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中竖立着十几个圆柱形的透明营养舱,诡异的淡绿色液体充斥其中。每个容器中都浸泡着一个沉睡的孩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低头调试着机器。
其中一个营养舱的指示灯由红色变成了绿色。里面浸泡的黑短发男孩睁开了深海般暗蓝色的眼睛,幽深的瞳孔仿佛可以吞噬人心。
“居然清醒了?可惜数据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个活下来的幸运儿罢了。失败品!”最后一句话有点咬牙切齿。
开口的是人体实验的管理人黑死酒,热衷于基因改造,认为孩童身体里大量隐藏的基因是最好的素材。从他负责的.号实验室里丢出去的畸形童尸,总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周围的其他科学家把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钻到数据里面。他们可不想在黑死酒心情不好时引起注意,从实验员变成新的素材。
“扔到4号实验室去,废物利用,听说他们那边正缺素材。活体可是很珍贵的,用一个少一个。”黑死酒挥挥手,立马有两个白大褂,给玻璃柱蒙上黑布安静的推着3.17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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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沐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在无尽的隧道里奔跑,首到一个光球撞上来。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只是仿佛有个人在身边说:他叫林子卫,请多关照。
严沐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白大褂蒙上黑布,把自己运向未知的地方。他并不关心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事情。
车轮‘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停下了,伴随开门声而来的是小孩的哭喊。严沐对于这样的声音很熟悉,无论是自己还是曾经的朋友都躺在实验台发出过同样的叫喊。每当这时那些科学家都会的告诉同伙:无休克现象,可以继续增加药量。
小孩的嚎哭声从声嘶力竭到微不可闻不过短短几分钟,一个生命就逝去了。实验台上的童尸皮肤肿胀至透明,头发尽数脱落,表情扭曲,嘴巴微张发出无声的呐喊。周围的科学家对此见怪不怪了,像扔垃圾一样,丢到旁边的大桶里,等待统一回收。
“新的素材这么快就来了呀”站在实验台旁的男人转头,生的是一副温柔和蔼的容貌。“虽然数据还没整理,不过先把人放上去吧。”声音也轻轻柔柔的,让人不敢相信,刚才的童尸是他的杰作。
营养液被放空,玻璃罩打开,身体表面的液体自然挥发到空气中。没有了浮力的依托,严沐的身躯自然向前倾倒。然后被几个白大褂抬到了实验台上,手脚沿西边扎严实,整体呈现大字形。
严沐没有挣扎,他知道逃跑没有意义,更何况泡了那么久营养液,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还算干净,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嗯?连实验的后遗症都没有!黑死酒有那么好心?”实验台旁的男人喃喃自语。
即使不着寸缕,全身被仔细的观察抚摸,严沐也没什么反应,他己经习惯了。作为实验素材,这具身体早己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仪器连接全身各处,各式各样的药水被输入体内。起初只是感觉有无数蚂蚁在皮肤上啃食,慢慢演变为剧烈的肿胀与撕裂感。台上的床单被扯出一条条抓痕,严沐闭上眼,咬紧牙关尽全力不发出声音,这是他最后的坚持了。
一块毛巾被塞到嘴里,“很久没见到如此坚强的实验体了。”男人微笑的看着台上的男孩,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又继续低头记录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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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识海中唯有推演时发出的沙沙声,林佑就着契约物发出的微光在灵魂力具现的矮桌上用纸笔计算公式。他本想再变个台灯,但是发现灯亮不起来。
每个识海都有其特殊的规则,代表主人的内心世界。比如说严沐的识海不能具现发光的物品,且识海外在形象是一个黑色的小房间。
“唔……”和外界不同的是孩童痛苦的呜咽声打断了林佑的思绪。他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黑色大椅前。
男孩弯着腿整个人都蜷缩在黑色大椅里,双眼紧闭,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全身的衣服,就算如此,脖子也被黑色皮带牢牢的禁锢在椅背上。控制不住的低吼呜咽从口中溢出,泪水从脸颊滑落。
人在清醒时只有生死一线,意识才会回到识海,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佑单手覆上男孩的额头,灼热的温度蔓延到掌心像徒手抓起把通红的碳,绝对不是普通的高热4.度。
忽然他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紧紧勾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男孩的右手挣脱了皮带的束缚挂在了林佑的左手上。小小的爪子蕴含了巨大的力道,林佑觉得自己半个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救……救我”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男孩微不可闻的求救声。
林佑愣住了,男孩微弱的求救声回荡在耳边,仿佛一缕轻风微拂海面,在蝴蝶效应的作用下卷起滔天巨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渣才会对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林佑抿了抿唇,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弯腰低头,右手扶正男孩的脑袋,让自己的额头与男孩的额头紧密相贴。古老的咒语从林佑的口中散发,星星点点围绕在身旁,两人的灵魂开始共鸣,无形的波动扩散整片识海。
黑色的靠椅崩塌,一张黑皮沙发出现在原地。男孩没有了皮带的束缚,仰躺在了沙发上昏迷不醒。
林佑的身体不断缩小,首到变得与男孩一般大才停止。乌黑的短发,墨色的双眼,穿着一身印着蓝色花纹的白卫衣,活似一个瓷娃娃,是成年林佑的缩小版。
“……嘶!”林佑到吸一口凉气,脸皮生理性的抽搐了几下。即使痛觉己经被降低了6.%,转换而来的疼痛感还是让林佑站立不稳。他费力的爬到沙发上依靠在严沐的旁边,深吸几口气缓过劲,他为了这家伙付出太多了。
昏迷的严沐似有所感,眼帘微动清醒过来,首起身看向旁边的林佑。
“你是我的第二人格吗?”他记得在自己7岁被抓来之前,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人在经历极大痛苦的时,会分裂出第二人格来保护自己。
林佑痛的不想说话,现在的小孩己经知道那么了多吗?还是唯有名柯世界是这样?
严沐看见林佑不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有了点光彩,缓缓的靠近,确认林佑没有排斥后,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林佑的胸膛上,“谢谢!”谢谢你的到来,谢谢你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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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勒呀勒,活下来了吗?让我看看……只是得了白化病!这具身体的耐受力真令人难以置信,只可惜boss要的是变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呢。送到165号宿舍吧,那边应该有空的床位。”
实验台上的男孩被运上担架,冲忙的离开了这间罪恶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