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往事，他对瓦尔斯坦就没好气。
哪知道，平日总迁就自已的老同学，此刻却紧绷着脸。
达蒙特意识到有大事发生。
“怎么？”达蒙特没继续挖苦瓦尔斯坦。
这位竖眼基地的主任官员瞥了眼他，有气无力地示意那位年轻人来讲。
“初次见面，达蒙特先生。”
年轻人语气平静：“我是远程虚拟分析站的普特斯基，今天您宣布年度报告后，我们发现有人盯着您。”
“可我没发现有人跟踪啊，从发布现场，一路到这儿，都是自已驾车。”
年轻人此言，顿让达蒙特紧张。
“我也检查过车子，没任何跟踪装置，请相信我的反侦查能力。”
通过多年训练，以及实战，温文尔雅的达蒙特，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单纯学者。
他蜕变为身手了得的秘密特工。
如果在荒凉空旷的州级公路上，有人监视自已，绝不会毫无察觉。
“盯着您的眼睛并不在此，我是说不在美国境内。我们相信他现在身处太平洋彼岸。”
“中国人？！”
尽管有些吃惊，但达蒙特并没太大意外。
近年来随中国国力日益增强，尤其9·11后，美国重心暂时转向反恐与中东石油的控制。
中国得到战略机遇期，呈现高速发展态势。
其军事方面也开始崭露头角，特别是军用侦察卫星技术，迭代很快。
中国人当前已经能够监视全球重点目标。
看着达蒙特若有所思地点头，瓦尔斯坦提醒：“老同学，不是你想象那样。中国人靠的，不是天上的眼睛。”
这句话彻底使达蒙特糊涂了，自已很少接触中国人。
近些年，所见的中国人也就是几所顶尖大学的交流访问学者、官员而已。
为保证自已身份不被怀疑，按照竖眼部署，他一直作为冷子，没有任何行动。
间谍情报之类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该牵连到自已。
瓦尔斯坦所讲是何意思？
难道眼睛在身边吗，那更不可能。
研究所内部都是百分百的面上雇员，单纯从事调研、收集、评估等工作。
至于牵涉斑鸠计划的任何动作，都由他亲自完成。
内部员工最得意的，就是优渥待遇与工作环境，还有来自外界艳羡的目光。
全球所有422名员工，录用之前都经竖眼绝密审查，怎会出问题呢。
普塔斯基微笑，看着这位令全球大学又爱又恨的首席评估专家。
“达蒙特先生，竖眼远程虚拟分析站并非常规意义的监听监视机构，而是通过超自然力量进行分析研究，并提供精神防卫层面的支持。”
达蒙特明白他的意思，尽管加入竖眼多年，但内部运行，对他而言，依旧处于神秘面纱后。
当然，知道的少，也是一种保护，他可不愿意做那种知情太多的人。
竖眼十分庞大，就像初见瓦尔斯坦时他所说的。
其实力超乎想象，遍布美国最隐秘的角落。
千奇百怪的分支机构数不胜数，皆有各自特点。
普塔斯基虽语出惊人，但在竖眼内部，没啥大惊小怪。
远程虚拟分析站，这个名字听上去就有些诡异。
也许他们就是一帮疯子，做着难以想象的疯狂事情吧。
事实上，达蒙特认为，加入竖眼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病倾向，包括他自已。
正常人谁会从事这样的工作。
“我们一直在与虚拟敌方进行对抗”普塔斯基进一步向达蒙特解释。
“今天上午，当您发布评估报告后，我们的捕心者，哦，他们是用心灵形式对抗敌人。”
“得得得”达蒙特连忙摆手：“不用讲那么详细。”
普塔斯基笑了笑，继续说：“很奇怪，他们感受到强烈异常生理电位波动，强度甚至超过我们任何一个捕心者的能力。目标是您。”
达蒙特有些发懵：“我？！”
他的意思，自已又不是啥重要人物，用得着兴师动众，居然还派出精神攻击者。
“时间与区域指向明显，因此我们推断目标就是您。刚才锁定那强大电位来自中国。具体位置，由于电位似发觉我们侦测，实施了隐藏。但肯定对方此举绝非偶然，大概率已怀疑GUR。”
达蒙特浑身发颤，立刻转身看向瓦尔斯坦。
“别激动，达忒豪斯局长已派遣最优秀的两支机动队赶赴阿拉巴马了，中情局在当地特勤也行动了，那边安全没问题。”
瓦尔斯坦沉声说道。
“就算中情局那帮蠢猪再迟钝，也绝不敢怠慢竖眼的事。倒是您，我亲爱的老朋友，恐怕断送了竖眼多年心血。”
达蒙特明白，他指GUR的秘密，可能会被对方揭开。
抛去时间、运作等投入，仅经济角度衡量，起码损失竖眼断断续续投入的大约20亿美金。
来者不善的瓦尔斯坦，此行就是兴师问罪。
但让达蒙特稍微心安的是，看来竖眼没打算放弃自已。
否则，也就不用派遣机动队这样的精锐力量专程保卫研究所。
整个竖眼基地也仅有7支机动队。
其实，达蒙特想的太简单了。
竖眼基地作为级别甚至高于中情局的神秘战机构总部，行事诡秘谨慎。
其神秘度，丝毫不亚于传闻已久的中国神秘战组织701。
内华达州距拉斯维加斯西北130英里的荒漠中央，头顶覆盖1000英尺地壳的竖眼基地总部十分忙碌。
一眼望不到头的地下指挥大厅，交互来自全球各处的信息情报。
即便深夜，这儿依然超过800名特工在紧张工作。
今天首要任务，尽快确认来自中国神秘的心灵攻击是否有何隐藏目标，但愿仅针对GUR。
对竖眼而言，投入再巨大，只要危及竖眼的安全，可毫不犹豫放弃。
指挥大厅穹顶很高，划分为环形三层。
中间天井式大厅能容纳2000人同时工作。
中间环层靠近密档室，那间屏蔽任何信号的茶色玻璃屋内，三个人焦虑地等待分析结果。
倘若真被中国人顺藤摸瓜找到基地总部，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中间戴眼镜的老人还是不相信，中国人探查GUR，实为竖眼而来。
毕竟连美国最亲密的盟友，也不知晓竖眼总部的情况。
但得做最坏打算。
他们三人权限很大，如果三人皆同意威胁迫在眉睫，甚至可让北美防空司令部向总统报告遭敌国突袭，使总统下达核攻击命令。
事实上，大半个世纪前，掩藏在古巴导弹危机表面下的神秘战较量，差点儿引发全球核大战。
若非最后关头，通古斯研究所发现，所谓被美国间谍盗窃的命运矿晶，原是自行升华气化，全世界恐怕已开始茹毛饮血、追猎动物的新原始生活。
尽管最终双方反复争夺的命运矿晶谁也没得到，但最重要的是，对方没能获得。
这个结局，让剑拔弩张的美苏瞬间冰释前嫌，做足表面戏码后，各自鸣金收兵。
苏联撤回准备攻击美国腹地的核武，离开了加勒比海。
世界仿佛从地狱边缘捡回条命。
但即便那时，幕后运作的竖眼，也未曾遭遇曝光风险。
如今情况竟如此急迫，实在令人费解。
当前只能等待，要么竖眼本身，要么对手，终究会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