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湾的门口又空又大,阮棠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
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祁少焱挽着沈清雅停在原地,看见面前的不速之客,深邃的眉头微蹙起。
“你怎么在这里。”语气中满是不耐。
“这里也是祁氏企业的?”阮棠硬着头皮怼回去:“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来不得?”
祁少焱目若寒潭,他怎么不知道阮棠这么伶牙俐齿?
没等开口,一旁的沈清雅温柔出声:“这位是?”
祁少焱淡淡答:“张婶儿家里的亲戚。”
张婶儿,泰和苑的保姆。
她家的亲戚?不就变着法儿说阮棠是保姆?
“原来是这样。”沈清雅一袭银白色长裙,依偎在祁少焱的怀里更是楚楚动人,说话时轻声细语,周围的保安都被她的声音搅得酥酥麻麻。
“既然是张婶儿的亲戚,来都来了,和我们一起进去吧。”
无论进与不进,此刻对阮棠来说,都已是莫大的侮辱。
她看着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此刻怕自己的白月光误会,竟能将他们的婚姻抹除的如此干净。
他或许真的只把她当个保姆而已。
阮棠真觉得自己这几年是瞎了。
夜晚的风有些冷,阮棠穿了个简单的T恤,揉了揉胳膊,忽然便被笼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棠棠。”
司南辰的声音和他怀里一样温软:“一下车就不见你人,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眼见两人亲密的举动,一阵冷意划过祁少焱的眼底。
但转瞬便恢复如常。
“司南少爷。”
司南辰没有回答,而是专注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阮棠身上,后知后觉才一副抱歉的样子:“祁少,不好意思,我怕棠棠冻着了,对了,恭喜啊,心上人终于回国了。”
沈清雅微笑着道谢,可祁少焱的却冷眸微眯,直接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阮棠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至少,我不是阿辰保姆家的亲戚。”
轻飘飘的一句话,刺得祁少焱眉心冷跳。
但他也不在说什么,只是搂着沈清雅,大步走进蓝海湾。
等两人消失的视野里,阮棠赶紧挣脱开司南辰的怀抱。
“谢谢你解围。”
司南辰笑笑,他今晚一身银灰色西装,更衬出他偏偏世家公子模样,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没有点家族底蕴,养不出来这样的公子。
说话时永远礼貌且温柔:“我帮你解围,你作为报答陪我参加今晚的宴会,如何?”
阮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还有今天下午你的三百万,我也会还给你。”
她刚从祁少焱这个火坑跳出去,可不想在进司南家的坑。
北城的两大家族,血雨腥风里闯出来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怎么了?”司南辰有几分不理解。
别说司南家在北城的地位,足够让女人趋之若鹜,就他的个人魅力,也不至于让阮棠避之不及吧。
“我不知道司南少爷打得什么心思,但我不想配合,不好意思。”
司南辰嘴角笑意更然:“说说,你觉得我想打什么心思?”
“下午翠英街的遇见不是偶然,毕竟司南少爷不可能为了几万块的石头而纠结。”阮棠笑笑,几分苦涩也几分无奈:“还有刚才,司南少爷想必也是查清了我和祁少的关系,才会挺身而出,若我真的只是祁家保姆的亲戚,司南少爷你才懒得理我吧。”
阮棠现在就想好好享受生活,不想被牵扯进任何纠葛里。
“好吧。我不勉强你。”司南辰耸耸肩,但看着阮棠的眼神,却更加欣赏起来。
传闻中祁少那个不闻世事,好不出众的隐婚夫人,其实不是小白兔。
更像是个慵懒的花狐狸。
“但我想让你看看这个。”司南辰拿出手机,一块刚挖出来的石头视频播放起来。
那石头的皮壳,颜色……都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阮棠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她这一生除了喜欢过祁少焱,最爱的就是玩石头。
“这!”
“只要你陪我进去,这块石头就借你玩。”
“一言为定!”
答应的太快,等阮棠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蓝海湾的顶层是个巨大的会客厅,落地窗前能眺望整个北城的夜景。
阮棠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身边来来回回都是敬酒寒暄的人。
她跟着祁少焱时谁都没见过,现在反而被司南辰带着一一认识了个遍。
能受邀的人都身份不菲,但对阮棠礼貌又客气,不过是因为司南辰从未带过女伴出席,阮棠是第一个。
“不喜欢这种场合?”
阮棠点头。
“烦。”
司南辰笑笑,递过来一块小蛋糕:“这些人,以后你都用得到。”
阮棠蹙眉,咬了一口蛋糕,斜睨了他一眼:“我不需要。”
“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清呢?”
阮棠懒得理他。
“你看石头的天赋极高,如果有了人脉、路径,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阮棠听着烦,起身就说自己去洗手间。
道理她当然都懂,但凭借玩石头天赋攀上高位的人她不是没见过。
但下场她已经不想再提。
阮棠叹了口气,用冷水洗了把脸,恍惚间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她满身奢华地赴宴,戴着举世无双的珠宝。
却再也没有回来。
重新回到座位,阮棠心情很差,连续喝了不少酒,酒劲儿上头便忍不住去卫生间里吐。
吐完了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
男厕所……
祁少焱锋利的眸子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