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泼辣性子,掐人打人的功法十分老练,拇指尖和食指尖按住肉用力拧一圈,疼的同时发挥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常三喜经常被常大娘训斥,却很少挨揍,小时候挨的最重就是常大娘拿着扫帚疙瘩揍她屁股。
李大娘几下子拧下去,疼的她额头上冒冷汗:“老虔婆你掐我干什么?我和你儿子八字都没一撇,他什么是我爷们了?我家和你家又啥时候成亲家了?”
常三喜推开李大娘,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哈疼气。
“娘你现在看出来了吧,他们家是怎么虐待媳妇儿的。”李大娘掐的固然疼,自己受了委屈娘还不帮忙才让常三喜最难受。
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羞愧。
萧文生都看到了,她被人欺负,回来又被娘骂,脸在外人面前都丢进了。
她好歹也是面点班的班长,在厂子不用看人脸色,回到家却连个能站在她身边的人都没有。
常大娘听到自己闺女被掐也挺难受的,可转念一想她干的事情就狠下心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把人家儿子举报抓起来,人家至于掐你吗?她咋没掐外面的人?”
“给李大娘道歉,把人带回来,事情就算了了。”
李大娘听完扬起眉毛:“这就了了?因为跟你姑娘相亲,我儿子现在名誉扫地工作可能都保不住,本来挺好的一个小伙儿,现在被弄的找媳妇儿都费劲,把我儿子接出来以后,必须叫你姑娘嫁到我们家,不然这事儿没完。”
常三喜气哭了,她搂着被掐疼的胳膊,啜泣道:“少胡说,明明是你儿子在街上打我,被其他人看到举报的,人家公安怎么不抓别人,偏抓你儿子呢?”
“谁打你了?我儿子向来遵纪守法的,可是新时代的好青年,他打你还不是因为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啊呸,我说老常家的,你女儿被你教的狐媚子样,你还不管管?”李大娘生了个三寸不烂之舌,把白的说成黑的。
萧文生在旁边彻底看不下去了。
“是你儿子打人在先,我才出手相救的。”
“你可以狡辩,当时有很多群众看到了,也如实像公安和街道办反应后才决定将你儿子抓起来的,我们两个人可能撒谎,如你所说,电影院门前的群众和街道办公安也撒谎了吗?”
街上吵闹的厉害,周边狗吠起来。
常三喜抬头看着萧文生,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好像水闸门开了,如果不泄干净就停不下来。
她捂着嘴哭道:“看完电影你儿子就要和我谈婚论嫁,我不愿意就要我赔他钱,我说可以赔一半,他非说他没看进去电影,叫我赔两张电影票的钱,我不赔就和我动手,先把我推倒了,还想踹我,要不是萧文生路过帮忙,你儿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打我。”
群众就怕带红袖箍的。
萧文生抬出了街道办和公安,李大娘在火辣的嘴皮子也不敢在人家头上动土,唧唧歪歪的动了动嘴,也不敢吭声。
反倒是常大娘此刻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撸起袖子站出来:“感情是你儿子不要脸对我姑娘动手了,老李家的,你还有脸过来,赶紧滚,不然我放狗咬你了。”
李大娘忌惮萧文生,老常家的都是爆竹脾气脑袋不厉害,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嘴巴厉害脑子也厉害。
看他穿的也不错,今天暂且先算了。
等改天趁这边没啥人过来要钱,不然她家光强白折腾一回不说,都快成左邻右舍的大笑柄了。
李大娘打定主意,先回去了。
她走后气氛凝固住,常大娘身为典型的中式家长,认错那是不可能认错的,哪怕觉得愧疚,也要用其他方式表达出来。
“愣着干什么,快进屋去。”
呵斥了声常三喜,又笑着和萧文生说:“这位同志不好意思昂,刚才情况匆忙,没有理清原因,看你驮着三喜回来还以为你是她又找的对象,不知道你是好心帮忙的。”
“那啥天色也不晚了,也不耽误你的事情,赶明天我们再过去谢谢你。”
至于明天是什么时候,就虚无缥缈了。
常三喜知道她娘的性格,压根没打算好好谢人家,对方好心送她回家,不说请进去喝喝茶水,还虚情假意的在这说明天。
常三喜气笑了,嘴角挂着眼泪。
她觉得她娘就是因为不喜欢她,所以都不重视她朋友的。
萧文生比常三喜大,这些年经历的也多,很多事比她明白,按道理说不该多管闲事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