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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嘉和纪事 > 第两百五十八章 叛军叫阵

听了李路的回话,卢明远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本以为孙肆余把县衙腾出来给叛军用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此人还能干出解散城中防卫力量的事!

卢明远完全有理由怀疑孙肆余做的这些并非是出于保护百姓、减少伤亡,他就是投靠了青州叛军,要给对方带军入城行方便之事!

只是事到如今,这些都是次要的了,眼下最关键的是挡下这支叛军,不让他们继续南下肆虐其他郡县的百姓。

“行了!你说的本官都知道了。”卢明远面无表情地对李路说,“大敌将至,先准备抗敌之事。至于孙县令,眼下还需他在稳住城内百姓情绪,等退了敌军再说该如何处置他。”

李路心悦诚服道:“定国公大人英明!”

既然指望不上当地的武备,卢明远就只能让修山和修林尽可能调动他们带来的禁军将士了。

多亏了卢明远在得知琅琊郡城沦陷的消息后,当机立断地设计将柳栗和沈勤这个原本的禁军指挥使一举拿下,既树立了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把领兵用兵之权交到了修山和修林手上。

如果兵权还在柳栗和沈勤二人手上,那卢明远面对如今这种情况可就被动得多了。

唯一的问题便是,这些禁军向来都在皇城边上打转。除了日常作训或与其他军营对战演练外,并无实战经验。

以至于修山和修林不得不一点点地教他们,该如何取位才更有利于躲避敌方的进攻和更好地进攻敌方,在不同的位置该如何排兵布阵,来更有效地与敌军作战,等等。

不得不说,让习惯了用花里胡哨的招数博上官赏识的禁军将士,去追求以更快更狠的手段夺取敌人性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暴脾气的修林在给那些禁军将士灌输这些理念的时候,根本忍不住控制自己的脾气,不是在发火就是在准备发火。

就连修山也跟卢明远抱怨这些好吃好喝养着的禁军将士比边军将士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卢明远何尝不知道这个情况。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他还能让修山和修林调教一下这些将士。

可这瞬息万变的局势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卢明远也无可奈何。

他能做的便是在那些禁军将士忍不住质疑修山或修林的时候,站到他们身边,给修山二人无条件的支持。

而在修山和修林还在费力调教那些禁军将士的时候,青州叛军已经兵临城下。

卢明远此时已经穿上了自己的战甲,那是萧均朔特意从广陵郡王府为他带来的。这件战甲乃是卢明远祖父卢松毅年轻时曾用过的战甲,在形制上属于朱漆山文甲。在一次与北漠人的对战中,这件战甲损毁严重,只能被卢松毅换下。

但卢松毅对这件陪伴他多年的战甲很有感情,他将其送至武器将作世家欧家,委托欧胧儿的祖父亲自出手进行修复。

欧氏出品,必为精品。欧家花费了大量心血,贴补了不少上佳的材料,耗费数年才将这件战甲修复完成。

而那时恰逢卢明远降生,卢松毅便大手一挥,将这件具有重要意义的战甲赠予了卢明远。

定国公被查抄后,卢明远便将这件战甲送到了广陵郡王府保存。萧均朔此次离京,特意命人从库房之中将其找到带到了徐州,并在卢明远带兵前往琅琊郡前,把它交到了卢明远手上。

除了战甲,萧均朔还给卢明远带来了一杆长枪。这杆枪长七尺二寸,枪杆以上佳的牛筋木制成,枪头不足二寸,寒光凛凛、轻便锐利,配以牦牛尾所制枪缨,杀气凛然,十分不俗。

从萧均朔做的这些准备不难看出,他在出京之前就已经算好要让卢明远参与平叛之事了。

夕阳余晖下,卢明远身穿的战甲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让人一看便知他才是这座城真正的话事人。

卢明远看着城下井然肃立的叛军心下一沉,从这些叛军的气势上来看,他们显然不是毫无对战经验的新手,甚至有不少人应该是见过血的。

而他们所穿战甲、所持兵器,的确如此前斥候禀报的那样质量上乘,比卢明远现在手下的那些禁军将士所配的战甲、兵器要好上不少。

再看这些叛军的数量,放眼望去大致估算之下,应该比城内的禁军将士的数量多少一倍。

显然,虽然叛军兵分几路,但各支队伍的人马并非均衡的。赶往费县的这支兵马应该是青州叛军在琅琊郡的主力。

“国公爷,您看!”修山指着被叛军层层护在里面的一个华丽马车道,“那个马车中的人应该就是这支叛军的首领了。”

“马车四周有帷幔挡着,看不出里面之人到底是不是正主。”卢明远若有所思道,“之前不是说这支叛军是那个所谓的小二爷带领的吗?你们可曾见过此人?”

