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渊躲开后，还是被晏昭重伤在地却丝毫不恼。
他擦掉嘴角的血后，竟朝晏昭强撑出一抹笑来：“阿羽，你现在能不生我气了吗？要是觉得不痛快，你再来几下都行，只要你能原谅我就好！”
“你这样的人，可不值得原谅。”何景初在旁也听懂了楼渊和白羽的关系：“要是有人敢折断我的双手双脚，将我囚禁，我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折了他的双手双脚。”
“还原谅，你根本不配！”
“何况，在你眼前的不是什么白羽，而是晏昭，晏姑娘！”
“你胡说！”楼渊听完何景初几句话情绪彻底崩溃，他的目光始终在晏昭身上不曾移开，如往常般偏执：“她分明就是阿羽，哪怕她身上只有阿羽的一丝妖力，她也是阿羽，我的阿羽！”
楼渊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对着晏昭放低了姿态。
“阿羽，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阿羽不原谅我，是不是因为你身边的沈怀卿？他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对我回心转意？”
楼渊眼中的偏执转变成了森森寒意，好似下一刻晏昭要是不承认自己是白羽，不愿意原谅他，他就彻底失去控制一般。
在失去控制前，楼渊从晏昭眼中看见了深深的厌恶。
这种眼神楼渊实在太熟悉了，他最后和白羽分别之前，白羽看向他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疯癫又偏执的楼渊，瞬间别开头去：“阿羽，我求你别这样看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从前其实也有很多美好回忆的，在周子煜没出现之前，我们一直陪伴着彼此。”
“在妖谷发生变故你爹娘丧命后，那些最难熬的年头，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不是周子煜也不是沈怀卿！”
“你究竟为何选他们，不选我？”
在白羽的记忆世界中，晏昭将眼前人的偏执虚伪阴险等嘴脸看得透彻，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又表演得如何深情，晏昭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在你囚禁白羽之前，白羽从未想过要在你和周子煜之间做什么选择。”
“我不过是用最短的时间，走完白羽的记忆世界，都知晓白羽心中所想了解她的志向，而你楼渊陪在白羽身边那么久，难道还不了解白羽？”
“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去了解白羽，就算了解也根本不尊重白羽的想法。”
“白羽的志向抱负对你来说不重要，她毕生努力的结果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你喜欢翱翔长空的鹰，因为它是那样独特高不可攀，可你喜欢的方式就是折断它的双翼，将它困在你打造的笼子里，让它再也无法自由翱翔。”晏昭说着心中的愤怒更甚：“你这根本就不是喜欢，只是可笑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身上精心的伪装被戳穿，楼渊瞬间焦躁不安起来。
楼渊反驳着晏昭：“你不懂，我是喜欢阿羽的，可阿羽的世界太大了，她的身边有好多人好多妖，她的目光根本永远无法停留在我身上许久。”
为了让白羽眼中只能看见他，且只有他。
“我只能不忍亲手给她下了毒。”
“若不是那个邪修背叛算计了我，害我与阿羽分离，我早就同阿羽成婚了，她也早已经是我的妻。”
在晏昭眼中，眼前的楼渊每句话都虚伪至极可笑至极。
楼渊从不曾尊重过白羽的想法，他直到现在都还认为当年都是邪修的错，是邪修造成了一切。
“阿昭不必同他废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圆其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沈怀卿也已经理清楚所有事情：“他说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白羽，可我却觉得他还是为了他自己。”
白羽当年在生命的最后，救下素不相识的晏昭，还将自己最后的妖力给了晏昭。
这样的妖，会愿意看见坪山关惨事发生？会愿看见无辜的毕修远因此丧命？会愿意看见当时还年少的胡书尧被控制最后走上歧途，再也回不了头？
沈怀卿肯定，白羽不是这样的妖。
“楼渊，直到此刻你都还在用无辜的白羽做为你滥杀无辜行凶作恶的借口。”沈怀卿都替白羽感到深深的不值：“楼渊，阿昭不是白羽，都到了此刻你还是不愿意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吗？”
楼渊扮演那虚伪的模样，扮演得太久了，一时他还无法从中出来。
见此情况，晏昭先将自己已知的，缓缓道出。
“你带着众妖来到此处，是因为你对妖族的情况并无把握，在黑河封印打开回到妖族后，你得确保自己在妖族的地位不低，如此才能带着妖族来到人族地界。”
“所以这些年你借着捉妖的名义，暗中留下了不少恶妖，就如我们遇见的镜妖和书妖。”
“你将他们囚禁，就是为了如今，让他们脱身后前来助你。”
先前晏昭还推测，楼渊留下这些妖的性命是因为他们是同族。
如今走过白羽的记忆世界后，晏昭彻底醒悟，楼渊此妖根本就不会将其他人其他妖的性命当回事。
留下他们，不过是因为他们身上还有着利用价值。
“单靠这些恶妖，你想在妖族享有崇高的地位还是不够，所以你将其他妖也给引来，让他们相信你拥护你。”
“他们以为，你是要带他们回到同族身边，却不知你是要利用他们。”
“可惜楼渊，你的计划失败了，他们都已经知晓你对白羽所做的事情，他们不再相信你拥护你了，妖王白羽在众妖心中的地位，永远是你无法比较也无法取代的。”
因为白羽永远是真心诚意对待所有的人和妖，而楼渊对他们只有利用。
“少时的胡书尧，是真心想救你，但你对胡书尧从不信任，甚至你从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胡书尧。”
晏昭从胡书尧最后的话里，也将胡书尧和楼渊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
“你知道成为药人，胡书尧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为了重获自由还是引诱胡书尧去吃下那些有毒的药。”
“你杀了胡家所有人后，留下胡书尧的命，就是为了看他毒发后痛苦挣扎的模样？”
“是。”
既然晏昭已经知晓了，楼渊也就没必要继续伪装，索性大方承认。
但对上晏昭瞥来的目光时，楼渊理直气壮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何做错的地方。
“阿羽是觉得，我不该这样对胡书尧？”
“可他是胡家的孩子，是他们胡家害你我被囚禁多年，胡家所有人都该死，胡书尧也是胡家后人我怎能放过他。”
“那些来路不明的毒药，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向我求救，可笑那些东西都是他们胡家钻研出来的，我怎么会知道如何救他。”
就算楼渊知道能救胡书尧的办法，他也不会救胡书尧。
他恨着胡家所有的人。
“我留下他，本就是希望他能帮我找到阿羽你，还有些事情我的身份不方便去做，得借用他的身份。”
毕竟那些年他在京都，可是深受圣上重视，风光无限万人敬仰的国师。
他好不容易才伪装好，通过了圣上的考验，可不能让圣上发现端倪。
有些事情，就只能借胡书尧的身份去做。
“可他真的很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没找到阿羽你的消息，甚至他暗中的身份还因为扶桑县诡案被沈怀卿给盯上，险些暴露。”
“其实，当时我就已经想杀了他！”
可扶桑县实在太远了，加之胡书尧暗中的身份还没有完全暴露，楼渊就打消了这想法。
“当我再见到阿羽后，胡书尧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楼渊开始找机会准备除掉胡书尧，最终他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以胡书尧的死为掩护，带着众妖逃离京都。
“不得不说，他的确帮了我很多，可只有他死了胡家才算是彻底没了。”
“我的仇，才算是终于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