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警察已经把阮棠带上车了。”
沈清雅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一边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汇报。
唇角勾起,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照片拍到了吗?”
“拍到了,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嗯。”沈清雅一边悠哉地打开电脑,一边淡淡地开口:“那就发吧。”
“是。”
阮棠啊阮棠,这一次,看你怎么翻身。
诺大的办公室里,沈清雅靠在真皮椅背上,舒服且自在,这是姑姑曾经的办公室,现在是她的了。
曾经帮姑姑办事的那些人,如今也都是她的了。
姑姑培养的那些心腹,实在让人惊喜,竟然可以凭借一张照片,就查到来源地址,简直就是意外收获。
那天在祁少焱办公室,沈清雅看到他和拾一的聊天记录,慌忙间拿自己的手机偷拍了聊天的界面。
拾一的头像是一只狗,只是个模样平平的土狗,但花色很特别,眼睛和鼻梁周围是黑色,其他地方都是浅棕色,实属少见。原本只是想通过这只狗,试图找到狗主人,却没想到,姑姑手下的黑客,竟然直接能通过一张图识别出该图的来源位置,查到对方的云盘,其注册账号主人竟然是阮棠!
入侵对方云盘以后,她发现云盘里全是和南烛生的视频,还有阮棠的成长记录。
她只是想找到拾一,并除掉她。
没想到混藤摸瓜发现了阮棠的身份。
原来阮棠就是拾一。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都在帮忙!让她一箭双雕。
毁掉那些证据,让拾一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至于阮棠……
沈清雅向警方提供了阮棠秘密乔装溜进医院,进了路政云的病房的视频,构成嫌疑。
原本还在担心缺少动机,阮棠忽然就跳出来自爆,说自己是南烛生的女儿。
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公关部。”沈清雅笑着敲下几个字:“可以行动了。”
一时间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阮棠被抓的消息,她带着手铐上了警车的照片,被全网疯传。
标题赫然标准着:“为夺红宝石,假装南烛生之女,涉嫌杀害亲师路政云!”
路政云威望极高,即便是不了解珠宝的普通人,也对他这些年的风险赞赏有加,他的死本就是全民皆伤的事情,现在被爆出阮棠又杀人嫌疑,更是将所有矛头直指阮棠。
【路老生前对阮棠那么好,原来是农夫与蛇!好心没好报!】
【以前还挺喜欢阮棠的,觉得她平民出身,为了梦想拼命努力,让人敬佩,今天才知道,她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以前那些成就,肯定也是用卑鄙手段得来的!】
【她发视频说自己是南烛生的女儿,我还真的相信了!现在才明白,她那是为了得到红宝石,所以不择手段!】
【这种人,必须严惩!】
看着网民们清一色的辱骂和诅咒,沈清雅的心情,说不出的开心。
阮棠能有今天,全是她自找的!
另一边,祁少焱坐在书房里,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一份文件看了两个小时,连第一页都没看完。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张局长。”祁少焱声音礼貌:“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祁总这是说得什么话。”张局长看到是祁少焱的来电,立马让手下的人先出去:“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了解一下路政云的案子。”
“这……”张局长一听,就知道他是为了阮棠的事情来的,他有些为难:“主要现在网络压力太多,网上几百万双眼睛盯着,我们实在不好办。”
祁少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刚才的新闻他也看到了,阮棠戴手铐的那张照片,明显是记者早早在那地方守着,才能抓拍的那么清晰精准。
这件事,是有幕后之人一手操控的。
“我不是让您放人的意思。”祁少焱开口:“我想知道,让阮棠成为嫌疑人的证据,是什么?”
“这……”张局长更为难了:“这是内部机密,我……”
他如果告诉祁少焱,那就违反条例了。
祁少焱顿了顿,话锋一转:“跨海大桥的工程,似乎还缺点钱。”
张局长瞬间明白祁少焱的意思。
北城这些年的发展,和当地的企业家密切相连,如果不是有祁氏这个支柱在,北城不可能十年间就迅速崛起,成为新一线城市。
“祁总。”张局长刻意压低声音:“因为有人发来一条举报视频。”
“方便发个我看看么。”
“祁总,您这太为难人了。”
“跨海大桥,三个月内就可以重新开工。”
祁少焱言下之意,就是祁氏一直不肯注资的跨海大桥,他现在愿意投钱了。
交换就是刚说的条件。
张局长实在两难,跨海大桥确实是北城这几年最让他头疼的事情,投入资金巨大,由于是便民工程,未来收益也少得可怜,注资这座桥,跟做公益差不多了。
很多企业老板都不愿意,政府又掏不出那么多钱。
祁少焱的这个提议,确实让张局长非常心动。
“我一会儿让秘书,把视频发到你邮箱里。”
短暂的考虑后,张局长妥协。
没有什么比北城的建设更加重要了。
邮件发过来,视频不长,但完完整整拍下阮棠伪装潜入医院,随后路政云就失踪。
最后在发现路政云尸体的地方,视频里也出现了阮棠的身影。
祁少炎阴戾的眸子紧紧盯着电脑屏幕,这段视频是经过剪辑合成的,举报人保留了阮棠的全部影像,把祁少焱的片段,却全部删除。
视频里的几个地方,阮棠和祁少焱都去过,医院的部分,他们甚至是一前一后共同进入的。
但视频里只有阮棠一个人的身影。
没有他。
也没有沈清雅。
祁少焱眼底的温度越来越低,忽然想起阮棠曾绝望地冲他大喊。
一定是沈清雅栽赃的。
祁少焱静静看着屏幕好久以后,他觉得视线模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烦躁地将额头的短发揉上去,捂住眼睛,靠在椅背上。
那种崩溃永远猝不及防,捂住眼睛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他不相信她,还转头把她推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