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蒙特简直难以置信,老同学居然受雇全世界最神秘的组织。
起先,好奇占据他的心。
而瓦尔斯坦有问必答,从竖眼的职责,直到其上级莫哈维基金会的概况。
还有今年他所承担的任务情况。
眼花缭乱的新奇事,令达蒙特应接不暇。
世上居然真有鬼魂?!
还有传说的外星人,意料之中,的确藏在51区地堡。
至于深山老林寻宝探险,早就是家常便饭。
忽然达蒙特浮起一个念头:“我说兄弟……”
他未掩饰,直接问瓦尔斯坦:“你告诉我这么多机密,没关系吗?”
瓦尔斯坦哈哈大笑:“有什么关系,我今天来,就是专程邀请你和你的GUR加入竖眼。”
此话轻描淡写,却如五雷轰顶般,让达蒙特瞬间僵直。
“没什么犹豫的,兄弟,就像我们一块逃学去看瓦格纳舞剧那样轻松。”
瓦尔斯坦拍拍他肩膀笑道。
“从此你在世界上没任何可牵挂的。要知道,我们的组织就连副总统大人也无权过问。”
瓦尔斯坦将邀请他加入的目的简要陈述。
多年前,竖眼起草了一份计划书,旨在渗透各国大学,以此控制关乎各个国家科技发展的咽喉。
计划实施步骤相当复杂,但需要有个关键载体,这是瓦尔斯坦到访的原因。
那就是,一个权威的学术评估机构。
诚然,以竖眼能力,建立一家举世瞩目的评估机构,易如反掌。
但就像各国同行,它希望始终隐藏,对自已踪迹向来讳莫如深。
非万不得已,他们绝不愿暴露。
如果突然出现一家评估机构,呼风唤雨,莫说各国情报部门会怀疑,就算教育系统也肯定莫名其妙,势必引起关注。
竖眼高层都是美利坚的绝对精英,怎会让牵连行踪的事情发生。
因此,寻找一家业已存在且有基础的机构,就是当然选择。
之所以看上达蒙特的GUR研究所,首先瓦尔斯坦熟悉,知根知底。
达蒙特也属于可以信赖的人选。
其次,GUR编制内容,很符合竖眼开展的斑鸠行动(即渗透进入各国高校内部,掌握实时情报,并能施加影响,所谓鸠占鹊巢)。
已经发行将近10期的GUR等级评估,为外界熟知,外界对达蒙特及其机构的猜忌基本成为过去式。
可以说,大家都明白他是一个典型的学者。
此时,竖眼隐秘接手,或能起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你们打算怎么干?”
达蒙特内心纠结,作为常青藤校友,追逐科学研究的高峰是他毕生梦想。
但科学真理在浩瀚书海,在彻夜通明的图书馆,而非在什么晦涩隐秘的计划中。
“我们,会建立令全世界信服的评估标准,让你的GUR成为所有大学趋之若鹜的标尺。”
瓦尔斯坦有些得意,随手拿起酒瓶,倒了杯琥珀莹润的朗姆酒。
“这难道不是你的追求吗?”
他太了解自已了,不愧同窗老友,达蒙特无言以对。
老同学洋洋得意,但确有其道理。
瓦尔斯坦觉得火候到了,这位老实巴交的老朋友应该没什么可再犹豫的。
只是,自已随后得辛苦点,要教他的东西太多太多。
比如,恐怕达蒙特现在还不会开枪。
出乎意料的是,达蒙特未置可否。
瓦尔斯坦见他愁容满面,以为这家伙还在因后续资金发愁。
“呵呵,老朋友,我说过,请不要怀疑竖眼的实力。”
说着,他取出另外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敲敲。
“金额你随便填吧,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达蒙特茫然抬头看着老同学,欲言又止。
瓦尔斯坦愣了愣,旋即明白。
“不必担心,我们会开始制造权威的行动,这个,我们最在行。把控话语权,是计划的首个目标。”
或许担心达蒙特不明白具体计划,他又将前期行动步骤告知达蒙特。
首先,把GUR炒作成全球权威的高校评估机构。
这很简单,只要美英最顶尖20所大学,同时宣布采纳GUR评估结果,便大功告成。
而使那些大学宣布这个决定,瓦尔斯坦保守估计,2天时间。
然后,将GUR各项评估指标,绑定相关技术手段或评价办法,让盼望加入评估系统的大学不得不接受这些手段。
通过此种途径,很方便掌握申请学校的动态,甚至秘密。
顺便还能暗中获取某些尖端敏感的科研进展与技术信息。
潜移默化,让尽可能多的高校主动寻求纳入GUR。
高明的猎人总以猎物面目出现。
当猎物池达到一定规模后,形成羊圈效应,猎物会盲目跟风。
安排个别高校,在其间推波助澜,便能造声势,从而提升为趋势效果。
这时候,达成斑鸠计划最终目的,也就唾手可得。
今后,只要更改某些评估指标,就能影响一个大学的态势,乃至生死。
甚至通过有目的性调整,达到目标大学为已所用的结果。
假想一下,让本来服务所属国的最高学府,成为国情局楔入假想敌最深处的无形、却致命的暗器。
对某些体量小的国家,该计划能破坏社会稳定,直至颠覆整个国家,亦非危言耸听。
他话音未落,达蒙特再也无法忍受。
“够了,你现在就滚出去!”
瓦尔斯坦目瞪口呆,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随即他冷笑,明白原来达蒙特刚才的表现,并非担忧什么,而是根本抵触。
“你放心,我以人格保证,不会泄露你们半点儿信息,就当你今天没来过。”
舒缓些语气,达蒙特依然坚定。
他不愿沦为利益斗争的小丑,尽管如同心头肉的研究所将就此消失。
“我当然不担心,刚进这个门时候,我就说过。”
瓦尔斯坦面色忽然诡异起来,目光瞬间冷冽。
达蒙特很敏锐察觉到异样,赶紧圆场子。
“听我说,老同学,我有很多牵挂,你知道的,我很爱卡罗琳,而且斯坦尼还小。说实话,我不像你孑然一身、逍遥潇洒。”
达蒙特说完便后悔,如此说,是否冒犯瓦尔斯坦。
“哼哼,别担心。我刚来时还说过,你无需担心任何牵挂。无论你的最终决定如何,都不必担心,我的老朋友。”
说完,他起身将朗姆酒一饮而尽,穿上外套,但未拿走桌上2张蓝绿色支票,离开了。
达蒙特瘫坐沙发,他忽然明白了,瓦尔斯坦关上房门前所留的话,意思为何。
让自已3天之内,考虑清楚,然后联系他告知最后决定。
这位昔日同窗毫不留情地将威胁淋漓尽致地传递给自已。
倘若拒绝,非但半生心血的研究所化为乌有,为保守连副总统也不知晓的秘密,恐怕他们会……
达蒙特没敢继续想,但相信,竖眼对他及家庭做任何事都轻而易举。
而且,即将逝去的研究所也仿佛拿起锤子敲打着胸膛。
凝视桌上支票良久,他长叹一声,拿起了电话。
“有张支票你还没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