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遂和诸葛英折腾到深夜才停下来。
感受着怀里的人身上全是汗水,张遂看向窗户口,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
虽然没有灯火,却也能够借着月光看清桌面上的瓷碗。
张遂松开怀里的诸葛英。
诸葛英疑惑地抬起头,呢喃道:“夫君,你要去做什么?”
张遂指了下床边不远处的桌子道:“看你热了,我去把桌子上你剩下的那些稀饭端过来给你喝了。”
诸葛英没有阻止。
等张遂端着剩下的稀饭过来,诸葛英喝了一小口,将瓷碗递回来。
张遂疑惑道:“你喝,我不饿,也不渴。”
诸葛英笑了一声道:“夫君,洞房之夜,不管怎么样,都要喝合欢酒的。”
“意味着,夫妻合二为一,同甘共苦,永结同心。”
“现在正值乱世,我们没有那个条件。”
“但是,该有的仪式,我们还是要有的。”
“我们一起喝下这剩余的稀饭。”
“只要夫君不抛弃妾身,妾身以后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永不背叛。”
张遂听诸葛英这么一说,这才点了点头,接过瓷碗,喝了一口。
诸葛英又接了回去。
两人一来一回,才将剩余的稀饭喝完。
喝完之后,张遂才重新爬上床。
这里刚刚躺下,诸葛英就爬了上来,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哼着小曲。
张遂一边轻轻拍着她光滑的后背,一边问道:“之前看你苦着个脸,你现在还哼起小曲来了。”
诸葛英柔声道:“那是因为之前,妾身害怕夫君会抛弃妾身。”
“可经过今天一天,夫君对妾身不离不弃,妾身相信,能够跟着夫君走南闯北。”
“妾身很满足了。”
“从此以后,妾身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了。”
“夫君所在,便是妾身的家。”
“有了家,妾身为何不能高兴呢?”
张遂听着诸葛英的话,心里头涌出暖流。
穿越过来这么久,他一直对人生抱有悲观的心态。
如今,却也发现,事情已经这样了,无法更改了,那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以前自己一个人,苟活就苟活着。
如今,自己也算是有家人的人了,不能还这样悲观了。
将诸葛英搂紧了一些,张遂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唱的一首歌,忍不住也唱了起来道:“妹妹的坐船头,哥哥的爱上走......”
诸葛英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张遂。
这是什么曲子?
风格如此怪异,她闻所未闻。
不过,听张遂唱得开心,她也就没有多问,而是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着张遂唱着。
等张遂唱完,竟然发现诸葛英已经趴在自己胸膛睡着了。
张遂挣扎了下。
感受着诸葛英嘟着嘴巴,呢喃了一声,似乎要醒来,张遂只能再次躺下。
得,就让她这么睡吧!
张遂目光呆滞地看着头顶。
天气依旧很热。
再加上诸葛英压在身上。
他完全睡不着。
等到黎明时分,温度渐渐凉了一些,张遂才有些犯困。
这个时候,诸葛英也醒来了。
看着张遂还瞪大着眼睛,诸葛英问道:“夫君,你一晚上没睡吗?”
张遂嗯了一声道:“没有。”
诸葛英有些心疼道:“现在天气凉了一些,那你现在睡觉吧!”
张遂摇了摇头,爬起来道:“不了,第一天在家族长这里做事,我去帮忙做点事。”
诸葛英只能点头。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差事,自然要表现得勤快一些。
诸葛英光着身子在床上摸索了一阵。
虽然黎明,窗户口照进来的明月也足够亮。
但是窗户口离木床这边较远,木床这里依旧很黑,她看不到自己被张遂脱下的衣服。
张遂也爬起来。
刚刚下了床,就迎着远处的月光,依稀看到两人的衣裳都在木床的地上。
张遂一边拾取衣服,一边道:“衣服在这。”
诸葛英嗯了一声,摸索着到床边,映着依稀的月光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
张遂看着诸葛英一丝不挂的身躯,在这昏暗得灯光下,凭空增添了美色,张遂血液也有些沸腾起来。
在诸葛英的压抑的惊呼声中,张遂将她转过来,抱起来,迎了上去。
诸葛英两手搂着张遂的脖子,将头埋在张遂的胸膛,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
张遂抱着诸葛英又折腾了近一刻钟。
直到诸葛英忍不住喊疼,他才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来,帮她穿好衣裳,放在床上。
之后,张遂去捡来一些干柴,又用陶罐淘了一些稻米,慢慢煮稀饭。
木柴并不多,陶罐也不容易导热,要煮熟稀饭,需要的时间很久。
诸葛英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张遂忙碌着。
看着张遂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离开,诸葛英满是汗水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张遂出了房间,便找到扫帚,在府邸打扫了起来。
才打扫完大厅,张昭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见张遂打扫卫生,张昭道:“这些事暂时不用你忙碌,你跟我去书房打扫。”
张遂嗯了一声,跟着张昭进入书房。
书房里有着十数个书架。
书架上除了四本古朴的纸质书籍,其他全是竹简。
竹简上落了不少灰尘,甚至有干涸的血迹。
张遂拿来一个木盆,从水井里提了一些水,又从身上用刀子划下一块布料做抹布。
张昭看着这一幕,只是暗暗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
一直忙到大上午,张昭才去吃饭。
张遂则留在书房继续打扫。
还剩下很多没有打扫干净的竹简,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有呵斥声。
也有妇人哭爹喊娘的声音。
张遂忙走出去。
却见数个衙役围在张昭周边。
而张昭,此时正被铁链锁住四肢。
他的脸色惨白。
在他的身后,管家张顺、几个下人正一脸畏惧地看着衙役,不敢上去。
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趴在地上,双手抱着其中一个衙役的脚踝,嚎啕大哭道:“放开我的孩儿,他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抓他?”
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昭的老母亲。
张昭看着老母亲如此模样,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终究,他什么也做不到。
几个衙役推着张昭就走。
被张昭老母亲抱住脚踝的衙役有些急了,另一只脚一脚跺在后者的手背上。
张昭老母亲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忙松开双手。
张昭听到惨叫声,挣扎着要回头。
张遂见状,忙跑过去。
张昭老母亲左手手背都被跺下一大块皮,鲜血横流。
跺脚的衙役见状,朝着张昭老母亲用力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喋喋地离开。
张昭还是被推着出去了。
张遂一边搀扶起张昭老母亲,带着她去大厅里坐下,一边找管家张顺要了一些干净的麻布。
用清水给张昭老母亲清洗了下伤口,然后用麻布包裹好,张遂只能安慰张昭老母亲道:“老夫人放心,家族长会回来的。”
看向大厅外,张遂叹了口气。
虽然根据史书记载,他早已经料到张昭会被抓。
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张昭既然被抓,那证明之前张昭那个叫做王严的朋友,就是王朗无疑了。
也证明,陶谦来援军了。
正因为有援军,围城的危机暂时解除,所以徐州牧陶谦才敢肆无忌惮地抓捕张昭,只因为张昭说了他一些不喜欢听的话,不想帮他做事。
张遂暗暗感叹。
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什么友谊,都太廉价了。
前一刻还在称兄道弟,后一刻就背后捅刀子。
这大概也是历史上的曹操为何会那般看中关羽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