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S市迎来初雪。
周珉送给虞姗的第一个新婚礼物，就是放在后备箱的铲子。
“我也要铲吗？”孙虞姗这种靠技术吃饭的，可从来没想过要在领导面前挣表现。被硬塞铲子后，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怀疑他：“你是不是头一天看了天气预报，故意的啊？”
周珉被气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知道这周要下三场雪，只是我一天也等不及了。”
“啊？那为什么不等雪下完了再铲啊。”
“不及时铲雪，路面结了冰，就不好处理了。”
周珉带她到加油站，这地方生意惨淡，但隶属国家资产，也划分给周珉了。
地星人口老龄化严重，生育率低，人力成本飙升，一些公共设施的维护都由官方负责，电子狗不够用，所以对周珉来说，铲雪依旧是一种古老的义务劳动。
齐心聚力，共克难关。
“下雪就是通知，雪停就是命令。”
周珉拿出手机，指挥孙虞姗先到油罐区铲雪，然后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大概也是心疼媳妇，拍完照就迅速递给她一个暖手宝，让她去车上休息。
驻站的一名工人出来感谢他们，还给他们递姜茶。这搞得孙虞姗很不好意思，也乖乖地推着三轮，把雪往油站外面铲。
周珉动作很利落，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油罐区铲干净了。
孙虞姗有点羡慕，他刚从星际带队挖了油井回来，没想到身板依旧这么坚挺，没忍住拍了拍他的腰，调戏：“我听说你代号是野牛，一身牛劲儿，看来不假嘛。”
闻此言，周珉就像猫被摸了后尾巴根儿，竖起尾巴，撅着屁股，骄傲又羞赧。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挑逗的对象。
“谁说的？”
孙虞姗想了想，这个绰号好像是在他星际抗洪之后，周珉大功一件，这个绰号才传开。前世的记忆突然冒出来，她差点暴露，于是哂笑道：“不是刚才我说的吗？”
周珉皱眉。
一身牛劲儿……到底谁那么无聊，会传这种闲话？
再说了，他有吗？
“那你要不要先试试再说？”他掀了掀眼皮，里面惊起微微的波澜。
孙虞姗脸蓦地一红。
脑海中冒出她以前看过的糙汉夫君掐腰狂宠一类的小说，第二天酸软着腿从土夯的房间里出来，抱怨男主整晚上使不完的牛劲儿。
“证都领了，还包试用吗？”孙虞姗挥着手，尬笑道：“再说，我早都见识过了。”
她心慌地推着三轮推车，往加油岛的方向走去。加油站经济效益不行，铁轮子坏了一个也没修，她歪歪扭扭，好不容易才逃离周珉的视线。
加油岛的棚顶在漏水，前方那块区域就成了重灾区，表面是雪，底下是冰。
孙虞姗走过去的时候没太注意，一脚滑倒，摔了个屁股墩儿。周珉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很惨烈地四仰八叉倒在雪地里。
他冲过来想把她打横抱起，脚一滑，摔在她身上，小推车里的雪，砸在周珉的背上，更是雪上加霜。
周珉拉她起来，挖了挖她脖子里的雪，笑道：“不是让你去车上休息吗，你还跟我挣表现，这下好了吧，成伤员了。”
“可是我们都铲一大半了，这难道不算业绩？”
“我的字典里，只有保证完成任务和全部完成任务。”周珉摇着头，“你知道受伤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任务失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交给我。”周珉把车钥匙给她，语气轻柔，“乖乖回家等我。”
孙虞姗看了眼四周，不忍心让周珉一个人留在这里，铲雪铲到大半夜。装出一副身负重伤的样子，她表示屁股疼，坐不了车。
以为今天要拍结婚照，还穿了高跟鞋。结果没想到，周珉年满二十八周岁才能打申请结婚，结婚前还要对她做相关背景调查，他为了免除了繁琐的手续，伪造了户籍，用普通人的身份蒙混过关。她特意查了这样还有没有法律效力，怕为以后埋雷，结果结婚一方有重大精神疾病才不算。
周珉开了车里的暖风，伸手脱掉她的加绒打底裤，想摸她的臀桥，孙虞姗下意识拽着裤腰。
“都是合法夫妻了，你还害什么羞？”
周珉脱掉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很薄的酡红色羊绒衫。能清晰地看到两块硕大无比的胸大肌，凸显出来的性张力，分分钟能把人抬走。
关键是这胸大肌，都快贴她脸上了
孙虞姗觉得他在勾引自己。
挣扎着翻了个身。
“我……我尿急。”
“嗯。”他以为她伤得不能走路，胳膊往她腰上一捏，“我抱你去。”
她红着脸，从他的臂弯里钻出来，又被捞回去：“你别乱动，要是伤着神经就麻烦了。”
车外面是冷冽的空气，驻站工人在敲冰，看周珉抱着孙虞姗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急忙跑过来拦着：“不好意思啊，天气太冷，把水管子冻住了。我们这里停水半个月了，都是去墙后面解决的。”
工人指了指围墙，可是那个地方靠近马路，后面几百米又是化工厂的宿舍，光秃秃的，毫无遮挡。
他抱着孙虞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
片刻后，他终于找到一棵遮蔽性还算好的大树，脱了衣服替她围上：“就这儿吧，没人看见。”
一些醉汉，包括孙虞姗她爹，都是随便街边找棵树就尿了。
她记得上学那会儿，亲眼目睹一个四五十岁的醉汉对着她脱裤子撒尿，她羞得遮住脸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周珉从一家饭店里出来。
他看到醉汉对她淫笑，点了支烟，对身边人吩咐了句什么。
那醉汉还没尿完就被带走了。
然后三三区搞了个清朗行动，规范这种不文明的行为。星际交警要是往你屁股上贴罚单，可就麻烦大了，会被现场用鞭子抽的。
三三区，连风干的粪便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当时孙爹就被分配去干这活儿，天天抱怨，见不得屎尿的矜贵主子又开始折磨牛马了。
都知道周珉不喜欢尿骚味，星际化粪池主动挪了地方。原本臭味熏天的三三区，整改后，空气中甚至能闻到雪山的香味。
她蹲下身，嘘嘘。
本来不想让周珉听见。
但他说要给拎着外套给她遮挡光屁股，所以拒绝再捂住耳朵：“你是怕我的耳朵听出你的括约肌很有力量，进而对你产生想法？”
“对不起，我的想象力没那么丰富。”
她放心地一口气嘘完。
然后看到尿液像条小溪流一样，从眼前蜿蜒，然后抵达周珉的脚。他的鞋底湿了一大片。
她有点羞涩地低头看了一眼。
周珉拎住的外套上，也有打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