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的第二天,家里又恢复了有肉的日子。
自那以后除了小义,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对父母唯命是从,但是很快,三姐也消失了。
梁玉终日活在恐惧当做,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小义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拉出了魔怔,“姐你在这里,我去看看小朵那边怎么回事。”
啊,真是个傻缺啊,站在这里难道还看不清楚吗,小朵就要被杀了呀!不过也好,你追上去你也死掉那就最好了,这样我就是全家唯一的孩子了,爸妈就不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可是小义回来了,他的表情很复杂。
“姐,我们马上就会有钱了,到那时候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梁玉看清了他脸上的厌恶,但是他看不见梁玉心里的厌恶。
谁要跟你一起啊!从一出生就黏在我身上根本就是个鼻涕虫,看见就烦!我真是受够了!梁玉忍不住在心中咆哮。
那天陈管家送来请帖,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之前随娘帮佣的时候,她误入过一个别院,里面别有洞天。
她透过风吹起的门帘什么都看见了!
那些女孩子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可以得到老爷的宠爱,那为什么自己不行?
她请求娘帮帮她,教她几招然后把她“引荐”给梁田主。
“求求你了娘,就让我去服侍老爷吧,你的养育之恩女儿一定会报的!”
娘抱着她潸然泪下,然后当天下午就将她送进了老爷的别院。
“小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爷卧在炕上抽大烟,身边躺着三四个穿着内衣的女人,各个皮肤雪白丰乳肥臀。
梁玉觉得自己专门扑了面粉和胭脂,怎么都不比那些妖艳贱货差。
她捉揉着自己的裙摆,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掀了起来。
“我真心喜欢老爷,我想来服侍老爷。”
那帮贱人笑抽了,毫不避讳地嘲笑梁玉的身材干瘪,是个乳臭未干的雏。
老爷胸腔震了震,烟圈一下一下地从口中呼出,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咳嗽。
他向梁玉招招手,“你过来坐,我仔细看看你。”
老爷的手滑过她的头,脖颈,肩胛,似乎在测量她的身体能长开多大。
梁玉心脏怦怦直跳,她觉得自己的梦想就要成真了。
她不仅不用死了,爹娘还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自己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长满霉斑的茅草屋了,她要住进大房子当有钱人家的四太太,和所有太太一样全身带满珠宝。
她享受的荣华富贵,会是梁仁义这个木匠小子拼死都赚不来的。谁说女儿不如儿子,看,自己多有出息啊。
反正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不是被这个干就是被那个干,那为什么不挑个有钱的。
反正男人都是要花心的,不是玩这个女人就是玩那个女人,那为什么不能玩她!
她和小云小朵不一样,她比她们命好。她长着一副好脸蛋,让所有男人都看得上的脸蛋,这是她梁玉的福气。
“你回去吧。”老爷说。
短短几个字,梁玉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梁玉反身跪下地上,“老爷你就收了我吧,我回不去了,我回去我爹娘一定会药死我的,他们只想要弟弟,不会要我的……而且我已经进来了,我除了这里已经哪儿也去不了了。”
那些贱女人笑得更加猖狂了。
“哟还赖着不走了。”
“小不点就会想着这种事了,真不要脸。”
“屁股都还没有脑袋大的,就出来卖,再过几年吧,哈哈哈。”
此时门外传来少爷的声音:“爹,叔叔他们都来了,已经在等你了。”
老爷的目光匿在浓雾后面,半晌,他启齿道:“今天的事儿所有人不许传出去,不然家法伺候。”
房间骤然鸦雀无声,老爷写了一张纸递给梁玉,小声说:“孩子你拿着这个去陈管家那里领钱,她会给你的,去吧。”
语罢老爷离开了,梁玉一愣一愣地走出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你弟弟去哪儿了?他要送我的礼物呢?”梁家兴靠在门外的墙上说。
梁玉觉得自己脸在发烧,担心自己的丑态被少爷看见。
梁家兴:“你和你弟弟一起来屋顶找我,我有好东西给你们。”
梁玉去了厨房发现小义和陈管家都在这里。
现在还不是问陈管家要钱的时候,这个钱不能让小义知道,不然功劳又要被他分走。
“姐你来啦。”小义正在帮屠夫宰牛。
“这是什么?”梁玉发现角落放着一个木箱子,此刻里面装满了血。
小义脸色躲闪,“是少爷的东西。”
梁玉不悦,好啊,光顾着自己准备礼物,却不跟我说一声,搞得我空手过来丢人!
乘着小义和陈管家都不注意,她偷走了箱子,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许少爷喜欢吃牛血呢?
她要赶在小义之前把礼物送过去,然后说成是自己送的礼物!
也许少爷会对自己新生好感呢?爬不上老爷的床,爬上少爷的床也是一样的。
她来到了屋顶的杂货间,少爷果然在里面,他的手背在身后,正对着自己微笑。
“少爷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小义说你喜欢吃牛血,我专门连夜为你准备的。嘿嘿。”
少爷缓缓绕到梁玉身后,关上了木门。
屋子里的铁锈味忽然弥漫开,梁玉捂着鼻子扫视四周,才发现不远处杂物堆的后面好像有人。
下一秒,鲜红的血液从里面逐渐扩散出来。
少爷在背后幽幽地说:“既然你东西都送过来了,那要不就先从你开始吧。”
她倒吸一口气,身子一偏匕首滑过了她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她跑,他追,她插翅难飞。木门被锁上了,怎么都打不开。
“别白费力气了。”少爷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钥匙。
“啊!!为什么要杀我!”梁玉吓尿了,一边跑,黄色的液体就顺着腿淌下来拖了一地。
忽然,门从外面被撞击,小义的声音传来:“别动我姐!快开门!”
梁玉大喊:“他要杀我!他是个疯子!”
门外的小义顿了顿,“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我们对吗!梁家兴!”
梁家兴:“八个孩子才能圆满,我只差你和你姐姐了,你放心,你们死了以后我会给你们爹娘很多钱的,他们还可以生更多的孩子。”
小义冷笑:“你杀了她也没用。”
“……为什么?”
小义:“姐姐就是个婊子,被老爷已经玩烂了。”