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将他清洗干净,时未卿一顿,他做的是青楼的营生,十分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若再无法逃脱,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外间突然安静下来,发现无人靠近后,时未卿心里愈加谨慎,随即加快手上动作。
“哒——哒——”
过了不知多久,轻微脚步声接近,时未卿心中一惊,紧接着全身紧绷。
他过来了。
祁遇詹耳聪目明,内间没有杂音,一眼看出时未卿已经清醒,走近的几步他又想起跑路后失败对墨莲居的迁怒,他们之间的过节可算不浅,当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祁遇詹无视乱了呼吸,起伏不规律的胸口,只当做没发现人醒了,他立在床边一手支撑一条腿跪在床上,低身去翻时未卿的衣物,手掌无意中触碰到僵硬的肌肉,祁遇詹低头看到了遮掩在外袍下紧握被面的双手。
“这小郎肌肤白皙,不知摸起来是何感觉?”
祁遇詹一脸正经地说着调戏的话语,故意掀开时未卿外袍,露出他的双手,那手卸力时肤色白皙手指修长,指尖还残留着用过力的红润。
他指尖轻轻划过手背,口中似含着回味:“啧啧啧,这次赚到了,这小郎手感确实不错。”
祁遇詹又拾起外袍盖住时未卿的双手,刻意留个大缝隙,满脸兴味地观察,那双手又紧紧握住,指尖和指节瞬间变成了青白色,视线移到时未卿面上,面容平静完全看不出暗处的行径。
这演技可以和影帝并肩了。
祁遇詹兴趣正浓,不过也没有忘了办正事,继续四处翻找,东西找到了,也将时未卿全身翻的凌乱。
祁遇詹低头自侃倒真是衬得他像个急色的恶棍地痞,同时心里想着,亏着樊魁没在,否则他真是洗不清了。
然而有一种定律叫墨菲定律,不想发生什么偏偏会发生什么。
“咔哒——”
内间床正对的窗户发出一声响声,祁遇詹转头看过去,然后和捧着麻绳和弓箭樊魁的双眼再次对了个正着。
祁遇詹低头看看时未卿,看看他手所处的位置,又转头看看樊魁一脸了然又忧心的表情。
祁遇詹脑中一片空白,满脸的兴味开始寸寸裂开。
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这他妈都什么事!
祁遇詹脑子里的小人把桌子掀翻了无数遍,恢复冷静从容,扬头指着外间,“放桌上。”
樊魁自库房取出麻绳和弓箭,将冰冷锋利的箭尖握在手里,少爷一向手中没个轻重,若将那小郎伤出个好歹,场面弄得不好看,从此再对此事没有兴趣,可如何是好,心中着实忧心,悄声绕至内间外查探情况。
将东西放在桌上,樊魁突然清醒过来,窥探主子隐私乃大罪,正欲跪下请罪,被走出来的祁遇詹拦住了,“你跟我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下次不要再犯了。”
樊魁:“谢三哥。”
话毕,满脸负疚转身离去,他内心担忧并没有被打消,心里仍然想着怎么委婉劝谏少爷。
祁遇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把人叫住,“等等。”
转身之时,樊魁差点脱口而出“这些可是不够?”勉强咽下后,垂头站立静候吩咐。
樊魁脸上表情实在明显,祁遇詹庆幸把人叫住了,否则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只怕再难还自己清白。
“你和我再出去一趟。”
本想让樊魁看着时未卿,他一人去环采阁再走一趟把信物送了,谁知道樊魁看着浓眉大眼的,心里净想些少儿不宜的事,祁遇詹要让樊魁好好看看,麻绳和弓箭到底在什么上。
关门声响起后房内再次安静下来,时未卿松了一口气,两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清,似乎有事出去,才让他躲过一劫,但在这匪徒之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以方才的情形,时未卿心中估量,他的下场只怕最轻也是落得失了清白,至于重的——
只怕丧了性命。
时未卿心性高绝,满身傲气,如何甘心拼命换来的一切,付诸东流,忍受如此遭遇。
时未卿确实无法再隐忍,他薄唇紧抿,隐藏在腰带下的双眼通红,手握成全,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趁着没人拼力挣脱,不知多久终于挣开了绑着的物什,一并放开了眼口的阻碍物。
见是自己的腰带,时未卿又气又怒,一把将腰带甩在地上,走几步之后又回头捡了起来,时间紧迫,无暇打量径直走出内间。
第008章 第8章
祁遇詹要关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人跑了。
时未卿还未走出内间,就被推门而来的二墩和三树了回去。
三树见惯乡镇作威作福的富家少爷强抢哥儿女娘,守着内间细看了一会儿,只觉这场景莫名熟悉,他一拍大腿,差点激动地喊出来。
难不成这小郎是三哥看上的人!
二墩一脸奇怪地转过头盯着三树,透过面巾看出了三树龇牙咧嘴又满脸喜色,眼神示意咋回事!
三树一边揉腿一边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