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目温润柔和,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
“你过生日是怎么过。”单可儿应了一声,手指无意摩挲他脖颈处短硬的发根,“不会是去你家里过吧?”沈郴林反问,“来我家怎么了?”瞥见她腾然生起的羞赧,笑了笑,“认识我就行了。”“不会很突兀吗。”,单可儿松开他,“只有我一个陌生人的话。”“他们很好相处的。”沈郴林靠在门边,让她站在里面,“别想太多,有什么想问醒来再问。”他站直身,“昨晚凌晨给我发消息说难受睡不着,现在也还没去休息。”单可儿撇着嘴想要再跻身到他怀里就已经被他阻止了。眼睛朝前看,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脸庞的轮廓感很强,往下是硕长的脖颈,青色的经脉透过薄白的肌肤露出来。客厅的灯光倾泻而出,乳白色的地砖上,是两人的灰色影子交叠在一起。她不说话,一副娇媚可怜的模样。“太晚了,先好好休息好么?”,沈郴林还是轻轻揽她入怀,揉捏着她的后脖颈,“怎么了,我凶你了?”单可儿哼哼不愿说,报复性地加大手里的力度,用力地抱着他。“我家没有外人,他们凶你你和我讲,我就你在身边。”,沈郴林撩开她的头发,看向她白嫩干净的脸蛋,她摇头。“不是这个?”,他思虑了会儿,“可儿?”“我抱你你干嘛推开我。”单可儿说的很小声,快要把委屈咽进肚子里就被他一句可儿给问破防,“抱一下怎么了嘛,情到深处你还要和我说什么早些睡,你破坏气氛。”她将头扭向另一边却依然在抱着他,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听着他砰砰加快的心跳自己耳根也开始慢慢发烫。沈郴林到嘴边的辩解还是做出了退让,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肩膀,浅淡的玫瑰香扑鼻而来。四下安静,落入耳中的,只有两人衣料的细微摩擦声。单可儿侧头撞上他的视线,眼神温柔又带着克制和隐忍,短短的一瞬两人的脸颊相互触碰,那股刚熄灭地焰火又迅速燃起。也许是几天没见也许是独处阶段也许也是情愫涌动,连周遭声音都格外敏感。看着他,欲盖弥彰地重复着,“破坏气氛…”沈郴林凝望着她,眸中某些情绪翻腾,脑海里始终抹灭不去她在游览车上试探心意时的欢喜,那种笃定一切的自信。她向阳而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是永远拥有目的地选择权的小姑娘,也是对外人温和亲近的女孩。可是刚才在车上愿望不只是称呼名字这么简单呢。“可儿。”,沈郴林抿了抿唇念起她的名字,她也就安静下来,“你不想我么?”低醇而微带暖意的声音缓缓荡至耳畔,相互交错的呼吸将两人的距离拉扯不清。单可儿觉得自己肌肤滚烫,脑袋沉沉答道,“想。” 两人距离不过寥寥,她精致明媚的巴掌脸钻入视线,眼里藏不住的羞意,沈郴林低低一笑,“下午来接你,好么。”“我不要你来接,你刚才还推开我。”,单可儿躲开他的眼神,“对讨厌的人才会拒绝她的肢体接触。”“我没推你,外边冷。”,沈郴林抓住她的手腕,她试图挣开,“别冻感冒了。”温热的手心贴着手背,几乎要将寒冷褪去。单可儿抬头看向他,正对上目光,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不如往常一样的冷淡,正温和地望着自己。“晚饭喝酒了么?”,沈郴林扫了她一眼,见她点头,“你害怕么,那去洗漱还是要我等你洗漱再走。”“……”“嗯?可儿?”他弯腰把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我等你,你洗漱好我再走。”……细薄的雪只在昨天下了。庄园里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红砖铺就的车道上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红白相间的尖顶主楼被树木簇拥着,新刷的墙壁令整座房子看起来仿佛一块精美的蛋糕。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泛出金灿的亮光,主楼梯看起来像一座雕塑,覆盖着天然黑色大理石,台阶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竟然和自己家里的设计风格异常相似。单可儿在花园遇见了杨静玲,杨静玲认出她也只是微微一笑。许是她愚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就是沈郴林的母亲。后来回到大厅,在壁炉上方的台面,有好几块相框,第六感的牵引,她随过视线停留在五口人的全家福上。她看的出神,连吴皜的叫声都没听见。照片里沈郴林头和身子都会向身前母亲倾靠,单手搂着姐姐,卷翘的刘海是唯一突出他年龄的证据,他眉眼带笑,与现在的凌冽锋芒完全不一。庆祝生日的人很多,有些茫茫人海的意味,人头攒动,她分辨不出郴林的朋友,懵懂地四周观望,与远处的沈郴林相视。单可儿蓦然放松下来,穿过走廊走过去才发现墙边靠着单手插兜的吴皜,他歪歪头傻笑,手里还拿着玫瑰香槟。好像有一种魔力,吴皜的说话方式以及行为方式都能准确踩在她的笑点上,他跟沈郴林说单小姐刚才在研究你全家福,已经找好狙击手了。她问狙击什么。吴皜用下巴指了指沈郴林的侧剃,狙他发型一边一个。在庄园的最右边,有设计成了一定倾斜度的楼层,当人进入倾斜小屋后,尽管地面有20度倾斜,但看到的墙面还是垂直的。以前去意大利游玩时,她也去玩过。吴皜也喜欢逗单可儿,连哄带骗地吹捧她走进去。楼梯转道甚至还有装饰画,哪怕头顶的吊灯看起来都是倾斜的,单可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大脑就混乱了意识,跌在扶手边。冲击感扑面而来,好似要夺走周围的空气。何昃扶起她,只觉得有种在欺负未成年的负罪感,到底还是在照顾一个小了五六岁的女孩。按年龄换算沈郴林成年她还在上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