭有些懵，但见沈怀卿是真心在询问她的意见，也便同意：“当然，我没意见。”
那毕竟是沈怀卿的屋子。
沈怀卿想必是因为她也同住在屋里的原因，出于尊重才询问了她的意见。
“多谢大人。”胡书尧想：“我定能很快寻到新的活计。”
晏昭收回原本落在胡书尧身上的目光：“此人将那傀儡妖短暂禁锢住，也算是变相在帮我们，但他既然出了手为何不愿意露面呢？启承书院内，难道还藏着其他厉害角色？”
晏昭都想不明白，沈怀卿就更加想不明白。
他当时观察仔细，在周遭并未发现其他人踪迹，偏殿是有个张善，可偏殿刚好在死角听不见他们这边的动静。
李用之也可以证明，张善整日都将自己关在偏殿，除去必须要出来的理由如先生授课吃饭喝水这类事情，其他任何时候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出来。
对于这个出手相助之人，几人都摸不着头绪，他们甚至连此人的影子都未看见过。
晏昭恐出来太久被其他人发现异常，匆匆赶回去，沈怀卿和胡书尧待片刻后也跟着离开。
李用之原本是害怕极了，想随沈怀卿胡书尧同回去，可转过头见藏书楼还有半数藏书他还未看，就揪心难受。
也不走了。
索性继续留在藏书楼内读书。
反正，他遇见危险能唤晏姑娘前来相救，以他的三脚猫功夫，别说六撑到十都没问题。
晏昭不知道沈怀卿回去后是怎样谋划的，只是从那天之后，书院就多了位与人为善品行端正过目不忘的云学子。
“云学子，果真没让为师失望。”
“张善学子也甚是优秀，看见两位学子如此聪颖，我这个先生真是高兴。”
晏昭发现靠近她手边窗户外，此刻正藏着道熟悉的身影。
是岳先生，他方才虽然很快躲了过去，却还是被晏昭给察觉到。
岳先生似乎很不满这位先生方才说的话。
晏昭也觉得心里面不是很畅快。
难道只有优秀的学子，先生看见他们才会高兴，普通学子先生就不喜欢？
也难怪秦如礼曹益等学子，会受书妖蛊惑，原是还有人在他们身后，推着他们选择书妖。
旁边女学子见晏昭久久盯着先生看，待授课结束后安抚着晏昭。
“邵学子宽心些，咱们这姜先生说话向来如此直接，他啊就喜欢那些天赋异禀的男学子，对我们这些女学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岳先生头次允许我们进来听课时，他甚至都想将我们哄出去，若不是礼仪体统还在提醒着他，他恐怕真会这么干。”
“姜先生不像岳先生，岳先生授课从不给我们面前弄这么块屏风，但姜先生就要求我们这些女学子必须隔着屏风听他授课。”
“他可不是担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是嫌弃在课上看见我们，碍眼！”
“这个姜先生，竟是这样的性子？”晏昭顺势同女学子们追问：“那曹益还在时，姜先生和曹益关系如何？”
“那倒是稀奇，姜先生自来喜欢聪明优秀的学子，独独对曹益看不上眼。”
“要说是因为曹益太过自负引姜先生不满吧，我看倒也不像，从曹益初崭露头角之时，姜先生就不喜欢他。”
“可不像现在夸云学子和张善这般，姜先生对曹益从头到尾都没有好脸色。”
这位姜先生对曹益的态度有些反常，可惜隔着屏风，晏昭看不清此刻姜先生的神情，只能依稀听见姜先生在同沈怀卿说些什么。
见沈怀卿的身影跟着姜先生同离开，晏昭急切起身又坐下，她这样贸然跟上去只会打草惊蛇。
她需要等！
夜间，同屋其他学子都睡着后晏昭悄摸起身朝藏书楼走去，沈怀卿和胡书尧住得近些，已经在她之前赶到。
“那姜先生，可有何问题？”晏昭沉不住气，进屋就先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问出口。
“姜先生对云渡学子，的确是赞赏有加。”沈怀卿今日听姜先生说了不少劝告的话。
姜先生同沈怀卿离开后，就开始对沈怀卿谆谆教诲着。
“云渡学子，天资聪颖是读书的料。”
“可云渡学子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启承书院，书院内人才辈出，你的天资聪颖若是不能保持下去，早晚你就会被人取代。”
“像那个张善，他和你的差距其实不大，你稍微不留神就会被张善赶上！”
“姜先生其实是很欣赏你这样天资聪颖的学子，也希望你能考中以后也能金榜题名，若是以后先生授课有什么不解之处，大可来找先生请教……”
到目前，胡书尧听着倒是没觉得这姜先生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有些热情：“这姜先生，会是书妖吗？”
沈怀卿肯定：“姜先生当是人，他在书院的时间也不短，我在书院求学时姜先生就已经在书院授课。”
胡书尧大胆猜想：“这姜先生，可是暗中与那书妖有何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