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惩教区。”
老鼠小心翼翼地把它舍不得吃掉的最后一粒杏仁和蔓越莓干抱在怀里。
“我要进去。”
“那里平时都会有狱警，监控全覆盖。如果你贸然进去的话，很难说桑德斯会不会察觉到。”
“这是你的梦境。”宋均鼓励道，“你再感受一下细节。惩教区有没有可以偷溜进去的漏洞一类？”
老鼠终于安顿好了它的杏仁，后知后觉地盯着宋均看。
“坏比，你到底想干嘛？”
“桑德斯总认为我会越狱，”宋均微笑着说，“用这种最鲜明的风格解决问题。”
“可是，如果我的首要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的人先活着，我为什么不直接在刑具上做文章？”
宋均笑了一声：“我正好还能趁着这个机会，增加一下对梦境的了解程度。。”
老鼠不确定地说：“如果你毁坏刑具，修复时间恐怕会比较快，因为桑德斯必然会命令我暗地里帮忙。坏比，还有一点就是，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因为工作疏忽而受到一些惩罚……”
“他不敢。”宋均瞥了老鼠一眼，“表面上看你的心脏在他那儿，实际上他的成败在你这儿。惩罚梦境之主，这个梦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老鼠放下心来。
“惩教室里有一份值日表，”它仔细感受了一下，“就在狱警的桌面上。我来看看，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是五个NPC。后面写了他们的房号，305、206、307牢房。”
“不能控制NPC的话，你能稍微感知到他们的状态吗？”
“不能，”老鼠回答得很干脆，“他们并不太像我梦境里的东西。如果你问我，我会告诉你，食堂里的座位是标注好宿舍的。”
老鼠顿了顿：“如果你想接近他们，明天可以利用座位号来认人。”
“认人？认什么人？”宋均摇了摇头，“明天你带着春华，直接占掉他们其中两人的座位。”
“我需要制造一些巧合。”
老鼠点点头。
“还需要我做什么，坏比？”它摸了摸吃得溜圆的肚皮，“除了这些之外的？”
宋均扔给它一袋坚果：“明天听指挥。如果桑德斯想要监视我的行动，那我不介意给他制造一点小小的视错觉。”
散不掉的夜色里，一座简陋的加油站亮着暖白的灯光。
汽车缓缓停下，便利店里走出一只胖胖的女诡，敲了敲宋均的车窗。
一团小小的灰色咻一声窜出去，女诡尖叫一声，很快化为灰烬。
五分钟后，宋均靠在驾驶座上，根据老鼠的描述，用铅笔一点点画下监狱的平面图。
“还有一些很复杂的管道。”老鼠苦恼地说，“我也无能为力，实在描述不出来。”
“这就够了，画图只是为了方便我这两天稍微理解一下。”宋均说，“管道图总有办法弄到的。”
他看了看系统地图，估算着时间。
等到宋乞他们睡醒一觉，他差不多也可以到达【王国】首都外围。
宋均抬手关掉车内的照明，重新踩下油门。
……
宋乞这一觉睡得很沉，最后是被喇叭里尖锐的哨音吵醒的。
很快，叮叮咣咣的敲门声响起，栅栏门外，狱警大声吼道：“起床！下楼集合！”
宋乞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昨晚刚换上的蓝色囚服。
周舟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意识到那只老鼠还好好地活着以后，松了口气。
二十分钟以后，一行人端着早餐，跟在宋均身后占据了食堂边缘的桌子。
其他人看起来休息得不错，唯独王宇和李越非神情憔悴，眼睛下面有一圈隐隐的青。
李越非笑了笑，简单地跟其他人描述了一番事情经过，又转向一边的宋均。
“大佬，这件事……”
“我知道。”宋均说，“隔几天，就要我杀一个。等你们全死了，我也会死。总体时长是两周左右。”
他压低声音：“我们先弄到一张很全面的监狱构造图，剩下的事情再说……”
李越非问道：“那明天？”
宋均回答得模棱两可。
“那也得先有构造图——”
砰！
铁质餐盘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滚开！”有人冲他们大喊道。
整个食堂的人都朝这里看过来。
老鼠操纵着宋均的皮肤抬起头，为首的是一头发稀少、肌肉强壮的白人，讲话的是他身边的跟班。
“懂点规矩。看见桌上的编号没有？”
跟班拽住宋均的领子，试图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来：“从我们的位置上滚开。”
“先别跟他杠，先起身。”下水道里，宋均冷静地嘱咐老鼠，“照我说的做，引他上钩。”
老鼠按照宋均教的办法，从储物手镯里摸出两张诡能币递过去，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
“不好意思，”他温和地说，“初来乍到，对这里不是很熟。还得麻烦大哥指教指教。”
为首的白人捏着钱，在宋均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的精神损失费，”他说，看宋均的眼神像在看待宰的肥羊，“一会儿到场地最东边找我。”
白人看了一眼其余几人，凑近宋均的耳朵。
“别带人来，”他冷冷地说，“不然有你好看。”
“他上钩了。”
首都的下水道里，宋均叹了口气。
“有些NPC就是没有一点当NPC的觉悟。我态度这么好，他们却只把我当块肥肉。”
“坏比，你猜对了。桑德斯要我跟着你。”老鼠突然说道。
“还有十分钟，我就会跟着你去场地最边缘。你打算怎么办？”
“装怂。”宋均说，“还有十分钟呢，先休息一下。”
老鼠的一只分身从前面窜过来，吱吱地叫了几声。
“快到了。”老鼠雀跃地说，“再走一走——我的分身研究了一下桑德斯宫殿的地形，综合看起来，厨房后面的小道最保险。”
“因为全是垃圾。”老鼠的分身补充道，“很腥，除了新来的厨师以外，没有诡异会没事跑到那里。”
“新来的厨师？”宋均跟着那只分身，加快了脚步。
“对。”老鼠说，“我的分身听到其他的诡异侍者在议论。”
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桑德斯之前说要吃什么暗夜之子，特地从外面一个叫什么血满堂的地方抓来的主厨。”
宋均一愣。
好家伙。
这诡异，他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