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度过了两天的时光,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阿莹被衙门叫去学习花魁的礼仪,了解在秋菊节的自责,每日出了吃早饭是见不到她的。
长生这两日走访了南国各各大小医馆,交流学习,帮忙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沐天赐每日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照他的话说,就是去找柳依依了。也就是去找我了。画了画像,贴了告示,走遍了南国的每一个角落。
若不是见到了他的画像我都快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亏他过了两年,还记得如此清楚,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呢,倒成了四个人中最闲的人,偶尔跟长生跑跑医馆,偶尔和沐天赐跑跑大街小巷,自己给自己贴寻人告示,然后默默的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秋菊终于都开了,每一朵都黄灿灿的,立在马路两边,成了独特的风景,跟南国婉约的建筑互相呼应。人流从各地涌入南国,时不时的嗅到各种气息。小商贩卖力的吆喝着,争取多买点货物赚点钱。
让人期待已久的秋菊节,正式来临了。
阿莹在正式的日子里早饭都没来的及吃,便匆匆的赶到衙门报道,配合一整日的活动。秋菊节一共为期五天,花魁要在这五天内担当重要的身份。
刚吃完早饭,外面轰鸣的锣鼓声便传进耳朵里,这样热闹的日子我并不想参与,也提不起精神,秋菊已经赏过了,这些仪式对我来说就是麻烦。
放下筷子,向在座的两个人禀告了我的行程:“我打算今天就呆在房间里,你们两个想去做什么就去吧。”
长生还没吃完,听了我的话,有些不能理解:“今天这么热闹不去看看?”
“不去了,有些吵,不适合我。”我掏出手帕擦了下嘴角,等着他们两个吃完就可以回房间了。
沐天赐默不作声。吃完饭,长生出了门,说是昨日有个老先生请他替女儿看病,约了今天早晨的时间。
我和沐天赐上了楼梯,告示贴的差不多了,驿站的地址也留了,知情的人看到告示便会寻上门来。
到了房间门口,沐天赐忽然叫住我:“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等一下。”
我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门口等他回去取东西。
不一会儿,沐天赐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捧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递到我的手中。
“希望你会喜欢。”
我狐疑的瞧了瞧,闲着没事给我送礼物干嘛。只见蓝色的锦盒没有雕文,平整的放在我的怀里。慢慢的打开,是衣服——白色的秋衣。
“为什么想着送我衣服?这个,无功不受禄。”我关上锦盒,打算还给他。
“你给我免了十万两黄金,我早就想略表心意,又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得知你穿白色好看,便命附近的裁缝赶制了一套,正好抢在秋菊节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可是我的一点心意。”沐天赐难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倒是没给我拒绝的余地。
我捧着锦盒,微微颔首:“那好吧,谢谢沐公子了。”
沐天赐勾起嘴角,眼睛向下看着我:“总叫我沐公子太生疏了,你可以叫我天赐哥哥,若是觉得别扭,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天赐。”
“我、我习惯了,沐公子。”说完,进了房间。让我叫他天赐哥哥,我怕一开口便泄露了心底的思念和委屈。
打开锦盒,拿出白色秋衣,绸缎白色分外显眼,全部打开之后可以看到裙底的黄色小菊花,在一侧微微点缀了两朵。领襟处绣了两个花瓣,成了全白的点缀和正身衣服的亮点。
迫不及待的穿上试了一下,尺寸刚刚好。为了跟这套衣服相配,我拿出了许久不用的胭脂,画了眉,涂了胭脂。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飘飘欲仙,好似镜中人水中画,好不真切的气质。
穿了新衣服化了妆,若是不出门,白白浪费了这一时的兴致。自己逛来逛去又无趣,想着叫上沐天赐一起。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小私心,想要又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
轻轻的扣了两下他的房门,很快被打开,我站在门口微笑。