修林摇摇头:“您都没见过,我就不可能见过了。”

修山接过修林的话说:“我倒是与小二爷有过一面之缘。”

“嗯?”修林挠了挠头,“你为什么会跟他见面?我怎么不知道?”

“那应该是在国公爷随大帅结束驻边,返回新京生活没多久。”修山回忆道,“有一日,我随大帅出府办事,恰好遇到那个小二爷因为与街上过往的西域游商起了冲突而当街闹事。

小二爷身份特殊,新京府衙的差役不敢得罪他,但那西域游商背后也有当朝权贵撑腰。双方互不相让,最后小二爷恼羞成怒,命人直接砸了西域游商的车队。

双方打闹的时候根本不顾附近百姓的死活,误伤了不少路过的百姓。这一幕正好被大帅看到。他老人家最恨有权有势之人不将普通百姓当人看,当场大发雷霆。

大帅命我带人把双方都控制住。然后在双方报出自己身份和背后的靠山之前先赏了他们一顿军棍。

那个什么小二爷就是在被打军棍的时候,大喊自己是皇室成员,说他父亲是顺宗朝的二皇子,他是先皇的亲皇孙。

即便如此,大帅还是让人打了他足数的军棍后,才放他离开。那是我至今为止唯一一次与小二爷打照面。不过,当时打他军棍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监刑,所以对他的样貌记得还算清楚。如果再见的话应该能认得出来。”

“还得是大帅啊!”修林听修山说完后忍不住感慨道,“只有大帅才能让小二爷这种宗室败类为自己的罪过付出代价,真是太解气了!如果当时我也在场就好了。”

卢明远意外道:“我倒是不知道祖父跟小二爷还有这么一段恩怨纠葛。怪不得他们一开始就把矛头指向了我们定国公府。”

卢明远再次把视线投射到城下的叛军大营,还是没看清坐在马车之内的人的相貌。

与此同时,叛军之中冲在最前的几个武将,开始对着城楼之上的守军叫阵。他们在下面此起彼伏地叫嚣,命令城中之人打开城门,迎他们进去。还威胁道如果守城之人负隅顽抗,将会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但是不论叛军如何叫阵,卢明远要求所有人都不准做任何回应。即便那些叛军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恼羞成怒,用各种污言秽语来侮辱他们,也不得理会。

卢明远的冷处理似乎让那些摩拳擦掌,准备在这里大干一场的叛军有些猝不及防。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去请示阵中的首领。

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武将缩着身子对着马车禀报:“小二爷,不管我们怎么叫阵,这里的守军就是龟缩在城里不出来。要不,我们还是直接攻城吧?费县县城的护城河又窄又浅,城墙也算不得太高,咱们人数占优,强攻之下应该可以将其攻破。”

“你是在说笑吗?”只见帷幔内的人影猛然拍了一下他面前的茶案,“我若是想强攻的话,还用得着让你们去叫阵?

城内现在可是有着数千新京来的禁军。强攻的话,我们就算武器装备更精良,也必然会有损伤。我们这一脉的人手本就最少,这次还被那两个老不死的逼着打头阵。不想办法保存实力的话,日后就算大事得成,好处也落不到我们头上!”

“那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围过来的武将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由我亲自出马了。”小二爷没好气地说,“我本以为那定国公卢明远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让你们去骂一骂、激一激,说不定就能把他引出城,到时候咱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他年纪轻轻,定力却很不错,一直忍到现在都没动静。你们几个护着我往前走走,我有话要跟卢明远说。”

紧接着,小二爷就从马车上下来,在手下的层层围护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在快要进入城墙之上守兵的射程范围之内的时候停了下来。

城楼上的修山看清他的脸后,立刻指着他对卢明远说:“国公爷,那个人就是小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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