沐天赐见了我,眼神停留在我的身上,久久未曾离去,全神贯注到让我感觉他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咳咳。”被他看得太久了,我的脸颊微微发烫:“那个,要不要一起去逛秋菊节。”
“好。”沐天赐毫不犹豫的答应却站在原地没动,等了半天,等到他开口:“果然白色最适合你,真的惊艳到我了。太美了。”
这样直接的夸赞并不多,我快把头低到了领子里,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脸颊灼热的温度。
出了驿站,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和秋菊有关的任何东西都成了被贩卖的货品。商业街一眼望不到头,我走在前面动瞅瞅西看看,不远处有个阿婆在卖首饰,从岐黄谷出来,除了徐老先生送的玉佩,我便没了其他首饰,正想着买一些配上今天的裙子,不料沐天赐先我一步到达了摊位,仔细的挑选起来,时不时的拿起来在我的头上比划两下。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沐天赐拿了一个菊花样式的步摇,款式简洁,没有多余的事物,插在我的头发上刚好合适,我也比较喜欢。
“嗯,还不错。”我肯定的回答道,目光却是被一对珍珠耳坠吸引,细长的线连接着一颗碧润的珍珠,没有出彩的地方,但看起来跟我的白色秋衣很配。
“喜欢这个?”沐天赐注意到我的目光,将小摊位上的那对珍珠耳坠拿起来。
我点点头。
“阿婆这两样东西多少钱?”沐天赐询问道,从兜里掏出钱,递到阿婆手里。
我还没来及拿荷包,他就已经给完钱了。
阿婆乐的合不拢嘴,笑着说道:“姑娘找了个这样疼你的夫君,真的是好福气。”
一句话羞红了我的脸,连忙辩解道:“阿婆,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夫君。”
阿婆笑了笑,接着去接待别的客人。
沐天赐也不急着解释,而是把步摇顺手插在我的头发上,又将耳坠递到了我的手里。将它们戴在耳朵上,我笑着问他:“好看吗?”问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跟之前与他逛街时买东西说的是一样的,慌忙的别开脸,不敢看他的表情。
等了许久没有话音,偷瞄了他一眼,正巧碰到他的眼神,原来他一直在看着我,等我的脸转过去,沐天赐轻轻的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耳垂,顺着耳垂的方向抚摸了一下珍珠耳坠,动情的说了一声:“好看。”
我们两个站在摊位前这个样子,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对两人,郎才女貌,你侬我侬,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沐天赐随着我的话音转移了视线,终于从他的目光下逃离出来,不然的话,心跳都快爆炸了。
“好。”沐天赐与我并肩走在一起,每走两步都引人侧目,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偏着头,露出多半张脸。
沿着我指的路一直向前走,竟然是一个颗姻缘树。千年古树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线,上面挂满了姻缘牌。
看到是这个东西,我更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这...”
“挺好的啊。”我还没说完就被沐天赐打断了:“说不定来这里拜一拜,我就可以找到依依了。走,我们也去写一个吧。”
“我没什么好写的。”我别扭着,不想去写。
“那你就当是陪我去好了。”沐天赐耐心的说着,走在前面去买了一块姻缘牌。
卖姻缘牌的老爷爷见他一个人,不想卖给他:“古树姻缘要两个人一起来写才灵验的。你一个人还是不要写了,不吉利的。”老爷爷摇着头摆着手,明显不做沐天赐的生意。
没办法,沐天赐回头指了指我,示意老爷爷我们是两个人来的。
老爷爷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笑呵呵的收了沐天赐的银子,递给他一块姻缘牌:“好好写啊,小伙子。”
沐天赐点点头,冲着我,将姻缘牌放在手中晃了晃,拿起旁边的毛笔在上面了两个名字——沐天赐,柳依依。写好晾干,递给我看。
他的字苍劲有力,不似我的柔情。两个名字被他写的都十分好看。
“我们去挂上吧。我要挂在最上面。”沐天赐说完,拽着我的衣袖,走到树下,调出一丝灵力,控制着姻缘牌扶摇直上,高高的挂在树枝上。
看着他挂姻缘牌的样子,我甚至觉得他就是把我当做了柳依依,兴冲冲的样子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姻缘树下聚集了好多人,都在挂姻缘牌,来者成双成对,都是盼望着能有个好结果,看着他们情深意浓的样子,差点就牵起了沐天赐的手,怕自己冲动,还可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